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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鸦月的百篇斩专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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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17 11:2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是这样的,因为7kfo福利诞生的百篇斩挑战,开了一个【百篇斩】活动的点梗箱,一共挑选【一百个梗】写【一百篇】短打,正在进行中

这边作为归档保存处!
具体点梗相关请走lofter主页~这里是传送门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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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9-17 11: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Day1:焦土生花
点梗人:

-

离开大部队的第三天,蒲熠星发现自己怀孕了。
要说如何发现怀孕的也挺难解释,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很难找到医疗水平足够先进的设施,也包括……验孕棒。
但蒲熠星怎么发现的呢?
很巧,他进入的这个堡垒有硬性规定,任何外来人员都要接受身体检查——当被临时拉来帮忙的肌肉猛男护士拿着报告单对他吼出那句震耳欲聋的“卧槽兄弟恭喜啊你他妈居然怀孕了”时,蒲熠星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全身都麻了。

可能是猛男的胸腔共鸣威力实在太大,也可能是这事实太过冲击,反正足足用了半分钟,他才找回出走的意识。

怀孕了?谁怀孕了?什么怀孕?
蒲熠星僵硬地道了声谢,一手接过报告单,一手不自觉地搭在腰侧,转身向休息区走去,脚步轻飘飘的,像是在踩棉花。
尽管理智上暂时无法接受,然而他扶腰的那只手却慢慢挪到小腹前面,指腹动了两下,摸到一片冷硬的甲胄——那里覆盖着坚实的衣料。
人和动物都一样,腹部往往是最脆弱的地方,可是从今天开始,它更脆弱了,更需要保护了。

至于孩子另一个爹是谁?蒲熠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假装不知道都骗不过自己。
别人不清楚情有可原,乱世逢生谁还关注绯闻八卦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像他,一边逃命一边还有空谈恋爱。
这下好了,谈出人命来了,报应。
蒲熠星恨恨地灌了一口冰镇啤酒,又突然想起来这个特殊时期好像不能碰酒精和生冷的东西,连忙全吐了出来。

“不合胃口吗?我记得你挺爱喝这个牌子的酒啊。”认识蒲熠星的后勤大叔发现他的异常举动,好奇地探头问。
“不,不是。”蒲熠星摆摆手,面色尴尬地解释,“我……呃,胃疼。”


蒲熠星一言不合就消失了三个月,郭文韬也心焦了三个月。
谁能想到只是因为一场吵架就能气得男朋友偷偷趁夜跑路?好容易才找到这处相对安全的根据地,这般贸然冲出去,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那天干嘛要跟他吵架啊?统领整个基建部队的郭先生悔得肠子都青了。

“去找他吧。”齐思钧撞撞他的肩膀,“这话我都劝了三个月了,算我求你了,赶紧去行不行。”
“可是……”郭文韬有点为难,始终放心不下这处地下城的建设问题。
“可是什么可是,没你我们就活不下去啦?”三个月里齐思钧听郭文韬的“可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会儿又听见,当即哐地一拍桌子打断他,凶巴巴地瞪起眼睛,“这是命令!快去快回!”
郭文韬:“……”
到底谁是上级?


是夜,地下城的暗门打开,一辆全副武装的单人摩托冲进凝固的夜色中,向西北方驶去。

郭文韬不知道蒲熠星去了哪里——他走的时候压根没打过招呼,这个方位也是通过被他骑走的摩托上自带的信号发射器大致判断的,可惜后来信号就消失了,可能是能源耗尽了,也可能是定位装置被蒲熠星给卸了。
还有另外一种更坏的情况,郭文韬不愿意去想。
他一边加速行驶一边默默叹了口气,带着体温的吐息扑在透明面罩上,氤氲出一小片忧愁的白雾。

蒲熠星,你最好是还活着。



若说地堡内勉强称得上生机勃勃,那地堡外的世界简直就是一片荒芜。末世后的辐射影响范围巨大,几乎没有地上活物能生存得下来,目之所及之处,能动的基本都是……
基本都是异形。
没有意识、没有思考能力,无差别攻击任何生物的怪物。
郭文韬停车,熟练地掏出枪械,屏息躲在掩体后眯着眼暗中对准十几米开外的黑影。

不可否认的是,郭先生是一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幸存者,不然也不会领导一支队伍独自建设地下城——但优秀并不代表万能,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致命的弱点。

就像现在。

当郭文韬的准星挪到敌人头颈处的要害上时,他听见身后有块石头簌簌滚落。
完蛋了。郭文韬悚然一惊。
怎么能忘记呢?以前并肩作战时,他从来不需要担心背后的袭击,因为他的背后总是蒲熠星在保护着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再也没有……

“后脑勺不长眼睛啊你……”一声枪响,前方的黑影轰然倒塌。不知道从哪个残垣断壁里钻出来的蒲熠星潇洒收枪,“好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遇见。”
“你也知道这鬼地方鸟不拉屎?”在不熟悉的地方骤然见到熟悉的人,郭文韬一时之间大脑宕机,近乎凝结成雕塑。他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只有异形才会在后脑勺长眼睛吧你怎么诅咒我”,就见那人一把摘了头盔,露出三分尴尬三分释然三分高兴以及一分“我救了你我好牛逼”的笑容,小幅度的挥了挥手。

“嗨,好久不见。”



后来是蒲熠星把不认路的郭文韬载回基地的。

“你这三个月都在哪里?”在途中一处收容站歇脚时,郭文韬忍不住问。
“西北的荒漠区,我们把控制线努力往前推进了一些,现在能容纳更多幸存者了。”蒲熠星扬眉,“厉害吧?”
“厉害个屁!”郭文韬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给了他肩膀一拳,“单枪匹马就敢往里闯,你知不知道荒漠区死过多少人!”
蒲熠星毫无防备,哎哟一声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进沙袋里:“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不能随意碰我了!”

“为什么?”

