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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郭蒲】我娶的公主竟然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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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3 18:35: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郭蒲only,韬总女装警告
  男扮女装公主韬×驸马蒲
  俊逸的探花郎遭遇赐婚,被迫接受包办婚姻娶了公主。新婚夜,他发现公主是个男的。
  
  
  
  
  
  1.
  要问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是什么,大多数人估计都会回答你,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吃了那么多苦,当然是为了将来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了。
  蒲熠星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的想法还要更美好一些,比如海晏河清之类空泛的东西,说给别人听,别人都要说他可笑。
  结果么,他从蜀地迢迢千里进京赶考,过五关斩六将,成了意气风发的探花郎,还不及有什么作为,先被皇帝看上了。
  这么说不大准确,应该说,皇帝认为他风姿卓绝,十分配他的永乐公主。
  要了老命了,皇帝一说,谁敢不乐意?
  蒲熠星本欲在朝堂一展抱负,却稀里糊涂成了驸马,到了成亲那天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穿着嫁衣的公主,心想她竟与自己身量差不多,算是个相当高的姑娘了。
  他强撑着挂起笑脸与道贺的宾客周旋,那一个个的都是京中权贵,他哪个也惹不起。蒲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到底是远在蜀地,家中也没出过什么大官,放在眼前这些人面前根本都不够看。
  也许是因为对付这些人费了颇多心神,蒲熠星进了房内才开始迟来的紧张。
  他此前从未见过公主,只听人说永乐公主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是漂亮,京中不少子弟都倾心与她。不止相貌,据说性格也是一顶一的好,温柔又聪慧。
  蒲熠星刚才明明没喝几杯酒的,此时酒劲却开始上来了。他脸颊开始发烫,酒气醺得他反应都比往常慢了半拍。
  他看着安静坐在床边的还顶着盖头的公主,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确实是成亲了。
  从今天起,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眼前的公主,便会是他以后的妻子。
  这一点认知让他更慌张,偏还要做出一副稳重的样子来。
  蒲熠星挑开盖头时,手都是抖的。
  那红色的盖头被掀开,公主抬眼看他,眼尾飞红。
  蒲熠星呼吸一滞。
  公主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秀丽的相貌,相反,五官其实是很英气的。但她嘴角噙着笑,整个人温和且羞涩,如何不是个新嫁娘。
  都说灯下看美人,如今在红烛下一观,蒲熠星觉得那些有关公主的传言都显得寡淡了起来。公主的容貌,怎算不得国色天香?
  那盖头被完全揭下来,公主红着脸拽着他的袖子,让他与自己坐在一起。
  蒲熠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想着怎么与公主搭话。
  公主那么好看,我应该是赚了吧?
  公主松开他的袖子,修长的手指从红色的衣袖中露出半截,显得乖巧而可爱。
  “我有话同你讲。”公主柔声说。
  “啊,你说你说。”驸马爷强装镇定。
  公主垂眸,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我须得今晚跟你讲清楚,”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你不要怪我。”
  蒲熠星更紧张了,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磕巴,只顾着向面前的公主保证:“我不怪你。”
  如今公主这般含羞带怯的样子,谁能忍心怪她?再说了她现在是我娘子……
  “其实我是个男人。”标准的男声响起。
  明显是从面前这位红着脸的公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蒲熠星愣了半晌。
  屁的娘子,他想。
  
  
  2.
  永乐公主是当朝唯一一位异姓公主,亲生父亲是多年前的郭将军、后来的安国公。十几年前突逢动乱,北疆部族竟撕开北境防线,朝中军队节节败退,通往京城的通道被打开。安国公数十年战功赫赫,在那危难之时领命,力挽大厦于将倾,逼退北疆部族,重新构建起北境防线。北疆部族多年的谋划失败,在众人庆幸危机已过时,竟派人对安国公府出了手。安国公府血流成河,众人寻遍府中,也只找到了个小姑娘。
  皇帝将安国公府所剩唯一的后代带回宫中,封为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是所有公主里相貌最好的,脾气好又柔弱,最惹人疼惜,也最受宠。世人提起她时,都要感叹一句皇帝真是体恤臣子宅心仁厚,对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公主比对亲女儿还好。
  可谁知道,这位名满京城的美人竟然是个男人。
  “货真价实,”郭文韬说,“童叟无欺。”
  说这话时两人刚起床,郭文韬正撸起袖子用一把匕首往自己手臂上比量。
  蒲熠星看得莫名其妙,正在思索着这位“公主”到底是想干什么,就见这人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在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血当时就留下来了。
  不至于吧!蒲熠星惊恐,咱俩成亲是成亲了,但毕竟什么都没干,你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自残吧?
  郭文韬抬手从旁边抽出个手帕来,将伤口上的血滴了上去。
  哦,是元帕,蒲熠星想。
  然后他看看元帕,又看看郭文韬,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郭文韬当他不清楚自己的用意,好心解释了一下:“若这东西没能送进宫,皇上是不会放心的。”
  我知道,蒲熠星捂住脸,倒也不必解释。只是这元帕一旦送进宫……
  所有人都会认为咱俩发生了什么的,蒲熠星悲哀地想。
  他眼睁睁看着侍女为公主挽起象征已婚的发髻,又看着公主梳洗打扮过后,又成了昨晚初见时那羞涩的姑娘。
  公主耳尖通红,向他伸出手,用女声温柔道:“陪我入宫吧,夫君。”
  那句娇滴滴的“夫君”让蒲熠星膈应了一天。
  
