【郭蒲】无声处

俞楚

*郭蒲only，单死
*神秘店老板韬×小警官顾客蒲

Summary：某年某月某日，柜台上的糖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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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昏黄的灯光下，柜台上放了一把糖。

“老板，请你吃糖好不好！”小孩儿再一次吵吵闹闹地闯进店里，“你理理我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都介绍好几遍我自己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不公平！”

柜台后的男人终于舍得分他一缕目光，合上那本杂志，“我叫郭文韬。”


01.

小孩儿名叫蒲熠星，应该是十八岁左右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有闲情到他这小店儿里来捣乱。

“你不需要上学吗？”

他终于说了两句话，蒲熠星好像真的很兴奋的样子，“哇！你原来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从来都不理我。”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言语间的冒犯，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你不需要上学吗？”

小孩儿这回真有点儿怵了，“我放假。”

郭文韬仔仔细细将各大假期盘算了一遍，又抬头看了眼日历，“什么假？”

“呃……呵呵，病假。”

“呵，”郭文韬没忍住嗤笑一声，将杂志放回抽屉里，站起身离小孩儿近了点，“逃课就说逃课，找这么多借口。”

蒲熠星显然被二人间骤然缩短的距离吓到了——主要还是归功于郭文韬强大的压迫感。

男人没太在乎小孩儿的反应，自顾自地走到一旁整理小店角落里杂乱的书籍，“你家里人不管你吗？我说逃课。”

“我……没有家人。”

郭文韬惊讶了一瞬，却很快把情绪极好的掩盖起来，“抱歉。你几岁了？”

蒲熠星并没纠结于对方查户口式的询问，只是乖乖地回答：“十七，不过马上就十八了。”

“生日哪天的？”

“四月二十号，”蒲熠星也凑到郭文韬身旁，晃来晃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怎么说话都不看着我的啊。”

郭文韬淡淡地督了小孩一眼，“我比你早十天。”

“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是不是？”蒲熠星把对方手中的书抽出来丢在一边，“我学过算命的，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我们俩特别有缘。”

“是吗。那你帮我算算，我这店什么时候打烊？”

蒲熠星若有其事地算了算，打了个响指，“这我算不出来。”

“现在。请你出去。”

蒲熠星就这样被人推到店外，看了眼不算小的雨势，哭丧着脸吼道：“你怎么这样啊！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男人从店里扔出来一把伞，刚好稳稳地落入蒲熠星怀中，“快滚。好好上学。”

小孩儿盯着怀里的伞，笑道：“切，装高冷！”


02.

再见面是第二天早上，小孩儿背着书包穿着高中校服，匆匆忙忙地跑进店里，扔了一颗糖在柜台上，“早！”

郭文韬依旧拿着一本杂志，“今天不逃课？”

蒲熠星趴在柜台上笑道：“今天学校篮球赛！”然后看了眼手表，距离到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老板，来杯咖啡。”

“吃饭了吗？”郭文韬并未动作，只是这样问道。

小孩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没。”

“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郭文韬放下杂志，从身后的热饮柜里拿了瓶牛奶放在柜台上，“小孩儿就应该喝牛奶。出门右转有卖三明治的，买一个吃。”

蒲熠星倒也随和，笑了笑就把牛奶揣进书包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郭文韬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我觉得你应该快迟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蒲熠星有些好奇。

男人无奈地站起身，领着小孩儿去了隔壁的便利店买了块三明治，才开口：“你从进店开始看手表不下五次，结合各个高中到校时间，推断出你现在还有十分钟左右。”

“所以还不走吗？”

蒲熠星接过三明治，摸了摸鼻尖，“那我走了，糖要收好哦！”

看着蒲熠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郭文韬才转身进了店铺。

一颗，两颗，三颗……昨天送了七颗糖，男人笑着将糖装进一个玻璃瓶子里，加上今天的一颗，玻璃瓶里空落落的只装了八颗糖。

糖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各色的光。


03.

店铺的门口处传来阵阵风铃声，小孩儿应该是放了学，“诶？什么时候放的风铃？”

郭文韬眼尖看见小孩儿膝盖上的伤口，站起身从书架的最底处翻出一个医药箱来，“早就有了。可能前些天没风，你没注意吧。”

“哦。”蒲熠星瞧见男人手上的箱子，垂头摸了摸自己的伤口。

“过来，坐沙发上。”郭文韬把医药箱搁在沙发旁的小桌上，从里面翻出了碘伏和纱布，抬眼看向久久没有动作的小孩儿，“快点。”

蒲熠星颇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小声嘀咕：“凶死了！这是对待一个伤员的态度吗？”

郭文韬把人摁在沙发上，蹲在他身前，将他受伤的那条腿架在自己的膝盖上，“你说什么？”

小孩儿以为男人没听见自己说的话，讨好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却没注意到男人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勾起的唇角。

“怎么弄伤的？”郭文韬用棉签蘸好碘伏，先缓缓擦拭着伤口周围。听见人轻微的抽气声，尽量放轻动作，把碘伏涂在伤口的破损处。

“打篮球被人撞了一下。”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蒲熠星也只是皱了皱眉，始终没喊痛。