“你猜。”

郭文韬腾的一下站起来,脸色肉眼可见地一秒煞白:“你受伤了?”
蒲熠星摇头:“把手给我。”

郭文韬被拉扯着重新蹲下,微微睁大眼睛——直到蒲熠星脱了厚实的防护服他才发现,这人的腹部,竟然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不知为何,他的心砰砰地,越跳越快。
蒲熠星握着他的手轻轻搭在那个弧度上:“已经三个月了。”
郭文韬触电一样抖了抖,嗓音干涩:“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
蒲熠星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怕你不同意。”

“不同意?”

“不同意把他……留下来。”

他们都是经历过末世的人,知道活着有多难,在这种艰难情况下再多养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婴孩,更是难上加难。
意外到来的小生命很可能不是一份上天赐予的礼物,而是浪费资源的累赘。
无论天时还是地利,这个孩子都来得不合时宜。

尽管了解郭文韬的性格和为人,蒲熠星还是不可自抑地会为此担心,因而始终犹豫着没敢联系他。

“我怎么会不同意。”郭文韬心下明了,手上使了些力气反握回去,轻声道,“我宁可自己死了,也得让他活下来,见一见天光。”
“呸呸呸,说什么呢。”蒲熠星赶忙捂住他的嘴,“好了不提这个了,给你看一样别的东西。”

郭文韬沉浸在震惊和惊喜中回不过神来,看着蒲熠星摸摸索索地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玻璃罐,里面竟然是一朵土栽的花。
细细弱弱的,垂着因为日晒不足而营养不良的花茎,但却不屈不挠地活着。

“哪里来的花?”郭文韬又暗吃一惊。
在末世,植物是相当稀罕的资源,能生长出植物的土壤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言。
“基地里培育的。”蒲熠星捧起罐子晃了晃,让玻璃折射出微弱的光,“这朵花从种下来到最终绽放,一共需要十个月。十个月,它长成了,这小家伙也就出生了,很快的。”
原来特意把它带来,是这个意思。
郭文韬深呼吸,心绪久久无法平静,沸腾起来的灵魂叫嚣着要快些做点什么事。

简陋的收容站里买不到戒指,郭文韬四下搜寻一圈,最终摸过一支黑色记号笔,不等蒲熠星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的手飞快地往无名指上画了一道粗而深的黑线,绕过整个指节。
“再不许跑了。”他认真道,“这样就把你拴住了。”
蒲熠星人傻了,盯着手指端详数秒,忍不住呲牙咧嘴地抽气:“你他妈的……这圈也太丑了!还洗不掉!你有毒吧!”

“也没办法嘛我去哪给你找戒指,以后再换。”郭文韬罕见地露出窘迫的表情,耳根微红。
“我不管,你得跟我一起丑。”蒲熠星强行拽过郭文韬的手,往他手上照葫芦画瓢地涂了个一模一样的,甚至画歪了,更丑了一些。
“现在我平衡了。”蒲熠星左看看右看看,总算露出满意的笑,“我们好好活着,让这小兔崽子出来感受一下有多辛苦,他自己投的胎,自己负责。”
“嗯,好,听你的。”语气虽是调侃的,但郭文韬明白其中真挚的深意。他扣紧爱人的指缝,不知不觉中笑得眼角有点湿润,鼻尖也微微泛着酸。

安全设施里的空气比外面干净多了,可以安心地呼吸,也可以脱下防护服自在地相拥。
这世道人命是最脆弱的,很可能早晨还在一起聊天的人,傍晚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某处,尸骨无存。
但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多可怕的未来也只不过是由无数个充满未知数的明天组成的罢了。绝望都经历过了,又为什么要害怕露出曙光的希望?

郭文韬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好好活着,我们一起。”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17 12:40:17 | 显示全部楼层
Day2:这门你开是不开
点梗人:

-

门锁了。

蒲熠星坐在门边,单手托腮,对着门板生闷气。
但事实上他只是尴尬而已——谁让身后不远处坐着的是前男友呢。

相比蒲熠星的不自在,郭文韬显得正常多了,甚至还有闲心绕着房间四处转悠,时不时伸手摸摸这里抠抠那里,仿佛在找隐藏在墙壁上的机关。
关住他俩的房间四四方方的,面积不大,样子像是某户富贵人家的书房,只是摆设有些凌乱,令人忍不住去猜测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总不能是命案吧,这也太吓人了。郭文韬腹诽。

好在这个副本似乎没有那么变态的机制。乱归乱,周围的环境还算整洁,没有血丝糊拉的痕迹,能稍微安心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强行把前男友塞进来共处一室,也够变态的了……
郭文韬瞟了一眼门口那个八风不动稳坐如山的背影,“别发呆了来找线索”、“帮我扶一下椅子我想上去看看”、“哈哈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诸如此类的打破沉默气氛的话在嘴边滚了好几圈,最后都被统统咽回肚子里。
直觉告诉他,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做法就是装小聋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无限流世界里至今未尝败绩的“新人王”郭文韬先生,突然觉得因为偷懒选择进入这个低级副本,是个天大的错误。



底层的书架都快速浏览过了,郭文韬拖了把椅子摞上书桌,踩着椅子伸手去够顶层的书。许久未曾承重的椅子颤巍巍地晃了两下,连带着他半悬空的身体也跟着晃,仿佛随时都会摔下来。
他是不怕的,又不是玻璃,摔一下就摔一下吧,反正最坏也就是受点伤,根本没放在心上。
椅子又吱嘎吱嘎地晃了几下后,停住了。
郭文韬疑惑地低头——看见桌边多了个人。
“不是怕你摔着,我只是在找线索。”不知何时过来的蒲熠星淡定地捧着本从书架中层抽出来的书,另一只手却结结实实地扶在椅子腿上,还假装不经意地将半个身子倚靠过去作支撑。

这是他们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啊……好。”郭文韬愣了愣,下意识抬手去揉鼻子,却忘记自己手上沾满了书架上的灰尘,一揉就揉成了个花脸猫,模样顿时狼狈许多,“我该说谢谢吗?”
蒲熠星翻了一页书,表情不变:“随你。”

