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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老夫老妻的情感坎坷经历
因为最近行星纪元盛行,所以搞了
根据上句:本文存在部分行星纪元,注意避雷
本质酸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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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Learn to sign, cheesy lines, like "Baby, you complete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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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期的森林进化论播出,回复完黄子弘凡的微博评论,蒲熠星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透过门缝偷看外面喂猫的郭文韬。
猫咪的感官确实比人类灵敏,除了实在专注干饭的汤汤,其他几只小猫咪都不约而同往这边看了看,顺利吸引了郭文韬的注意。
“去穿拖鞋。”郭文韬垂眸看见人玉白的脚趾,轻声提醒道。光脚已经是郭文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趾尖的红晕显得可爱、但让人担心。
“哦。”
蒲熠星低着头回去踢踏拖鞋,再返回来时郭文韬已经开好了罐头,于是顺其自然地钻进他怀里。
“新节目播了。”他哼哼唧唧着,今天不用直播,他想着和郭文韬多腻歪一会儿。
“嗯,”郭文韬左手稳住罐头,右手揽住猫咪的腰身,“看了,Joker的玩法很秀.......罐头要洒了。”
“......”蒲熠星还是往他身上蹭了蹭,才离开,走时顺手抱了只猫。
之前郭文韬坐在后台看全了这次发生的事,等他回了化妆间就来和他讨论Joker局内操作的事了。
蒲熠星玩游戏心大、对于博弈游戏在乎操作但不在乎名次,而且这人又不是什么熟人,甚至都没有当初被郭文韬骗的时候激动。只是当时有点难受,后来说起来心里也没多少情绪,顶多是无奈,一听这话立马精神了,给“前辈”复盘了一下午新人Joker的天秀前期布局。
后面的录制又直接一把双joker让蒲熠星赢了个爽,和自家男朋友的互动镜头被剪掉已经是常事了,突然可以正大光明地谈合作,而且可想而知是会被放在正片里的互动,让他也特别开心,又把这事儿的后劲儿冲淡了很多。
几个月过去,节目发出来,他却又后知后觉地觉得委屈,偏偏郭文韬还是绕过这个话题。
回应说谢谢太生疏,说委屈又觉得别扭。蒲熠星只能故作得意地翘了翘尾巴,凑过去啃了啃对方的嘴巴。“工作室最近在改方案,那我先回去了。”说着蹦跶着回了房间。
闹腾了几分钟的客厅恢复沉静,只能听见毛孩子动作发出的微小声响。
在一起几年,郭文韬还是改不掉亲吻之后轻舔嘴唇默默回味的动作。只不过这次他刚刚探出舌尖,却没感受到甜味,反而是莫名又深刻的苦涩——蒲熠星啃咬的动作力度不大,却有些疼。
“啊.....”郭文韬看着地上的几滴污渍,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进食盆,然后去茶几上拿纸巾。
罐头还是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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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要改的方案,也没有很忙的工作室,昨天刚开过视频会议,不知道郭文韬记不记得、能不能听出他撒谎了。
蒲熠星不想多想,也没怎么来得及多想,手机里的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一条接着一条。
第一条是在他们打游戏的群里,黄子弘凡凑齐四个人之后艾特了他。
第二条是私信,黄子弘凡怕他群聊静音,特地过来喊了一声。
蒲熠星也不知道是因为游戏还是黄子弘凡,总之心情好了一些,连带着有力气笑着阴阳怪气好几句。
“诶阿蒲,看微博没?兄弟们可给你撑腰了啊,那可都是真、自家兄弟哈!”黄子弘凡操纵着手里的小英雄,还不忘嘴上聊着天,语气里都满是邀功。
“没呢,怎么了?”蒲熠星打着野怪,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没事没事儿,”黄子弘凡的语气可不像没事,能很明显地听出憋笑,“那一会儿下线了去看一眼吧……哈哈哈……”
他自顾自地笑起来,让蒲熠星一头雾水,没几秒语音里的其他人也被他传染笑了起来,连带着蒲熠星说出的话也再次染上了笑意:“行了行了,我一会儿去看,你先别笑你要被单杀了。”
黄子弘凡惊呼了一声,随后专注手里的游戏了。
最后还是被单杀了。
“.......”蒲熠星笑得乐不可支,提醒他说你小心点、这可是我的晋级赛,随后又被曹恩齐的嘴硬声弄得笑得更大了。
谈笑着房门被打开,蒲熠星难得有种小时候偷完游戏机被父母抓包的既视感,浑身都一激灵,心虚地抬头看过去,果然是郭文韬。
“......水果。”郭文韬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盘子做出解释,随后用牙签插起一小块苹果放在他嘴边。
不太对劲。
蒲熠星想。
乖顺地张嘴吃掉手里的那块,蒲熠星看着郭文韬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目送他一副打扰了的样子走了出去。甚至忘记了手底下的英雄惨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让人感觉很别扭。
“阿蒲!阿蒲!挂机了?”