郭文韬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又用无菌纱布把伤口包扎好，才挨着蒲熠星坐在了沙发上，“篮球赛赢了没？”

“没。我们班第二。”小孩儿低着头查看被男人包扎好的伤口，好奇似的在伤口上戳了两下，痛得龇牙咧嘴收回了手。

蒲熠星转头去看郭文韬，发现对方拿了本书看，有些不解地撞上他的肩膀，“你很喜欢看书？”

“没有，随便看看。”

“……”蒲熠星朝着人比了个鬼脸，刚好被扭过头的人逮了个正着，尴尬地捂住脸。

郭文韬轻笑一声，“你不用写作业吗？还不走。”

他就是莫名想赖在这里，家里冷冷清清的，在这儿还能有个人陪，“我家里今晚停电，要不我在你这儿写作业吧。”

“我家里没有蜡烛！”


04.

第二天晚上的同一时间，店里再一次出现熟悉的身影。

店主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孩儿时不时的打扰，只是淡淡说了句：“家里又停电了？”

被拆穿的小孩儿尴尬地笑，左右打量了一番今天的店铺，督见角落里一只慵懒的黑猫，“嗯？你什么时候养的猫？”

“前些天朋友带走了，今天才送回来。”

蒲熠星凑上去，绕着黑猫看了一圈，伸手想去摸，“别碰它！”

还是第一次听见郭文韬如此激动，蒲熠星有些意外，可是手早已抚上黑猫。而黑猫似乎并不排斥他的触摸，甚至掀起肚皮，蹭了蹭蒲熠星的手。

郭文韬显然也被这情景惊到了，“它从不让陌生人碰。”

蒲熠星听闻，偏头看向黑猫。郭文韬也走近了些，在黑猫的脑袋上敲了下，“之前没看出来，还是个见人下菜碟儿的主。”

“喵~”黑猫似乎不满郭文韬的评价，扑进蒲熠星的怀里，颇为傲娇地看向主人。

蒲熠星觉得好笑，一下一下地捋着黑猫的毛，“它叫什么名字？”

“没有，”郭文韬站起身，“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那叫星星吧！”

郭文韬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将蒲熠星的书包放在沙发上，“星星？”

“对呀，这样想我你就可以看它呀！”


05.

蒲熠星成了店里的常客，每次来都给郭文韬带来一颗糖，被郭文韬收进玻璃瓶子里。星星也越来越粘他，让他这个主人都自叹不如。

应该是高考前夕，蒲熠星来找他，两人聊了不少。

蒲熠星瘫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星星，“话说你到底多大了。”

“二十六。”郭文韬如是说。

许是察觉到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郭文韬调笑道：“怎么？我看起来很老？”

“没有。”蒲熠星抿了抿唇，“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太……与世无争了点儿？”

就待在这个小店铺里，喝茶，看书，撸猫。

郭文韬想起往事，自嘲的笑，“是吗。我觉得挺好的，”杯里的茶见了底，郭文韬顺手将它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准备考哪个学校？”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蒲熠星几乎没有犹豫。

答案出口的一刻，郭文韬翻书的手一顿，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蒲熠星也察觉到男人的异常，“不是吧韬韬，你还对警察有偏见啊？”

“没有，挺好的。加油。”


06.

“我是中国人民警察，我宣誓：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绝对领导，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为捍卫政治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宣誓人，郭文韬。”

“文韬，这次的案子很严峻，一周时间，必须破。”

“郭队，绑匪有枪。”

“限你们一分钟之内！要不然拿你们队长换人质，要不然，我就直接开枪！”

“尚北，我是警察。绝不能留一个无辜的人做人质。”

“郭队！”

“文韬，你现在的情况，是肯定没办法再做这个刑侦队队长了。调文职吧……”

“我……辞职吧。”

郭文韬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看向钟表，凌晨六点。

他闭上眼放空了一会儿，苦笑着捏了捏山根。也睡不着了，干脆把定好的闹钟关了，起床忙碌着。

门前的那串风铃在微风中叮叮作响，星星躺倒在沙发上，伸长了爪子在空中逐着糖纸映出的七彩的光。

今天是蒲熠星高考的第一天。


07.

蒲熠星是在大二那年发现郭文韬曾经是个警察的。

他考进了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几年的时间，两人真真正正的熟络了不少。可能是惊讶于两人之间的相似性吧，郭文韬并不排斥这个平白无故闯进他生活的小孩儿，就像星星不排斥他的触碰。

蒲熠星好不容易有空来店里，又给郭文韬带了一颗糖。

郭文韬习惯性的把糖塞进玻璃瓶里，却有些意外地停下动作，“嗯？你不吃之前那个牌子的糖了？”

“哦。那个牌子的买不到了，好像停产了吧。”

许久未见，星星倒是有些想蒲熠星了。郭文韬笑道：“星星很想你。”

蒲熠星把星星抱到沙发上，眼睛亮亮的看着郭文韬，“那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看着小孩儿高高扬起的唇角，男人悄悄红了耳尖，转移话题道：“别再给糖了，装不下。”