如果系统开了这场副本的直播,那么在外面的观众们就有幸欣赏到这样一幅画面——
两位帅哥凑到一起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后就开始合作,满屋翻箱倒柜地找钥匙,一个负责拆解书架,一个则蹲在地上检查所有的能藏东西的小物件,看似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是万里挑一的神仙队友。
但系统要是更缺德一点,把他们交谈的内容翻译出来的话,就意境全无了。

“怎么这么多灰,这书是八百年都没翻开了吧咳咳咳咳……接着!”
“我靠你他妈往我头上砸是什么意思,哎哟,好脏。”
“烦你的意思,为什么非要进这个副本?”
“我进之前也不知道你在啊,就许你进不许我进,这系统是你造的吗郭文韬?太不讲理了吧。”
“系统要是我造的那我第一个指令就是把你踢出去,永久禁止登入。”
“呵呵巧了,我也正好不想在这看见你。”

把书架上所有可疑的书搬下来用了十几分钟,郭文韬和蒲熠星也一刻不停地吵了十几分钟,如此幼稚的行径,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看出来了没?”郭文韬跳下椅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书确实有问题。”
蒲熠星冷哼一声:“没有。”
废话,这里有三分之二的书都是他郭文韬先经手的,不抢在前面找到线索才是见鬼了。
郭文韬被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倒也不生气:“我整理给你看。”

于是那些封皮上被涂了特殊颜色的书,在经过排列后,逐渐组成了一行具有清晰意义的词句。

“Seeing……”

“Seeing is believing。”

郭文韬语速慢下来,直直地盯着蒲熠星:“阿蒲,我想问你,你确定那扇门真的上了锁吗?”
“真的啊。”蒲熠星也有些困惑,“我就在门边,这怎么还能不确定。”
“有没有可能锁门的声音只是音效?为了让你产生门已上锁的错觉。”
“有是有,但我上手试过了,的确关着。”
“那就奇怪了。”郭文韬相信他没撒谎,倚着书架重新陷入沉思,“按照提示来看,门就是门,看不见锁就是没有锁,可以直接打开才对……”
蒲熠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倒吸一口气:“郭文韬,我是拽着门把手往里面拉的。”

郭文韬一顿,尚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蒲熠星的习惯。
但这也是他自己的习惯。

三年前他们决定同居时都是刚毕业的学生,身上没多少积蓄,因此租住在市中心的一个条件不是太好的房子里。那间房的装修有些问题,所有房门开关的方向都装反了,该往里拉的要往外推开,该往外推开的就得往里拉,设计得相当反人类。找房东反映得到的答复是修可以修但费用得他们自己付,两人都认为没必要,就这样住着住着,不知不觉中慢慢养成了习惯。
所以蒲熠星现在下意识反拉房门,郭文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若今天换成是他站在门边听到门上锁的声音,恐怕他也会这样做。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事情。小到开门的动作,大到对一个人的留恋,不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反而更加深入骨髓了。
以至于分手数年后,还带着彼此的影子。

郭文韬无声无息地叹气:“你试试推门吧,这应该就是'眼见为实'真正的含义。”
可是真能走得出去吗?就算人出得去,可那些汹涌而至的回忆要怎么办?
蒲熠星抬脚就往门口走,好像在逃避什么。

“蒲熠星。”然后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假如推门就是正确答案的话,我现在就要跟你说再见了。”

蒲熠星的脚步一下子停住。

“你别动,别转身,有些话我不想和你面对面讲,这样正好。”
“我总觉得我们不该以那种方式结束,但发现真走到了那一步,好像是什么方式,也无所谓了。”

郭文韬想起三年前他们分手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连一滴代表伤心的雨都没下,果然文艺作品里“逢分手必下雨”的定律是假的。

“过去的都过去了,要是下次再见时你能跟我打个招呼就好了,怎么说我们也算和平分手,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吧?”郭文韬笑笑,“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见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副本量数以千计,玩家每次进入都是根据难度随机匹配,要是按这个方法计算,再次凭巧合撞进同一个副本的概率真的微乎其微。

“希望你以后碰到的队友都靠谱,知道怎么推开一扇门,别再白白浪费这些时间。”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蒲熠星沉默了一会儿,果断转身,迎着郭文韬惊异的目光走向他:“谁他妈跟你做朋友。”

“你……”郭文韬差点咬了舌头,“干什么!”
“不然你要让我一直听你在这碎碎念?三年确实挺长的哈,你话都比以前多了三倍,厉害哦。”蒲熠星拉住郭文韬的袖口,一边拽着人往门边走一遍不遗余力地输出,“知道的是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跟我的遗体告别……别搞那么复杂,一起出去不行吗?”

郭文韬毫无防备地被拽了个踉跄:“一、一起出去?我们又不是……”
他想说这世界每个副本分人都是随机的只有在一个队伍里才能同进同出怎么可能下次还这么巧被分到同……嗯?

念及另一种情况,他猛地抬眼,心头突突一跳。


“我和你分手的时候对我家猫发过毒誓说这辈子再也不谈恋爱了,所以为了不背叛它,复合暂时是没什么希望,除非它能主动忘记这事。”从书架到房门口只有几步距离,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门边,蒲熠星抬手握住门把,“但我现在缺一个队友。”

“……队友?”

“愿意把线索分享给我而不是自己冲在前面哐哐哐地解完所有题再给我扔一份答案的那种。”

不愧是能唱rap的,语速真快。郭文韬稀里糊涂地接受了一大堆新鲜信息,珍贵的cpu好像宕机了一样,迟迟做不出反应,只记住了其中几个关键字。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组队?”他眼睛倏忽一亮,“真的?”

蒲熠星好久没一口气念过这么多词了,况且也不知道郭文韬怎么想,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偏要死死维持住脸上淡定的表情:“我骗过你吗?”
郭文韬:“骗过。”
蒲熠星:“……”
郭文韬:“而且骗过很多次。”
……什么人啊!蒲熠星恼羞成怒:“不愿意算了!我找别人去!爬开!”