耳边是黄子弘凡和石凯在叫唤。
“没.....韬韬进来送水果。”蒲熠星又往嘴里塞了块苹果,解释道。
“咦——韬韬进来送水果~~”黄子弘凡跟着石凯跟着刘小怂学坏了,语音里立刻响起几个人矫揉造作的声音。
有时候蒲熠星觉得好奇怪。明明是同样的字,换一种语调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种意思。
比如现在,弟弟们一定是又在调侃两位哥哥在暗中秀恩爱。
啊,对,在兄弟们心中,他和郭文韬不能说是模范夫夫,那也得是爱情故事能讲个几天几夜、在圈子里排得上号甜蜜的小情侣。
认识了快七年、在一起三年、依然恩恩爱爱的小情侣。
牵过手接过吻做过爱,搬到一起同居,除开蒲熠星的工作室和各自直播的时候,两个人几乎一直在一起。
可是奇怪的情绪还是一点一点扩大,让蒲熠星甚至开始感觉到,这种情绪快要威胁到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本身。
游戏结束后点开微博,刷到那期节目中其他几个人的宣发微博,他明白黄子弘凡在笑些什么了。
“we make a deal.”
像是一根羽毛在心头跳舞。
有点痒,但挠了又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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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渐渐感觉到,黄子弘凡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不是说其他人就一模一样,只是这个人对于蒲熠星来讲,要更特殊一点。
作为时刻脑子里在幻想侦探小说、奥特曼打怪兽、如何实现武当梯云纵的中二病晚期患者,自己的小心思不被接受是很普遍的。
坦白讲,学院里这些好兄弟没有公然表示不理解破坏气氛,就已经让蒲熠星觉得很舒服了,偶尔石凯会接他几句梗,他的中二情结也会被观众理解为“可爱”,演化为笑点,蒲熠星已经觉得满足。
至于郭文韬,在和他在一起之前,蒲熠星就知道两个人性格和想法上的不一样,并且幸运的是,两个人正跨越着不一样相爱,这使他欣喜若狂,也贪恋浪漫主义发作时,对方投过来的纵容的眼神。
但是黄子弘凡,不一样。
他同他脑回路契合,用更网感一点的话说:这叫“能对上脑电波”。他中二时,黄子弘凡能第一时间理解、并且接话;他制造综艺效果时,黄子弘凡会放声大笑、鼓掌捧场;他在个人战遇到困境时,黄子弘凡愿意和他谈一些不太平等的条件、然后仗义地挺身而出。
在这件事情上,黄子弘凡甚至是比郭文韬还要特别的存在。
意识到自己心里形成的是怎样的一句话的蒲熠星吓了一跳。
郭文韬是他的男朋友,并且未来可能、会结婚,一起过一辈子的爱人。
会有人对他而言比郭文韬更特别吗?蒲熠星从来没有想过。
尤其最近,和郭文韬之间氛围尴尬的根本原因也是因为黄子弘凡。可能是连着一起录了好几个节目,把之前就认识的两个人关系又拉近了一点——这么一想倒真像极了当初和郭文韬的相知。
于是觉得他亲近,会不由自主地放软嗓音,忍不住朝他撒娇。
蒲熠星对自己撒娇的水平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尤其是他白、南方口音软,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软。其实对于撒娇的对象他自己是没什么边界概念的,在早期节目中还说过“谁跟我撒娇我就撒回去”的暴论,只不过郭文韬除了最开始在一起的几个月、就没有管过他这种行为,导致他愈发肆无忌惮。
这算不算精神出轨啊?