  
  3.
  蒲熠星最后落了个户部的官职,并不忙,因他是驸马,只做个吉祥物便可。但这样……他自然也是爬不了很高的。
  有几个少年人不曾心怀满腔热血,可到头来他好不容易熬过十年寒窗,却落得这个结局。
  心里自然不平。
  蒲熠星倒是有想过郭文韬为何要扮成女子。
  从往宫里送元帕的行为看来,皇帝必然是不知永乐公主是男儿身。单这一件事要是暴露,郭文韬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蒲熠星就更是了,无权无势,就算他跟这位公主真的没什么吧,也抵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就是驸马。怎么讲都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要是往深了想郭文韬隐瞒性别的原因……就更细思极恐了。
  能假扮姑娘这么多年,其心性必然足够沉稳。隐忍多年所求的必定不小。
  蒲熠星已经想到自己被裹上草席,凄惨地扔到乱葬岗了。说不定连草席都没得裹,直接被野狗啃干净磨牙了。
  “阿蒲,阿蒲!”郭文韬敲了敲桌面,“想什么呢?”
  “想我能不能有个草席……不是,你刚说什么?”蒲熠星回过神来。
  “你会不会骑马?”
  “会啊,我中探花那次不还骑着马上街……”
  “会射箭吗?”
  蒲熠星卡壳了。
  不是吧,他想,郭文韬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会这个技能。虽说是六艺之一吧但我也是个读书人,这打打杀杀的是要干什么?郭文韬打算起事了?!
  “我、我不太会……”蒲熠星忐忑回答。
  “不会没事,”郭文韬笑着拍拍他肩膀,“我教你。”
  不会不可以放过我吗!你手底下难道缺我一个吗!去找别的能打的人好吗!
  
  4.
  “你这姿势不对,”郭文韬靠过来指点,“胳膊往上抬抬。”
  蒲熠星麻木地哦了一声。
  春猎啊,他想,吓死我了,竟然是让我跟着去打猎。
  “你现在是驸马,”郭文韬说,“到时候代表的可还有我公主府的脸面。表现得太出彩不行……虽然我看你现在也没这个能力,但也不能太差。”
  行嘛,蒲熠星想,怕我出去给你丢人呗。不就是射箭吗,谁还不会呢,多简单的事儿啊。
  “姿势挺好看的,”郭文韬评价,斟酌道,“也就只有姿势好看这点了。”
  蒲熠星泄气,看着远处的靶子和零星插在外围的几支箭。
  太离谱了,他想,这玩意儿准头也太难把握了吧。
  “你看来不太会用箭?”
  “那也没有,”蒲熠星嘟囔,“我原来可顺手了。”
  “那你现在这是?”
  “原来、原来是拿来投壶嘛。”
  郭文韬乐了,从蒲熠星身后贴上来,手覆上对方的手帮他调整拉弓射箭的姿势。
  “拉得再开一些,你力道不够,端正了,别晃。”
  他这话几乎是贴着蒲熠星耳边说的,故而没再用女声,用的原音,声音低,还添了几分哑。蒲熠星听得耳朵泛红,又闻见永乐公主身上的香味,估计是衣服早用熏香熏过,丝丝缕缕的香气从郭文韬身上缠到蒲熠星身上。
  他下意识要躲,却被郭文韬误解了他的意思。
  “累了?”郭文韬语带调侃,“驸马体力不行啊。”
  “谁体力不行?!”蒲熠星一听这话炸了,心说这大白天的说什么呢,“我可太行了,我跟你说当年我行走江湖,那可是山匪里横行无阻,一把剑我三天三夜……”
  “行吧说书先生,咱再练半柱香好不好?”
  说书先生哑火了:“……哦。”
  等练完蒲熠星胳膊都不乐意抬,只想回去瘫着。这明天不会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吧。
  他刚打算自个儿慢悠悠回去,郭文韬就伸手抓住他手腕,说:“我看你手怎么样了。”
  果然是读书人的手,练下来手上通红一片,还有些破皮,看上去挺凄惨的。
  郭文韬自己练过骑射多年,身边人也多有些武功底子,之前只是注意到蒲熠星拉弓的手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没想到都这样了。
  于是把人领着去上药,没让下人干,自己捧着蒲熠星的手给人抹药膏,完事儿了再给人细细包扎上。
  “疼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这是什么大事儿啊,”蒲熠星打哈哈,“我又没那么娇贵,不用麻烦……”
  他本想说就算说了也没用,这么多年疼都是自己忍过来的,郭文韬一个正儿八经的公主,就算是个男的,也没必要给他上药包扎。偏在这时看见郭文韬抬眼朝他看过来,日光落在垂下的金步摇上,晃得他眼晕,也晃得他心慌。
  “不麻烦,”郭文韬说,“我的驸马,我怎么会嫌麻烦?”
  