“我没说完呢,没说完呢!”眼看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就要甩开,郭文韬赶忙上前一步主动回握,“但这次我信你!”
“倒数五个数我就开门,这是你最后的可以反悔的机会了。”熟悉的熨贴的热度从手心传来,顺着皮肤纹理烙进腕骨,蒲熠星忍不住一缩。

郭文韬摇头摇得特别坚决。

“五。”

门把手轻轻转动。

“四。”

紧闭的门缝透出一丝飘渺的光。

“三。”

蒲熠星悄悄动了动手指,勾住郭文韬的。
虽然只是队友,但谁说队友不可以拉着手的?有这条规定吗?

“二……”

“你好,新队友。”郭文韬在他身后轻声道,“谢谢你点进了这个副本。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对你说再见了?”
蒲熠星眨眨眼:“哪个再见?”
“再见的再见。”郭文韬不肯直说,打哑谜似的。
但蒲熠星却笑了:“好,再见就再见。”

“一。”

门开了。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17 17:34:41 | 显示全部楼层
Day3:Subrosa
点梗人:

-

“……下面有请两位新郎入场……”

接引的侍者缓缓推开礼堂大门,嘈杂的音乐声和人声瞬间响彻耳畔。早已等在外面的蒲熠星心头一紧,顺势用力握住了身边那人的手。
郭文韬以几乎不可见的角度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有点紧张,我第一次结婚没经验。”蒲熠星努力挺直腰板直视前方,“这怎么比上节目还紧张?”
“因为这是婚礼。”郭文韬唇角忍不住往上挑了挑,又飞快放平,“谁不是第一次结婚啊?我也紧张,我觉得我的腿好像失去知觉了。”
“你那胳膊腿本来就是二手市场买的。”紧张归紧张,但吐槽男朋友的闲心还是得有的。蒲熠星话音刚落,就见立在门边的侍者做出了“请”的手势。

然后他更紧张了。

“先迈哪只脚啊!”
“左脚。”
“可是我想先迈右脚。”
“……那你迈呗。”

受邀前来观礼的宾客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两位看样子郎才郎貌天生一对的新人在入场时嘴里碎碎念的竟然是这般没营养的话。
只有坐在前排亲友席的石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偷偷拉着唐九洲咬耳朵:“哎,蒲哥怎么同手同脚了?”
“个人爱好吧……”唐九洲也不是很懂,但眼神好,“哦你看他正常了,肯定是文韬提醒他了……怎么文韬又同手同脚了?”

“他们俩今天看起来好像吵架了。”
“不可能,婚礼诶,谁要在婚礼的时候吵架啊。”
“那为什么表情这么僵硬?”
“……个人爱好,个人爱好……”

努力保持淡定的结果竟然只是显得像“刚吵完架”,步行道上的郭文韬和蒲熠星对此浑然不觉——不过他们这时候也没心情想这些。
今天的地毯怎么这么软?
两人都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多年,隔三差五就要出席活动,早就对“走红地毯”这件事免疫了,可没有任何一次的红地毯像今天一样特殊,踩上去感觉飘在云端。
特殊的究竟是地毯,还是一起走红地毯的人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眼看还有几步路就到宽阔的主仪式台上了,郭文韬挠了挠蒲熠星的手心:“你后悔吗?”
蒲熠星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后悔什么?”
“办这场非公开的婚礼。”郭文韬把他的手扯回来,“我们邀请的人不多,又严令禁止媒体入场,我怕你会……”
“这不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吗?”蒲熠星心里紧张得要死,偏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假装淡定,连跟郭文韬偷偷讲话的声音都抑扬顿挫起来,“这样正好,本来婚礼就是为了和亲朋好友分享喜悦的,要是办公开式的还得分心应付那群根本不熟的人,你不嫌累?”
郭文韬赶紧摇头,摇了两下想起来这是在婚礼现场,又飞快绷直脖颈:“就是人少了点,没那么热闹。”

圈内并不乏蒲熠星所说的那种哗众取宠的婚礼,新人方往往会拉来很多赞助商,借婚礼之势狠狠营销一把,场面盛大不说还能赚得盆满钵满,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弊。
各式选择因人而异,郭文韬并不觉得那种婚礼有什么不好,但大概是性格所致,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更在意蒲熠星的感受。
恋爱谈那么久,郭文韬自然知道自家爱人骨子里有多注重仪式感,所以格外担心这种从时间到地点都对外界保密的小型婚礼会让蒲熠星留下遗憾。
蒲熠星会对他的意见表示赞成,他会对蒲熠星的想法反复揣摩,这也算是两人独特的对彼此的体贴吧。

“我社恐你也社恐,要那么热闹干嘛?”蒲熠星却没想那么复杂,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别处,“况且齐思钧一个人已经够闹腾的了……”

“哦我亲爱的老伙计们,快看呐,迎面向仪式台走来的正是我们今天婚礼的两位主角,郭文韬先生和蒲熠星先生!他们郎才郎貌、幸福美满,经过三年半的爱情长跑后终于选择在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天呐,蒲熠星先生笑了,我和他认识那么久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看来的确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环节呢!”

仗着在场宾客全是自己人,被请来当主持的齐思钧也不板着平时那副正经样子了,语气能有多慷慨激昂就有多慷慨激昂,几句话的功夫就引起全场善意的哄笑声。

蒲熠星在这笑声中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他吃了几斤译制片的资源?”
“……喝多了吧。”郭文韬借撩头发的动作掩面叹息。
“韬韬,实不相瞒,我有点后悔请他主持……”
“想开点,他免费,他免费。”
免费也不能吃兴奋剂啊。好容易抵达仪式台,蒲熠星踏上地板的瞬间就压低声音冲齐思钧呲牙:“少说几句!”