他想不出来、也搞不懂,只能选择最笨、应该也是最糟糕的办法——他开始躲着郭文韬。
作为已经同居的亲密关系人,其实这个“躲”多半也只是说说,蒲熠星也没想到自己刚做决定的两天后就接到了隔壁节目的邀约,直接飞去了长沙,顺带错过了两人的约会六周年纪念日。
郭文韬贴心地安慰他说这次的曝光度很重要,而且这个纪念日前年也因为工作原因没过,也不是非过不可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蒲熠星听了他说的话之后觉得更别扭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跟黄子弘凡一起去录节目啊?
蒲熠星临走前咬了一口郭文韬,有些气急败坏地揪了揪他的耳朵,被人抵在门板上反复要了几分钟,眼瞅着滴滴司机的电话打进来,才被放开。
“东西都带齐了吗?”郭文韬舔了一圈嘴唇,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低头贴着人的侧颈蹭着,不情不愿地把人的行李箱推到门外。
“嗯。”蒲熠星短暂地觉得圆满,转而揉了揉爱人的头发,挥了挥手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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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儿没法跟别人说,蒲熠星近几年被惯出来一有烦心事就分享出来的毛病一下子无处发泄。憋得人很是烦躁。
从坐上飞机开始,他就紧张地咬起了指甲,几分钟之后焦躁的情绪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强。蒲熠星拆了包里的一包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咬着嘴唇上的死皮。
说来惭愧,往常他一般是通过与郭文韬接吻来把这些情绪压下来的。
郭文韬的吻和他本人很像。
看似不太热烈,温温柔柔地像水一样平和,但舌尖却能掀起海浪,勾得人从头到脚都发麻。接吻的时候喜欢抱他、抵着些平面,让他双脚踮起、或是微微离地,身体传来的恐惧又会被上位者的手臂消解,只剩下飘飘然的畅快。
暗中又能感受到攻击性、也很有占有欲,像要把人拆吃入腹,很强硬、很主动,陷入情爱的郭文韬是不同于以往任何的模样。
蒲熠星格外喜欢。
喜欢占有、也喜欢被占有。
喜欢他带着点温柔和关心的暴戾。
和郭文韬亲吻,是近些年蒲熠星消解内耗的第一手段。
“.......”蒲熠星突然觉得无助,整个人瘫在飞机座椅里。
那郭文韬与我接吻的意义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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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黄子是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蒲熠星一个激灵咬到舌头,被弟弟逮住机会嘲笑了好半天。
“嘶......笑尼玛,疼死我了!”蒲熠星瞪了面前的人一眼,感觉脑子里全方位无死角环绕中气十足的笑声。
很显然瞪的这一眼并没有什么效果,只不过因为在酒店走廊,黄子弘凡很有素质地憋住了声音.........然后就憋了一路。
“你有完没完!”蒲熠星点完菜放下菜单,终于受不了了,“有这么好笑吗?!”
“哈哈哈....不是,我,哈哈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黄子弘凡越辩解越想笑,一边笑还一边摆手捶桌子,“本来没事的哈哈哈哈,你一看我我就想笑哈哈哈哈.....”
蒲熠星一瞬间理解了被他们屡次调侃的曹恩齐。
硬了,拳头硬了。
太过放肆的后果就是哥哥闹了脾气,让皮弟弟觉出不对来追着哄了一路也没哄好。
“喂?”蒲熠星刚把人关出门外,还没在床上躺一下,就接到了郭文韬的电话,属实难得。
“听黄子说你俩吵架了?”
这人怎么这也要跟郭文韬告状啊?
“没吵架,怎么他说什么你信什么。”蒲熠星哼哼一声,看着还没开封的行李箱愣了一下神,然后瘫在沙发上躺尸。“他笑话我,我生气了,才不要原谅他。”
“这么幼稚啊?”郭文韬笑着感叹,拖长了尾音。
“要你管哦。”蒲熠星语气上软乎乎地撒娇,翻过身来却紧张地叼着指尖。
生气哄不好这事儿仔细想来暧昧得很,理应是原配过来兴师问罪的意思,可在自家爱人嘴里就莫名变了味儿,转而像是教育任性的小朋友。
“好啦,下次逮着机会咱俩一起笑话他,”郭文韬那边背景音有点杂乱,不知道身处何处,“你这不理人可给人吓坏了,人家都告状到我这儿来了。”
“诶呀我又不是小孩儿,”蒲熠星莫名觉得委屈,“.......我就是逗逗他,闹着玩的。”
“知道你是闹着玩的,我就是......”郭文韬顿了顿,“我就是,呃,想问问你顺利到酒店了没有。”
热恋那会儿俩人出个短差都要来来回回报备,不知道是后面工作忙起来实在抽不出功夫,还是时间久了慢慢也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没有必要,出差后的通话就少了很多。
郭文韬这人实在高明,总是打一巴掌给个枣儿吃,偏偏那枣儿还每次都把他甜得晕晕乎乎的。
“我也想你了,韬韬。”蒲熠星闷闷地念了一句。
“什....什么话,我就是.....我就关心一嘴,”郭文韬的声音立刻有些羞怯地慌乱,背景音也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都这么久了你也不嫌腻歪哦.....”