“不行。”蒲熠星几乎猜到对方要问什么，因为这个问题才过去的三年里问了无数次，“没有为什么，就是要给！”

星星有些好奇的闻了闻郭文韬端来的咖啡，然后一脸嫌弃地伸出爪子把杯子扒倒了。

“郭星星！”咖啡洒在沙发上一半，剩下的全溅在了蒲熠星身上，白衬衫直接变成白底咖啡色波点衬衫。

郭文韬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小孩儿瞪了一眼，“你去我房间拿件你能穿的。”

推开衣柜，蒲熠星挑了件薄卫衣，换衣服的间隙瞟见衣柜最左边一个很空的地方，换了一个柜门推开，是一套再熟悉不过的制服。

柜门“咣”的一下撞回去，郭文韬闻声赶来，“阿蒲！你怎么了？磕哪了？”

蒲熠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郭文韬，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像幻灯片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韬韬，你以前是警察？”

“嗯，”郭文韬坦然承认，那是他曾经最骄傲的事，“我不是故意要……”

解释的话还未出口，某个兴奋的猫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到来，只有“哇！韬韬你是警察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之前的照片啊！你穿警服是不是特别帅啊！你觉得我能当警察吗？”

某只猫简直都快把两条腿缠在他腰上cosplay考拉了，有腰伤的郭文韬到底有些受不住，把考拉猫猫拽下来。

“你先冷静。准确来说，我曾经是警察。你很厉害、很优秀，我相信你毕业后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国人民警察。”

“所以你有没有之前的照片啊……”


08.

蒲熠星毕业后真的成为了警察，整个人变得稳重了不少，只有面对郭文韬才罕见的露出原本的幼稚。

那天蒲熠星急匆匆地来找郭文韬，照旧把糖塞进玻璃瓶里。

“韬韬，我还要去出个任务，你生日没办法陪你过啦。”小孩儿神情很轻松，这使男人根本无法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郭文韬勉强地笑了笑，“嗯。一切小心。”

后来蒲熠星似乎察觉到郭文韬有些沉重的心情，转移话题聊别的。“韬韬，你这店里为什么都没有客人啊？”

“可能因为不知道我这店是做什么用的吧。”

“对哦，你这店到底是干什么的哦？”

郭文韬也像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四周打量了一番，食品柜、书架、电视、猫，“就是个供人歇脚的地方吧。”

“那你不需要租金的吗？”

“不用啊，这店面是我朋友的，相当于……白给的？”

他记得小孩走的时候说了句……什么来着？好像是……

“等我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09.

店里突然就有了客人。

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朋友，不像母子，或许是姐弟俩。他们只是要了杯牛奶和一块面包，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

郭文韬也乐得清闲，便坐在那柜台后面看书。

距离上一次蒲熠星来店里，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

他逐渐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非同寻常，却又很快将某个想法抹杀掉。

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所有思绪，年轻女子领着孩子走过来，“对不起哈，老板。小孩儿不太听话，多少钱我赔给你吧？”女子和孩子说了什么，孩子委委屈屈地开口：“对不起叔叔。”

郭文韬笑着摇摇头，“没多少钱，不用陪。”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散落一地的糖。

最后女人又买了杯咖啡，连连道歉，带着孩子离开了。

往后的一星期里，事情连连不断。

九年来都没生过什么病的星星查出了慢性肾功能衰竭，情况急转直下。门前那个挂了六年的风铃，突然间就断了。

某个想法，好像即将成为事实。


10.

那是郭文韬不做警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进警察局。

有不少不认识他的新鲜面孔，自然也有之前一起共事的。他找到了尚北，当年新入职的小警察已经当上了队长，却还是改不了最初的习惯，总叫他郭队。

“郭队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找夏楠。”

夏楠似乎并不意外两人的到来，交给了郭文韬一封信。

打开信封的一刻，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11.

致郭文韬先生：

你好呀韬韬，我就知道你会来警局找我，我还是很了解你的对不对。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看到这封信应该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快四个月了吧。

有件事情，我想你现在可以知道了，我是一名卧底警察。

对了，先不聊这个。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糖吗？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小孩儿，他的父亲嗜酒如命，每回喝多了就打他和他的母亲。后来父亲因为常年饮酒，身体各项机能受损病逝了。但是母亲患了抑郁症，小孩儿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那年小孩儿九岁。后来他碰见了一个大哥哥，好像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只是揉了揉小孩儿的头，给了他一颗糖。

熟悉吗？那个不会安慰人的笨蛋是你呀。

不过那颗糖，还是成为了小孩儿这么多年的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帧。

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一名警察，也从没想过后悔。如果说唯一让我有些遗憾的事，就是以后都不能见到你了。

我走之前和你说“等我回来，有话和你说”。现在看来你可能等不到我回来了，那就只能在信里和你说啦！咳咳……

我爱你，郭文韬。

哦，还有就是，你不许爱我！不许。

蒲熠星


12.

银白的月光下，墓碑前放了一束白花。


end.

Ryo_ryo1205

万万没想到最后是个be

Lea ton

呜呜呜呜开头那么甜居然是be

jionglingai

怎么也没想到我看了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