齐思钧相当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着什么急啊,知道后面要干啥吗?马上让你俩啵啵,嘿嘿。”
……嘿嘿个锤子!
蒲熠星脸上的红晕瞬间一口气蔓延到耳朵根,又因为他皮肤白,所以格外明显,好像规整笔挺的西装上顶了一颗熟透的蕃茄。
郭文韬也忍不住笑,笑着笑着自己也红了。

要亲吗?当然要亲。

天底下的所有婚礼环节基本都是相同的,先收获一箩筐美好的祝愿,再到按照背好的词进行宣誓,然后交换戒指,最后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拥抱、亲吻——最后一项蒲熠星是抵死不从的。
“太尴尬了。”蒲熠星想想就觉得快飞升了,“能不能只抱不亲?”
郭文韬难得在敲定环节时与他意见相左:“不行。”
“私下又不是不能亲……”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蒲熠星实在不能理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郭文韬如是神秘道。

结果到了郭文韬口中的“到时候”这一天,交换戒指时蒲熠星还企图讨价还价,小声嘀嘀咕咕:“真的要亲?”
郭文韬专注地将戒指套入爱人的无名指:“嗯,我都安排好了。”
蒲熠星只得妥协:“那好吧。”

“礼成!下面有请两位,在这美好热烈的氛围中,尽情拥吻对方!”

几乎全场的宾客都在这时起立了——谁不喜欢看帅哥接吻啊!尤其是两边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们,早掏出了手机,全方位各角度地做好了准备。
郭文韬其实也害羞,但比起蒲熠星的逃避来说,要自然得多。他主动上前半步揽住蒲熠星的腰,轻轻地笑:“可以吗?”
蒲熠星先是被他黑沉沉的眸恍了一下神,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自觉地点了头。

“你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
“因为……”

仪式台上方“嘭”地一声巨响,盖过了所有笑声惊呼声快门声和口哨声。千百朵红玫瑰从天而降,夹杂着星星点点的亮粉,像是漫天星河卷携着花瓣倾泻而下,顷刻间吞没了两人相拥的身影。

“这是你……”蒲熠星被意料之外的场景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被迎上来的郭文韬夺走了视线。
“所以让你闭眼。”郭文韬带茧的指腹滑过蒲熠星的侧脸,带着些引诱的意味,“现在,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爱人的唇像以往一样柔软,但——怎么凉凉的,还带着玫瑰花的香味?蒲熠星睁开眼,正好看见郭文韬退开半步,手里捏着一片玫瑰花瓣,好像是刚从哪里摘下来的。
“它怎么飘得这么凑巧。”郭文韬摩挲着花瓣笑,“怎么办,亲的是玫瑰,你要和玫瑰结婚吗?”
那不就犯了重婚罪?
蒲熠星先是觉得幼稚,又跟着笑出声:“可是你也亲了它啊?一朵花懂什么,还是让准备它的人负责吧。”

“我准备它也不是为了让它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呀。反正都被打扰了,干脆再亲一次。”
“……郭文韬你上瘾是吧!再亲就要唔——”

再亲就要怎么了呢?
蒲熠星的话没说完,郭文韬不知道下文,他只知道那天回家后,朋友们的返图里全都包含那个画面——徐徐飘落的亮闪闪的花瓣雨中,两人热烈地拥抱、接吻。


结果还是被拍到了。
郭文韬盯着照片发呆半晌,忽然抿起嘴角,耳廓一点一点变热。
他们只看到了接吻,却看不到有一片玫瑰花瓣藏在他们交握的掌心,靡靡花香浸透了指尖和戒指,比唇与唇的相触暧昧得多。
好吧,说是私密婚礼,最后还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旁人无从知晓的“私密”婚礼。

郭文韬红着耳朵,一张一张地长按照片,保存进相册。

“韬韬——我戒指摘不下来了——救命——”浴室里传来蒲熠星朦朦胧胧的懊恼的喊声。
“来了来了!!”郭文韬一把扔了手机,快步跑出卧室。

人走灯灭,房间重归寂静,手机锁屏慢慢暗下去,赫然显示着那场玫瑰雨。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4 17:55:15 | 显示全部楼层
Day4:所爱隔山海
点梗人:

-

郭文韬从小就知道自己运气不太好,比如上学的时候总是抽中最后一排的座位、比如后来长大了开车出门也总是精准地踩到一路红灯,但他万万没想到一时心血来潮出国旅游也能遇上飞机飞到一半发现故障的状况。
幸好问题并不严重,为了保证乘客们的安全,他所乘坐的航班徐徐迫降在美国马里兰州的一处机场里进行故障排除和临时整修——当然,具体用时无法确定,因此倒霉蛋郭文韬先生也被迫滞留在机场了。
这倒霉buff怎么出了国还管用啊?郭文韬无语凝噎。
身处异国他乡,完全陌生的环境加上周围人互不相通的语言,成功让本来就有些社恐的他更加拘谨了,整个人只能缩进休息区的角落,抱着充电宝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手机。也正巧,朋友圈这会儿极其热闹,新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往外蹦:有为毕业和升学感伤的,有打工人记录生活的,更有甚者在发布结婚的喜讯,邀一众亲朋前往观礼。
郭文韬刷了一会儿,顺手回复了几个,越刷越觉得没什么意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摘下眼镜反复揉着开始变得干涩的眼眶,心情渐渐烦躁。
什么时候才能走啊?

“……我记错时间了嘛,嘿嘿……没事你回去吧我找个座位自己待着就行……”

手机塞进口袋里充电了,郭文韬刚想靠着椅背眯一会儿,就听见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但是……耳熟?这地方,不至于吧,肯定是幻听。
他睁开眼朝传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捕捉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那人穿着蓝色的卫衣背着黑色双肩包,帽子上方露出的一节脖颈在机场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白,在郭文韬的记忆中能与之相比的大概只有一个多月前录节目时认识的那位“南大校草”了。
真不知道这群人平时都晒不晒太阳……郭文韬腹诽,又想起那天他因为蒲熠星反光板似的肤色盯着人家看了许久结果被反问“有什么事吗?”的尴尬经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郭文韬?”