不嫌,我还想让你多腻歪腻歪。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哽在咽喉里,蒲熠星就是道不出来。
“你在哪呢?背景好乱。”他转移了话题。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郭文韬好像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蒲熠星听不清说了什么,“出来谈事情,我那个合同不是快到了嘛,哈哈。”
到头来蒲熠星也没明白这事儿有什么值得“哈哈”的。
又是在心虚什么呢?蒲熠星又翻了个身,漫无目的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一通电话算上两人沉默的时间不过十五分钟,比起暧昧那会儿的一半还短,只有燥热和纠结的感觉可以说是一如既往。
“.......”蒲熠星看着把秒数都写好的语音聊天记录,叹了口气,还是给黄子发了个微信。
-告状是不是?
-再告状就一直不理你
对方发来几条59秒的语音。
.........
来人,把我带走吧。蒲熠星崩溃地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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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的小游戏也和他对着干。蒲熠星看完了规则就深感不妙,赶紧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脚腕。
某个健身锻炼并且肺活量极高的弟弟大抵是不需要担心的。蒲某看了看身边人的体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流下悔恨的泪水,一下子把肢体接触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
踩在黄子弘凡大腿上的时候,蒲熠星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诶?你这么轻吗?”傻孩子黄子弘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少废话!”猫咪当即炸毛,不轻不重地给了这人的后背一巴掌。
依稀记得上次有人提到自己体重是郭文韬,只不过是在床上,某个被情欲烧红了眼的狼吐着热气,跟他说太轻了。
当时他怎么回答来着?
哦,好像是嘴硬来了句“这不是怕你抱不动嘛”,然后被人笑着抱起来抵在墙上冲撞,双脚都离了地,挂在人身上还因为地心引力一次次落在最深最要命的位置,最后哭得昏天黑地,不管是前面、后面还是上面、下面的液体乱七八糟流了一地。
不行,打住。
蒲熠星报了个运算结果,赶紧从人身上跳下来半蹲好,手上揽着对方的腰以防他掉下去,腿上颤颤着抖了两下,心里祈祷让黄子弘凡算得快一点。
摔倒这件事其实蒲熠星早有预料,毕竟自己的体力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点数的,只能尽可能规避摔倒带来的伤害。右腿折了一下很疼、后背也耿直地砸向地面,更别提身上还压了个人,整个人一下子两眼一黑,然后就是火辣辣地疼。
“怎么样?”
耳边是黄子弘凡的询问,随后感觉到了对方的手在自己疼痛的地方揉了几下,整个人就莫名放松了下来。
“.......还好。”
“腿呢?”黄子追问,“膝盖?”