  5.
  蒲熠星迷路了。
  他将这归结于他骑的马年纪还小,不认路,于是驮着他哒哒哒跑到了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也是失策,不该就图这马长得好看,郭文韬带他去挑的时候反复确认了几遍,他都信誓旦旦,说这马跟他合。
  合什么,一会儿估计还得他把这马领出去。
  左右他也不指望自己春猎真打着什么东西,索性当踏青来了。只是到时候天快黑时,再有人发现他不见了过来找他,确实是有点儿丢人。
  蒲熠星不知道他看见周峻纬时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他本想去问路,碍于对方同他不熟,又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周峻纬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对方比他年纪还轻,前些时日从北边过来,是年轻的小王爷,其父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前些年去世的。
  离着老远看见一身桃红的短打,蒲熠星勒住缰绳,那匹不怎么识路的白马倒是听话,乖乖下来。
  他记得春猎,只有永乐公主一人穿了这个颜色的短打。也不可能是其他皇室女眷,她们不会骑射,都没出来。
  郭文韬在这里干什么?
  周峻纬所在的封地里有燕北马场,把持半数军马,其父年轻时据说与安国公相识……
  蒲熠星栓了马,自己小心翼翼靠过去。
  “你真说服了那姓林的?”周峻纬问。
  “他儿子的命攥在我手里,”郭文韬答,“他老年得子,可宝贝他儿子。知道他儿子是进了别人的套之后到处找人,可只有我一人应他。”
  “真没其他人愿意伸援手?”周峻纬挑眉。
  郭文韬笑了:“这个人情我要想要,还要让它落别人手里?别管有几个人愿意,他最终听着的可就我一个。”
  他俩真有图谋!蒲熠星惊骇,一个有封地的王爷,结党营私是为了什么?为了更多的油水还是……如今圣上那几个儿子可都不怎么争气。
  俩人看样子本来就说了一会儿了,没再聊,打算走时郭文韬笑着说你先走吧,我得把人领回去,顺便带人打个兔子什么的。
  周峻纬乐了:“说来还没祝贺你新婚呢,那我就不打扰了。”
  蒲熠星有点儿懵,接着就看见郭文韬转过身朝他喊:“阿蒲,迷路了?走,我带你回去。”
  