然后那个和蒲熠星一样白的人就转过身来,赫然长着一张和蒲熠星一样的脸。
只是因为没上妆,还戴着眼镜,比第一次见面自然许多。
……等等,蒲熠星?
郭文韬瞪大眼睛。

“真是你啊。”蒲熠星拖着行李箱哒哒哒地跑过来。他前脚刚与来送行的朋友告别,后脚一转身就看见郭文韬坐在不远处发呆,要不是确定自己睡饱了精神清醒着,差点以为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郭文韬愣了半晌,下意识问。
仿佛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蒲熠星也愣了:“我……我在这里上学啊。”
“上学?”郭文韬宕机的大脑这才缓缓重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美国,阿里兰州,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怎么这么巧!
“嗯,特意飞回来给朋友过生日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我也没想到……”
“你呢?来这旅游吗?自己一个人?”
郭文韬摇头:“不是,飞机迫降了,正在检修。”
或许是这两个字触动了留学生的DNA,蒲熠星好像吓了一跳:“迫降?!”
“没事,不是大毛病。”两人一坐一站简单交谈过几句,郭文韬往边上挪了挪,伸手拍拍空着的座位,“别站着了,我这里没人。”
“哦,好好好,谢谢。”蒲熠星又愣了愣,连忙拖着箱子过去坐下了,膝盖微微并拢,姿态有些拘谨,“所以你是滞留在这的?”
郭文韬也不由自主地挺起腰,坐得笔直:“对。”
“我今晚的飞机回国。”蒲熠星挠了挠后脑勺,“但我记错航班了,早来了好几个小时,说不定最后跟你出发的时间差不多。”
“那不好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呢。搞不好就要在这过夜了。”
“啊?这也太惨了吧……”

这时郭文韬的手机响起来,两人的交谈中断。他掏出来一看,是家里人的慰问电话,于是回头冲蒲熠星做了个口型,蒲熠星点点头,很善解人意地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嗯,好好好知道了,放心吧,马上就飞了……好,拜拜。”等接完电话,郭文韬长舒一口气,“真是不敢告诉我妈真相,她得担心死。”
“我妈也这样。”蒲熠星深有同感地附和,“读研这几年都不知道找了多少借口了。”
有了这个插曲,郭文韬挺直的脊背放松了,蒲熠星绷紧的双肩也塌了下来,先前略显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录完节目之后你都在做什么?”刚问完郭文韬就后悔了,这样好像不太礼貌,算是打听人家隐私了吧?本来就不熟,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介意……
他忐忑地望过去,却发现蒲熠星完全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近况和盘托出:“找了份工作嘛,先做着,情况不好就跑路。”
“你动作倒挺快的。”郭文韬为他的坦然感到惊讶。
“我家催得紧,呃……各方面都催。”蒲熠星在某个词上诡异地停顿一下,“所以我得先在北京安顿下来,找工作只是第一步。”
“这样啊。”
“你怎么样?”
“拿到offer了,或许以后也会留在北京。”
“那好啊,我们都在北京。”

都在北京——但那又如何呢?
郭文韬不擅长聊天,本就贫瘠的话题库见了底,忽然一下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了,仓促地“嗯”了一声,沉默下去。
蒲熠星不太自在地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

“等这趟回国安顿好了有空出来……吃顿饭?”蒲熠星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大学社团里如鱼得水的自己总在面对郭文韬时手足无措,录节目时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在外国相遇,也算缘分嘛。”
“好。”郭文韬回答得倒是很快,就是太短了,仿佛不愿多说一个字。

好吧,又无话可聊了。
蒲熠星觉得自己起码努力过了,低头漫无目的地反复刷新着手机,丝毫没注意页面上方已经刷不出新消息来的提示;郭文韬转头望向玻璃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也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长椅上两人并肩而坐的侧影,以及熄了屏却还握在手里的手机一闪一闪地亮着“正在充电中”的呼吸灯。
像星星,他想。

周遭依然喧哗,往来匆匆的旅客张口闭口都是着陌生的语言,带着大海另一侧吹来的风的腥咸气息。郭文韬依然对这环境感到无所适从,但心跳却比刚落座时平稳了许多,一点一点地回到正常的速度——他把这归结于和蒲熠星的偶遇。
好像偌大的异国机场中唯独这方角落的存在才令他安心。
哪怕在半小时之前,蒲熠星对他来说也只是个略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之后的一个半小时里,没有人主动开口,手机的电量从百分之三十充到了满格。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郭文韬听见蒲熠星清了清嗓子:“我要走了?”
用的是问句,好像在征询谁的同意。
为什么要征询我的同意?郭文韬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一路顺风。”
“谢谢。……那个,你对这里不熟悉,要不加我微信吧,有事请联系我,我在这边朋友多。”蒲熠星站起来,斟酌着道。
“我们不是已经加过好友了吗?”郭文韬愕然。
蒲熠星愣了一下,连忙去翻联系人列表,动作明显变得慌乱:“我们已经加过好友了?真的假的?……哦豁还真的加过……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对啊,那次录完一站到底,别人给介绍的。”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嗨呀我真不记得了,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郭文韬又笑了,莫名其妙地笑得开心
怀,“不过你快赶不上飞机了,不走吗?”

蒲熠星突然发现郭文韬好像还挺经常笑的。
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那时候的笑是因为调侃的害羞和抗拒,这时候应该……蒲熠星翻来覆去想不清楚那个人笑的原因,但无端就认为,可能是因为自己。
难道是哪里惹了他开心?嘁。
回国的飞机上,蒲熠星倚在窗边看着缩得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却想着不知道郭文韬走了没有。直到视野一片漆黑,飞机彻底升入高空,才合眼准备睡觉。
……都不发条消息来,真是怪人。

再后来又过了一个月,郭文韬和蒲熠星首度同台的节目播出了,效果很好,当晚就登上热搜。
郭文韬本人当然没有想到。
他正在下班的地铁上,被人群从车门边挤到车中央,刚掏出手机就看见朋友激动地发了一长条语音,说瞒得真严实,你俩终于认识啦?