“都没事。”蒲熠星停顿一下,试着站起来。
“后背呢?脑袋有没有碰到?”黄子弘凡率先站起来,伸过手来想拉他。
“.......”蒲熠星没去够那只手,沉默着后手撑地让自己站了起来。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有些不礼貌,心里叹了口气,把自己在心里较劲那部分选择性暂时遗忘。“......有一点,不过没大事。”
“抱歉,刚刚应该那一轮就喊停的。”黄子弘凡凑过来小声跟他说,轻轻地抚了抚蒲熠星的后背。“真的没事?别瞒着,后面还挺多内容的。尤其是脚和后腰,扭了真的别拖着。”
“嗯。”蒲熠星眼神放空,模样很是应付,“行了行了,你赶紧的吧,cue到你了。”
真是.....很久没有被这么,呃,关心过了。
独自出门在外的时候,很少有熟人关照,前辈的关心只是嘴上一说,对他的边界感拿捏不准,行动上也不好有什么实际的动作;郭文韬在的场合就更简单了,大家都默认他的情况会由郭文韬询问和关心。
然而郭文韬深知蒲熠星在镜头面前要强,在外人面前永远情绪稳定、无所不能,所以就算再他面前脚滑摔倒,也只是身体微微倾斜,让蒲熠星虚虚地靠着,等人缓过来之后就不动声色地离开,不会多说哪怕一句——毕竟以两个人的萤幕关系,这一句可能会被剪出来,又掀起不小的风波。
“.......”蒲熠星想,不怪任何人。
只是郭文韬摸清了他的性子,规避了不必要的口舌,也避免了可能带来的辩解和敷衍。
这是郭文韬的体贴之道。
蒲熠星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因为这份体贴而不平衡。
周围的喧闹声让他一下子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拿起了锅盖,对面的前辈拿着水杯不知所措,身旁的黄子弘凡笑得异常开朗,欢天喜地地喊他义父。
蒲熠星被逗得也开怀大笑起来,心里的思绪也逐渐飘渺得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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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赶上新写的书收尾,审核刚通过没几天就有网友走漏风声的消息,以至于前几天开的会全部泡汤,后期宣发全部推倒重来。那段时间蒲熠星总爱抱着郭文韬啃,借此发泄自己烦躁的情绪。
郭文韬并不恼,甚至在他视频会议的镜头外拉着他的手,抱着古早的游戏本摸索直播要玩的小游戏。
蒲熠星知道,郭文韬不喜欢自己的节奏被打乱、也不喜欢自己原来的生活计划被改变,以至于他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在打扰郭文韬,只是对方因为男朋友这一身份一直纵容他而已。
但要说跟郭文韬说不需要他的陪伴,蒲熠星又不想。他想要和郭文韬腻在一起,也想让郭文韬参与自己探索新领域的每个阶段。他甘之如饴,可把郭文韬折腾得够呛。
又一次察觉到郭文韬半夜起来去书房检查自己的直播运营合同时,蒲熠星只感觉到心口一抽一抽地疼,连带着整个人都发麻。
第二天的饭桌上,蒲熠星吃着回锅肉,脑子里却在思考怎么样开口。
“那个......”
“怎么?”
蒲熠星低着头,慢慢地放下碗筷,其实他没想清楚该怎么样说可以让对方不觉得难受,只是先开个头可以逼迫自己说出口。
“就.....”
抬眼过去才发现郭文韬跪在自己脚边。让蒲熠星莫名想到了名学6的司兜,坦白时也是他没组织好语言,开了个头之后被郭文韬拍在桌子上的一枚麻将把话语权要过去了。
只不过这次郭文韬手里的不是一万,而是一枚镶了一圈碎钻的戒指。
“呃.....就是........”郭文韬蹭了蹭鼻尖,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阿蒲,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同性恋合法和婚姻政策是去年开始实施的,两人和周边人基本都默认了他们的未婚夫夫身份,只是实打实的求婚一直没有,事业上升期工作又忙,也没想好对外怎么坦白,领证的事情也一直拖着。
“我……呃……”
要是半年前,蒲熠星绝对毫不犹豫地点头。
其实现在他也想点头。他当然看到在自己停顿时、郭文韬眼中倔强的亮光,只是理智权衡了自己的情感告诉他:此时贸然答应对两个人都是不负责的。
“我是说,”蒲熠星伸出手,连带着戒指、和拿着戒指的郭文韬的手,一起包进掌心里。猫咪的掌心湿乎乎的,骨架比郭文韬小上一圈,覆盖在他手上白皙得违和。“现在,不行。我......我还没想好。”
“你还——”郭文韬瞪圆了眼睛刚要开口,就被蒲熠星用一根手指按在唇上闭了嘴。
“.........”蒲熠星不忍心看他的眼睛。手上使了点力气,几乎是用扑倒的动作,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客厅的地上。“韬韬.......再过几个月,咱们是不是就认识七周年了?”