  6.
  春猎后公主府里多养了一只兔子。
  兔子是郭文韬抓的,当时他抱着那只雪白的大兔子跟皇帝说,看兔子很可爱不忍心伤害它,所以要带回去养。皇帝还笑呵呵地说果然是永乐啊,打小就心善,长大了还这样。
  蒲熠星在心里腹诽,我俩遇见这兔子的时候,郭文韬还问我从蜀地来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吃兔子呢。当时蒲熠星懵了,说你打算干嘛。郭文韬说请你吃麻辣兔头。
  “……断头饭吗?”
  “入伙饭。”
  蒲熠星觉得那跟断头饭也差不了太多,早吃晚吃的区别,遂含泪拒绝。
  于是蒲熠星抱了一路兔子,临到了地方郭文韬才给他要走,在皇帝面前演了场戏,比真的兔子还小白兔。
  兔子完全没有自己差点儿被炖了的自觉,一路到公主府都啃菜叶子啃的很欢。倒挺讨府里的侍女们喜欢,蒲熠星偶然还听到过一耳朵,说这兔子是公主喜欢,驸马特意去给逮来的。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入夏时清州洪灾溃堤,皇帝点了几个人去赈灾,其中有蒲熠星。说是赈灾,蒲熠星清楚没自己什么事儿,他就是去当个摆设的。临走前郭文韬去送他,又演了场驸马公主情深的戏码。
  一去两个月,回来后蒲熠星没精打采的,从户部回来后就蹲院子里看兔子,揪白菜叶,揪得兔子都想咬他。
  郭文韬把他拎回屋,房门一关,问他怎么了。
  蒲熠星趴桌子上说:“带去的赈灾银,拿去换了糠。”
  郭文韬对此倒见怪不怪:“不稀奇,清州洪灾,周边米粮价格都要涨,若真是拿去换米,根本不够。人都要饿死了,能活命就好,管什么吃的是米是糠。”
  “赈灾银上下打点,一半都进了各级官/员的口袋,剩下的才发下去换粮。而且清州洪灾……根本没那么严重,溃堤是堤坝的问题,当初修堤坝的钱被贪了,这事一查就发现了,做得不那么缜密。清州知府拿钱来堵我们这些去赈灾的官/员的嘴,他们都拿了。”
  郭文韬一怔。
  “你收了?”
  “我不拿这钱,他们不安心。你说倘若我真的没要,你听到的消息会不会就是驸马赈灾时与民众一起抗洪,最终被冲入大水,不幸离世?”
  郭文韬脸色不太好看。
  蒲熠星倒是还凑活,还伸手拍拍郭文韬肩膀:“这么严肃干什么,你放心,钱没入公主府。我另从京郊寻了个宅院,一分没动,若有人以后拿这事找我麻烦,我保证牵连不到你。”
  “我没怕你牵连我……那你刚才那么沮丧干什么?”
  “我表现出来了啊?算了,反正府外装得好就行。我就是在想,清州堤坝修建时赶上当初还是皇子的圣上去南边巡查,回来还得了先帝的夸赞。与我同去的官员并不一定是真的想拿这笔钱,只是都知道这事儿说不得。要么是那位无能,要么……反正都很严重,所以这钱不拿也得拿,这个嘴谁都不能张。不过我也没法靠这事儿保证我收钱这事儿不被人捅出来,要真要整我,说我是为了贪墨赈灾银收的也足够了。我其实有点儿……”
  蒲熠星叹了口气。
  “清州洪灾,说不定哪天老天开眼,大水要连清州知府也卷走。可清州的水哪里漫得到京城?”
  
  7.
  确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上了贼船就下不去。蒲熠星继续在户部当他的皇室吉祥物,闲来给郭文韬做事,抹平账面什么的。又成天去些诗会什么的,玩些什么文人爱玩的把戏,同那些京城大家族的子弟交好。
  他专门有本小册子,全是他从那些人那儿打听来的事,初听不觉得有什么,说的人也不过是纨绔子弟,醉酒后的话,也被他一一记下,不知那日可以拎出来一用,或者换成拿捏某人的把柄。
  他一驸马,又不得什么实权,哪有什么大展拳脚的空间,不过就是能给郭文韬当个参谋幕僚罢了,算起来还是为那他没见过几面的周峻纬卖命。
  不值,太不值了。我能捞到什么啊?
  “那看你想要什么,”郭文韬说这话时已是元月,昨日才赴了宫中的晚宴,“你说,再看给不给的起。”
  “我就想当官,”蒲熠星说,“总让我干点儿事吧,不然我考取功名是为什么?”
  “当驸马也可一生荣华富贵。”
  “我又不是为这个。”
  “那你为什么?”
  蒲熠星沉吟片刻,最后说韬韬你陪我喝个酒呗。
  他去房里拿了个酒葫芦,郭文韬拉他上了房顶。俩人在屋顶看公主府,入夜时也没几盏灯,想看别的,坐得不够高,也瞧不见。最后只能看月亮,郭文韬怕蒲熠星这个没有武功底子的文人怕冷,还给他披了件狐裘,雪白的,裹得人跟府里养的那只大白兔子似的。
  蒲熠星抬头看并不圆的月亮,说我当年行走江湖……
  郭文韬说,你不会武功,还行走江湖呢?
  蒲熠星说不会武功不能行走江湖啊?我向往不行吗,这天下多大啊,我看过多少,不得走走吗。
  郭文韬说是,你行走江湖,去哪儿了?
  蒲熠星说塞北,岭南,我哪里都去过,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我看过沙漠戈壁也看过海。
  郭文韬当他喝酒喝多了,点头应和,说阿蒲果然厉害,之前我教你射箭,你还说你山匪里横行,一把剑三天三夜……
  那是真的,蒲熠星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这事儿是真的,你想不想听?”
  