郭文韬没问这个“你俩”究竟指的是谁。
“对呀。”他总算站稳,一手撑拉环一手按屏幕发回语音,声音轻轻的,带着笑,“终于认识啦。”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4 17:57:06 | 显示全部楼层
Day5:神和他心软的猫
点梗人:

-

“郭文韬我这次绝对不会向你妥协了!!你想都不要想!!别过来!!!”
“那给你改名,随我姓。”
“不行!我不同意!!!”
“就滴个驱虫药而已,有那么难吗?”

自从蒲熠星住进来以后,郭文韬家里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闹剧,持续好几个月了,几乎从未间断。
不是因为剪指甲,就是因为梳毛,以及今天这般的……

“老子他妈的不需要滴驱虫药!”望着逐步逼近的郭文韬,蒲熠星终于崩溃了。
通身纯黑的猫从冰箱顶上纵身一跃,前爪落地的瞬间就化成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身形,看都不看郭文韬一眼,转身就钻进了卧室。
然后“哐当”一声,不仅狠狠地甩上了门,还拧上了锁。
完了,好像真给惹急了。
郭文韬看看手里开了封的驱虫药,又看看紧闭的卧室门,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凭什么猫神就可以不驱虫啊?猫神不是猫吗?这东西一百多块钱一支呢,可惜了。
“不滴就不滴吧,那你等会儿记得出来吃饭,我要上班去了。”最终先低头的还是郭文韬。
卧室静悄悄的,里面那人过了好几分钟才不情愿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哦,拜拜。”
郭文韬从门缝里扫过去一眼,换鞋的动作顿了顿:“穿完我衣服记得洗。”
“知——道——了——”回应他的是蒲熠星拉长了音调的声音,懒洋洋的,很有恃宠而骄的味道。

猫又爱作又难哄,偏还有人上赶着找气受,真是闲的。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地铁上,郭文韬仗着有口罩的遮掩哑然失笑。
可谁让那是猫呢。
而且是只……自己送上门来的,有些特殊的猫。

在每一只小猫咪眼里,负责饲养它们的两脚兽好像都是掌管着不同能力的神。比如有的两脚兽一张手就有各种口味的罐罐出现,有的口袋里总是无时不刻不揣着冻干,还有的甚至一走进厨房就能端出满满一碗香喷喷的饭。
这怎么不是神呢?神赐予它们优渥的生活,无限纵容它们的脾气,允许它们赖在舒适的家里犯懒,想要什么只用撒撒娇卖卖萌就能拿到。
纵使非我族类,神也依旧是神。
不过“神”这个词汇,是猫们从人类社会中学会的。人有神明,猫自然也供奉着神明,在领悟这个概念之前,它们一般管这样的强者叫——老大。

“愚蠢的人类而已!怎么配与我并称为神!”蒲熠星闻言大怒,气得掉了好几根纯黑的毛,“他们只用了一点花里胡哨的小手段就哄得你们头脑不清醒了吗?!”
来传信的猫小弟尴尬地笑笑:“老大,可是他们'花里胡哨的小手段'很好吃哎。”
“有多好吃?”
“鸡肉干鸭肉干兔耳朵干,鸽腿干鹌鹑干多春鱼干……”
听起来好像真的很好吃。
蒲熠星的毛掉得更多了,下黑雪似的。

所以为了探清“可恶的两脚兽族企图从内部瓦解猫族团结”的真相,猫老大蒲熠星亲自出马了。
……当然,这里的亲自出马指的是,亲自躺在了某个人类的家门口。
能坐稳“猫神”之位,蒲熠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其中之一就是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早在碰瓷之前就已暗中观察过这个人类好一段时间,摸清了他的作息。
嗯,天不亮就起床上班,暮色四合时才踏着沉重的脚步回来,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痛苦的社畜。
但是社畜养得起猫吗?我可是神哎,我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的。
蒲熠星徘徊在楼梯口纠结了一会儿,心里刚开始打退堂鼓,就想起前几天来社畜窗口上踩点时闻见的辣炒肉片的香气……
于是蒲熠星就躺下了,四仰八叉地横在防盗门前的地垫上,等着被他选中的社畜回家。

他好像很会做饭,那他一定养得起吧。

与蒲熠星所料半分不差,社畜郭文韬果然又是在傍晚时分才到家。
“这什么?”郭文韬正掏钥匙准备开门,一低头就被脚边上黑乎乎的一团毛绒绒吓了一跳,连忙后撤两步。
哪来的猫?怎么睡在这里?
他蹲下身,试探着用手碰了碰猫的后背——没反应,睡得很香。
这里左邻右舍互相都认识,肯定没人养猫。
那这家伙只能是外面跑进来的了?
郭文韬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猫的毛,越摸越觉得手感极好,像软滑的丝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舍得放它走了。
“现在什么世道啊,连你都学会碰瓷了。”他轻轻点了点黑猫的脑门,娴熟地将它抱起来,开门进了屋,“但是挺聪明的,我家缺猫,你这回碰对人了。”

夕阳的光照得身上暖融融的,蒲熠星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一醒来,已经躺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有沙发,有桌子,好像是客厅。
也有不熟悉的人类的气息。他浑身的毛炸成一团,警惕地弓着背缩进角落。
“你醒啦?”郭文韬这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小碗,对着摆出攻击架势的黑猫笑眯眯地敲了敲,“来,吃饭,青椒肉丝。”