郭文韬攥着戒指、又托着人,求婚的事情没有定数,实在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个,配合着“嗯”了一声。
“七年,”蒲熠星挺身去蹭他的嘴唇,其实也是给自己定了个最终期限,“七周年之后,我想好了告诉你答案。”
郭文韬快速地反思了下自己刚刚的情绪,最后一点怨气也被猫咪的亲吻给磨没了。“.....算了,不用这么强迫自己,你想好了告诉我就行,我没有......那么急。”
他皱了皱鼻子。
他撒谎了。
如果没有那么急,他就不会赶着人出差的时候去挑戒指、就不会选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晚饭时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客厅餐桌旁的地板上,举止亲密、氛围却尴尬得很。
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在感情上不算是很有危机感的类型,吃醋现象大大小小总会有一些,但还是第一次,非常想给自己安上一个名分。是因为黄子弘凡吗?郭文韬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撅了撅嘴。显得他好小气、好无理取闹。
额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郭文韬愣了愣,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颤抖着搂紧了蒲熠星的腰肢。
“等等我。”蒲熠星搂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最后抿了抿他紧锁的眉心,“是我的问题,韬韬,你等等我。”
七年前两只在一站到底后台炸着尾巴毛试探的猫咪绝对想不到,七年之后的客厅里,两只猫仍然在为以后的地盘划分手足无措,只不过白色的那只舔舐着对方的头毛,安慰着情绪不高的伴侣,说:
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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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郭文韬还是固执地将另一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以至于参加森林进化论的私下收官宴的时候,一些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的人都投来惊讶又欣喜的目光,而后又看到了蒲熠星空空如也的指根,欣喜又转为疑惑,快要将郭文韬淹没。
很显然,这里的“一些”,不包括某位刚刚加入进来的新成员。
曲靖的到来纯粹是因为这群人约饭的时候点错了群聊,秉承着知道了总不能不带人家、我们院人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的成年人社交间的迫不得已,也就一并邀请了。
“诶?韬哥?你结婚啦?”曲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夺目的光芒,十分惊奇,“上次见还没有呢。”
一说到这个,郭文韬就头疼。
自家男朋友被人违约之后自己本来是打算下一场“报复”回去的,结果底牌没法压制,跟恩齐的替罪羊行动也没谈拢,最后虽然得了个第一,却莫名其妙给这人心中留下了个“救命大哥、谈判超帅、冷面男神”的正面——甚至带了点崇拜——的形象。
真是要了命了。
“嗯,”郭文韬心不在焉地扯谎,“那会儿他还没答应我。”
现在也没答应。
郭文韬看着坐在黄子弘凡和韩潇中间的爱人,委屈地牙痒痒。
“哇,韬哥事业爱情双丰收。”曲靖脸上的羡慕难以掩盖,“韬哥这么优秀,答应肯定是早晚的事嘛!”
“.......”
忍住郭文韬,无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罪,公共场合不能打人。
“呵呵。”郭文韬勉强地陪笑着。
韩潇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乐呵呵地转移话题,然后顺势把郭文韬带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按住,自己逍遥小神仙一样地坐到对面,假装察觉不到蒲熠星投过来的求助目光。
“你要是......”郭文韬轻声念着,说着就要站起来。
“没关系。”蒲熠星眨了眨眼睛,刚伸手拍在郭文韬的大腿上,又看见曲靖乐呵呵地跟着坐在郭文韬的另一边,心底的变扭又泛上来,只能扬了个微笑。
营业假笑。
郭文韬一眼就看出来了。
心口好痛。
“诶!别愣着啊大家!点菜点菜!”旁边有人在催进度,“喝酒喝酒,今天喝痛快啊!”
“你就别喝了,你那五分钟的量。”蒲熠星笑着拍了拍黄子弘凡。
“蒲哥!你又揭我短!”黄子弘凡不满地扯着嗓子嚷嚷,“文韬你看看他!”
蒲熠星和郭文韬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他说得对,你先别喝了。”郭文韬自觉地给自己倒上可乐,不过手上的动作更多还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对,你留到最关键的那五分钟喝!”石凯在旁边补刀,笑得特别放肆。
于是黄子弘凡又和石凯打闹起来。
“诶韬哥,不喝点?”曲靖这边有些疑惑。
“嗯,”郭文韬简短地解释,“身体有伤,不能喝酒。”他还是不太擅长对付陌生人,只顾着应付曲靖,没注意蒲熠星朝这边看了一眼。
“哦,没事,我敬你!”曲靖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
“啊,好。”郭文韬尴尬地拿起可乐罐子。
“诶诶?你们俩搁那可乐敬来敬去的干啥呢?”韩潇赶紧出声解围,开着不会出错的玩笑。“诶哟,我这也是可乐,你跟他们喝去,别打扰我们这喝可乐的,待会儿打嗝了你们负责啊?”