  
  黎昂山山势险峻,多山匪,离那儿最近的客栈也有十几里地,若不是有个岔路可以往别处去,这客栈早要倒了。
  蒲熠星行至此处,腰间挂了一把长剑。小二同他讲,客官,没有马行到半路可不好走,不如多留半日,跟着过路商队走岔路。
  蒲熠星摇头,说我去黎昂山。
  小二劝他,黎昂山那地界多山匪,早几年还行,现在可不兴走。入了黎昂山的人啊,可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蒲熠星摆摆手,说无碍,去那儿就是前一座城听到这儿山匪多,前些年还没有,觉得奇怪,去看看。
  这什么好奇心啊!小二劝了半天实在劝不动,干脆随他去了,当这古怪客人多半没命再回来。
  蒲熠星没带什么行囊,临走前只让小二给自己的酒葫芦灌满了酒。
  就这么入了黎昂山。
  唯一袭白衣、一把剑、一壶酒。
  三天后他从山里出来,仍是如此,唯有酒葫芦是空的。
  小二大骇,当他是什么隐姓埋名的江湖大侠。蒲熠星摇头,说我不会武,遂拔剑出鞘,竟见那长剑并未开刃。
  “我入山只为知他们因何落草为寇。”
  却原来是田地被占,家产被夺,头上被扣了莫须有的罪名。为官者为虎作伥,不听百姓言,官官相护,要夺人命,被压迫者遂于黎昂山扯起匪旗。
  
  
  
  “这就是当初的酒葫芦,”蒲熠星笑着晃了晃那葫芦,再同郭文韬手中的酒杯撞在一起,“我曾拿它同黎昂山匪首痛饮,未曾想如今也可拿它同永乐公主月下小酌。”
  郭文韬沉吟半晌,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做现在这些吗。
  蒲熠星说,你要愿意说,我就想。
  郭文韬点头,说你大概猜到了,杀害我父亲、我的家人,并非只有北疆部族。是那狗皇帝借刀杀人,消息是他派人传的,是他帮的忙。
  安国公一生为国,伤痕累累拖着病躯上战场,终究功高震主,悬在头顶的刀还是落下了。
  “我父亲本来……打算北疆一役后解甲归田。”
  当日一乱,郭文韬的妹妹死于北疆部族之手,照看他俩的大丫鬟哭着给当时愣怔的小少爷换上了小姑娘的衣服,把人藏好,转身点燃了一把火。
  自此,安国公府的小少爷葬身火海,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姑娘,被“仁慈”的帝王封为永乐公主。
  “要不是峻纬的父亲派的人赶到,那一日我也活不下去。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怎么让那狗皇帝为安国公府上下百十口人偿命。”
  郭文韬苦笑。
  “却还得扮作女子,喊那贼人父皇。”
  他手中的酒杯落在一旁,月光白惨惨地落在他头上的珠钗,身上的绫罗绸缎。
  “苟活一世,认贼作父。
  “阿蒲,我与你不同,我不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只是要按着那狗皇帝跪在家父坟前叩头,然后让他下去跟我族人道歉。”
  蒲熠星垂头:“若那位置更迭,百姓……”
  “那便帮我兵不血刃,”郭文韬转头看他,“且看来日大军一到,能否叩开城门。”
  