众人笑作一团,郭文韬也松了一口气,习惯性给蒲熠星夹菜。
看到曲靖疑惑地目光和听到耳边蒲熠星特别做作的一声咳嗽的时候,郭文韬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尴尬地再次扯谎。
蒲熠星好像格外不想让曲靖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不然以前这种聚会虽然称不上亲密,但还是允许他照顾的。
郭文韬十分迷茫无助,硬着头皮和曲靖尬聊,编造一些幸福婚后生活的谎话。
很久。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慌乱过了。
认识蒲熠星之后,郭文韬已经很少一个人面对这种尴尬的谈话场面了。
七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把一个人惯坏,让他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没有一点长进。
他真的不想违背蒲熠星的意思,只不过实在是太超过,像是猫咪遇到陌生人的应激反应,郭文韬不得不用拿着筷子的左手反复地蹭蒲熠星的手背。
“韬韬,”简直是上帝的恩赐,“想吃那个。”
郭文韬赶紧从和曲靖的谈话中抽身,去夹那盘只要蒲熠星手臂没骨折就一定能够到的菜。
“你少喝点.....”郭文韬借着把菜夹到人盘子里的动作顺势低下声音去软软地提醒,“或者多吃点儿菜,你这么喝最伤胃了.....昂,听我的,把这半碗米饭吃了再喝下一杯。”
几乎是祈求的语气,让这段商量怎么听怎么不平等。
曲靖吃惊地看着印象里谈判强势的郭文韬低声下气地几乎可以说是哄着蒲熠星,那表情哪里还有场上的硬气和跋扈,只剩下试探和担心。
“喏,那个没答应你韬哥的人,就他。”韩潇适当地补了个刀。
曲靖被着信息量砸得晕乎乎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成O型。
“诶蒲哥,昨天更的那期看了没?”黄子弘凡的语调已经往下掉了,很显然已经快进入关机状态,还不忘跟蒲熠星说话。
郭文韬支棱起耳朵赶紧偷听。
“没,有点忙,还没来得及。”蒲熠星脸上红扑扑的,也有点晕乎,如实说的。
“嘿!那你可得好好看,我跟你讲韬哥——”黄子弘凡突然停下,笑得特别意味深长,“算了算了我不剧透了,你可一定得看啊。”
郭文韬崩溃地捂住额头,自暴自弃地把菜拐进嘴里狠狠嚼烂。
所有人都以为蒲熠星看到这一期会开心。只有郭文韬知道,他不会,甚至还会跟自己生气。
郭文韬自己也是在下了场之后理智回笼、勉强盖过情绪之后才意识到的。
蒲熠星是一个很注重游戏体验、很尊重游戏底牌、体面又给面儿的人。因为他而去不顾游戏公平故意针对场上的一个人,即便最后这个人并没有被淘汰,也不是一件值得向蒲熠星邀功的事。
郭文韬就是害怕他看了这期节目,才心惊胆战了一路。
毕竟他们当时就是因为游戏体验的问题深入了解、因为彼此间的观念契合才走到一起,他害怕蒲熠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代入个人情感玩场外的人,一个生气,连结婚那件事儿也直接给免了。
想到这里,郭文韬甚至有点想掉眼泪。
指甲嵌入掌心。郭文韬才喘过气来。平复好心情投入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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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还是喝醉了。
郭文韬顶着酸涩的脑袋把人架起来,告别了所有人回到家。
脱了鞋的蒲熠星怎么也不肯睡,硬是想着黄子弘凡的那句话,不看完这期更新不罢休。
“我很清醒!”蒲熠星伸出一根手指指点江山,“你看,你都没变成两个。”
“.........”郭文韬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给人倒了杯水,拉起被子给人盖好,顺便连刷剧的小桌板和平板也摆好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自己造的孽怎么也逃不掉。
万一这人看着看着睡过去了呢。郭文韬保留了一点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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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蒲熠星喊他的时候他在煮粥,吓得整个人一激灵差点把勺子扔了。
进了卧室门,就见蒲熠星跪坐在床上朝自己张开双臂,平板随意地扔在一旁,上面是结束的滚动字幕。
郭文韬来不及想什么事,就本能地走过去把人揽在怀里。
“笑死了58同沉,这就是凯凯那么嚣张的原因啊?”蒲熠星笑着搂紧他,抬头去吻他的嘴唇,“好帅啊你,怎么拿冠军了还瞒着我?”
“你.......你不生气吗?”郭文韬依然小心翼翼,“我、我求婚是真心的,绝对不是害怕事情败露惹你生气!真的,我——”
“我生什么气?”蒲熠星眯起眼睛一脸无辜又疑惑。“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我一直想着怎么让别人打......7号,到最后也在想,怎么让7号出局......我,”郭文韬像个认错的小孩儿,声音都弱弱的,“我带了私人感情......让别人有了不好的游戏体验,我,我这样太过分了。”
“嗯?”喝了酒的蒲熠星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黑亮得看起来真如他自己所说,清醒得很,“没有啊,我觉得你说替罪羊的时候特别帅。难怪黄子一直吵着让我看。”
“.......你真这么想?”
“嗯哼,我又不是圣母,他不遵守约定我当然生气。”蒲熠星看着他,笑着整张脸皱成一团,“你是不是自己察觉不到?你吃醋的时候特别喜欢皱鼻子,老公。”
“我......什么?”郭文韬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说什么?”
“这么称呼有什么不对吗?”蒲熠星笑着抱着他,“虽然还没到认识七周年纪念日,不过我提前想通了。”
“我之前想,我为什么会觉得和黄子待在一起很放松。”蒲熠星捏了下郭文韬的鼻尖,“你.....噗,皱鼻子丑萌丑萌的。”
“大概是因为咱们太熟了吧,不都说七年之痒嘛,我感觉我之前的心态跟这个挺像的。咱们都自认为了解对方,不去做对方不喜欢的事情,但其实呢,又不够了解。好自大啊咱们两个,居然觉得能完全理解对方。”
“你知道我在外面要强,其实我特想你拉我一把,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你觉得我会不满,其实我特别想看你为我出气,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挺喜欢看坑过我的人吃瘪的。”蒲熠星揉乱了郭文韬的头发,“你总是什么都不说,就像刚刚,我早就知道你吃醋时候的小习惯,但你永远不说,我就觉得是我自作多情。我也是,自以为知道你不会在那种场合碰酒精,索性就不多嘴提醒,还去劝人家黄子。”
其实他知道,有些都是借口,无关黄子弘凡,更无关任何人,只是他们两个之间出现了问题。
如果一起参加节目的是郭文韬,他就可以坐在地上把递手过来的人一起拉下来,兴许还能揉揉屁股撒个娇,晚上回去讨个舒服的房事作为安慰。
猫科动物对领地的划分很敏感。
“我分得挺清楚的,虽然和他很熟很聊得来,但我觉得那终究是外人。”
外人面前他永远是情绪稳定、无所不能的蒲熠星。
但在郭文韬面前不是,可以撒娇可以哭,可以无理取闹可以蹬鼻子上脸。就像猫咪对待陌生人永远炸毛保持距离,但在家里人手里会翻肚皮,以及大部分时间都在亮爪子。
“我很长时候都在想,这样把一切烂摊子都丢给你,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点。”
啊,对,就是这个。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郭文韬开始,更“理解”对方了。
知道对方的底线,知道与对方的相处方式。和暧昧时期、热恋新鲜时期不一样,那时候总喜欢招惹对方,试探一些无关紧要的底线,嘴上荤的素的没把门,在一起的每个时候都新鲜有趣。
时间长了,纵使有蒲熠星这样热烈的浪漫因子在,也耐不住两人的磨合逐渐完善。
太熟络、也太亲密了。七年间长时间的相处,几乎让他们知根知底,并且两人的思维方式相似又不同,都觉得互相了解对方的脑回路不是什么难事。知道郭文韬会自己解决、也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他就不去多问。知道问了自己也会逞强、甚至厌烦对方的管教,所以郭文韬也不会多说。
两颗齿轮都以为自己和对方在严丝合缝地运转,和谐美好。殊不知平淡的外表下是一些错位的“理解”。
感谢黄子弘凡。
打破了这样的平淡,让蒲熠星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没有不公平,”郭文韬红着耳朵,“我、我很喜欢,你,对我闹,只对我。”
郭文韬还是不习惯应对人多、有陌生人的场合,不过未来都会有蒲熠星;蒲熠星还是不习惯尔虞我诈互相算计没有团队的桌游,不过有郭文韬能拿个前三给他涨涨面子。
他们都因为彼此的存在才完整。
“坦白得不错。”蒲熠星像是餍足的猫。“不过鉴于你之前隐瞒吃醋、自以为是等种种罪行,罚你现在给我戴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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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两只猫咪勾着尾巴依偎在一起,决定一辈子不再分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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