  8.
  郭文韬把书信投入火中。
  “明日?”蒲熠星问他。
  郭文韬点头,我明日去城北,你……
  “柳老乃天下文人之首,我去请他,若能得他点头……”
  “他不会点头的。”
  蒲熠星笑笑:“那总得试试才知道吧,左右他又不会吃了我。”
  又说:“你得小心,虽说明日是石凯守城北,但不定有人……”
  话没说完就摇摇头,说我不说了,不吉利。
  “若这事儿成了,咱俩就分道扬镳了吧,”蒲熠星开玩笑道,“五年前上面那位乱点鸳鸯谱,一道圣旨把咱们俩不明不白地绑在一起……我觉得这几年我做的还不赖。”
  郭文韬摇摇头。
  蒲熠星茫然:“啊?什么意思?嫌我没本事啊?不是,我觉得我觉得我还挺厉害的,你看我给你拢过来多少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那狗皇帝挑的。
  “你是我选的。”
  郭文韬在烛光下看着他,那豆大的火苗晃动着,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影。
  “你是我选的,”他重复了一遍。
  他到底是个异姓的公主,就算表现得再柔弱,也早知皇帝不可能对他完全放下戒心。他做过多少次噩梦,梦见皇帝发现他是男儿身,继而大仇未报就含恨而终。
  他需要一个驸马,但不能是皇帝指给他的,而是他自己选的。
  殿试时,他是躲在暗处的。他一眼便从一群人中看到了蒲熠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身上却仿佛披着柔和细碎的星芒。
  就像话本里的年少英俊的驸马爷,有才华,长得好看,是最惹姑娘喜欢的那种类型。若站在一个真正的姑娘角度考虑,他该是很合适的。
  若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蒲熠星有观点有能力,但却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他可以成为郭文韬的助力,又不会因为家中的原因惹皇帝猜忌。蒲熠星本身尚未在朝堂中有什么势力,也好拿捏。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是最适宜做这个驸马的人。
  但也许选蒲熠星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他站在殿中侃侃而谈时眼里的光。
  这满殿的来者皆是为了功名利禄,唯有一人心中装着山河锦绣。
  蒲熠星一愣,面上有些发烫:“你这话说的,你要是个女的我都要喜欢上你了。”
  “那我不是,你还喜欢吗?”
  “也有那么一点吧,”蒲熠星笑着伸手比了比,“就这么点……哎!”
  郭文韬一把抱住了他。
  “如果明日事败,你去城西那处宅子,有人接应……塞北天寒,多带点衣服,我也没别的办法了。”
  “说什么呢,”蒲熠星回抱住他,“我觉得京城挺好,我不去塞北。”
  
  9.
  周峻纬领兵入城之时天还未亮,京城百姓听到外面喊杀声、窥见火光,皆瑟瑟发抖闭门不出。
  蒲熠星在柳老门外跪了两个时辰,膝盖发麻之时,柳老终于出门,让他起来。
  “今日上朝,我会去的。”
  这是已表明态度了。
  蒲熠星拜别柳老,去主街时,恰好见一队人马朝宫中行去。
  郭文韬着一身银甲,骑在马上朝他伸手。
  银甲上是斑斑点点血迹。
  蒲熠星抓住了他的手。
  待行至宫中,老皇帝手下已只是些残兵。太子被人堵在东宫,其余皇子皆遭软禁。
  入殿时,郭文韬跟蒲熠星说,你就在外面等着吧,不必进去了。
  蒲熠星点头。
  他看着郭文韬跟着周峻纬进了大殿,转身自己寻了块稍微干净的石阶一撩衣摆坐下。
  他看着东边日出,日光洒在京城的每一片砖瓦。
  柳老今日曾问他,为何行此种谋逆之事。
  蒲熠星答:“我这人胆小,见不得人吃人的血腥。”
  柳老又说,难道你做的这些,不是人吃人吗?
  “都是人吃人,清州城和黎昂山里的人命,就比不上宫墙里的人命?”
  “再说,”蒲熠星笑着撑了下地面,站起来时还晃了晃,“我还着急成亲呢。”
  柳老一愣:“你这小子,成的哪门子亲,你不是有永乐公主?”
  “嗐呀,今天日出之后可就不是什么公主了,”蒲熠星朝他拱了拱手,“柳老,到时候请您来吃酒啊?”
  
  
  
  
  10.
  成亲那日柳老差人送了道菜,麻辣兔头,吓得原本是公主府,现在是侯府里的那只娇生惯养的大兔子夺路而逃府内下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得放弃。
  半夜从新婚的侯爷和户部侍郎床底下窜出来,这就是后话了。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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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9 22:08: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太甜了啊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7-16 22:24: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喜欢!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4-4 22:40: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4-4 22:31: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4-3 08:33: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2-3 21:51: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是我选的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2-3 21:50:1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麻辣兔头哈哈哈我很喜欢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1-19 01:29: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啧啧啧,不愧是钓系美人,高攻低防的猫猫这不就一下栽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了吗哈哈哈哈哈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2-12-26 06:48: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好看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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