从此,猫神就正大光明地取得了新的身份——社畜的家养猫。
不过蒲熠星会说话这件事,暴露得非常快。
某天郭文韬带了新鲜的鸡腿肉回来问蒲熠星想吃清蒸还是水煮,蒲熠星正趴在窗口晒太阳,随口就应了:“红烧吧。”
“行,那就红烧,多放点辣椒。”郭文韬拎着鸡腿进了厨房,丝毫不觉得自家的猫突然张口说了人话有多不可思议。
等到猫神阁下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冲进厨房,舌头差点打结:“你你你你知道我会会会——”
“我知道啊。”郭文韬切菜的手又稳又快,“你刚来我家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说梦话了,我全都听见了。”
蒲熠星:“……”
蒲熠星:“我说了什么?”
郭文韬努力回想:“说……什么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那你一点都不感到惊讶?”黑猫的形态太矮,郭文韬逆着光站,蒲熠星得仰起下巴才能勉强看清他的表情。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你这样的特例呢。”郭文韬笑,“见过会打拳击的兔子吗?我今天早上刚捉过一只,遣送回局里接受思想教育去了,预计后天放归它老家。”

蒲熠星看向郭文韬的眼神变复杂了。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类,好像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抛却神的身份,其实蒲熠星和普通的猫一模一样。摸摸头会惬意地打呼噜、挠挠下巴会眯起眼享受,更喜欢全身spa,顺着毛捋下去的那种。
但谨记一点,在他猫形的时候可以碰的地方,化人之后就是禁区了——比如尾巴。
这是郭文韬血的教训。
曾经有一回他忙着处理工作没注意坐在自己身边的蒲熠星是人形,顺手撸了一把那根垂在椅子边上甩来甩去的尾巴,然后得到了一爪子。
是货真价实的一爪子,挠了三道冒血的痕迹,横斜在手臂上,看着还挺吓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事后蒲熠星一边给郭文韬上药一边愧疚地辩解,“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呃,我不携带病毒的,你不用去打针。”
郭文韬被这一句话逗乐了。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不妨碍他抽着气笑:“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要是一受伤就去打针,那我不早扎成筛子啦?”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蒲熠星好奇。
“秘密。”药上完了,郭文韬把袖子高高地折上去,省得衣料被弄脏,“你猜到我就告诉你。”
……狗才中计呢。
蒲熠星撇撇嘴,一声不吭地耷拉着尾巴跑到落地窗边看风景去了。

住的时间久了,也习惯了有个两脚兽在身边不厌其烦地晃来晃去,伟大的猫神阁下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最初来的目的是什么。
全世界都在熟睡的深夜会有小猫偷偷爬上窗台来找他,问他还打不打算回族里?要是不回去,他们就准备选举新的老大了。
蒲熠星气得又开始掉毛。
“我还没死呢!”他隔着玻璃冲传信小猫哈气,把对方吓得一个踉跄,“回不回去另说,我还没驯服这个两脚兽,现在走不了。”
小猫畏惧老大的威势,忙不迭地跑了。
然而蒲熠星却蹲在窗台上迷茫起来,远远望着天上朦胧的圆月发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真的要走吗?

快到人类历法里的春节了,郭文韬得到了珍贵的年休假,掏出家伙什要做大扫除。
“郭文韬。”蒲熠星为了躲懒不肯化人形,就以猫的形态趴在新买的猫爬架上看他忙忙碌碌,忽然歪着脑袋问,“如果那天躺在我们家门口的是其他的猫,你会让它进来吗?”
郭文韬闻言停下了拖地的动作:“其他的猫?”
“就是,除我以外的那些普通猫。”
“不会。”
“为什么?”得到了斩钉截铁的否定的答案,蒲熠星略略吃惊的同时好像是什么隐秘的心思忽然得到了满足一样,整颗心脏都洋溢着“看吧果然如此”的得意。如果硬要形容,就像以前翘着尾巴逡巡领地的感觉,安定又踏实。
“因为它们都不会说人话,也听不懂我说话。”郭文韬发现猫尾巴晃的幅度越来越大,差不多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唇角上扬,“你就不一样了,你外语说得好,我们彼此之间能沟通。”
蒲熠星抖抖耳朵,失望地啊了一声:“只是这样?”
“当然不止。”正值午后阳光最充足的时候,特意安了落地窗的阳台拉着沙帘,一看就很适合小憩。郭文韬见状干脆走过去伸手挟着黑猫两肋将它抱下来,“走,去睡觉。”
“不是大扫除吗怎么突然要去睡觉……”
“累了不行吗?你别变人,让我抱一会儿,猫毛比较舒服。”
“哦。”其实蒲熠星自己也比较喜欢以猫的形态被抱着,除了偶尔会被不小心踩到尾巴以外都挺好的,比人形方便很多。

“打个商量吧,要不你别走了。”郭文韬抱着猫慢悠悠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摘下挂在旁边的毛衣外套往身上一搭,均匀地盖住自己和猫,“你看我家这么大,只有我自己住,很孤单的……是吧?而且我也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了,都闲置了多浪费。”

“我说过我要走吗?”蒲熠星眨巴眨巴眼睛,语气里满满的疑惑。

“没有,我猜的。从你来的那天起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掉,就像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一样。”郭文韬顿了顿,又笑,“不对。是咱们家门口。”

又来了。又是那种不经意间填满心脏的暖意,如流水般流遍四肢百骸,带着与人类相似的体温,再重新回到柔软的心尖。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人类的菜,我也想吃鸡肉干鸭肉干兔耳朵干、鸽腿干鹌鹑干多春鱼干。”蒲熠星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突然道,“我不应该为了这种事留下来。但是……”
他伸了个懒腰,爪子尖偷偷勾住了郭文韬毛衣外套,稍一用力就扯出来几个线头。线头短短的,支棱着翘起来,引得触发了天性的猫用爪子不停拨弄,压下去又让它自己弹回来,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好像忘了它刚刚分明是在说很重要的话,说到一半就掐断了,十分不道德。
“我知道。”郭文韬不急也不催促,安安稳稳地闭着眼,却准确地抬手捉住了胸前那只捣乱的猫爪,将它完完整整地拢进掌心,“睡觉吧,午安。”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4 18: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Day6:飞奔向你
点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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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郭总。”
“回公司。”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甩出来,堪比三个炸弹落地,助理哎了一声忙不迭地去开车门。
刚路过他的男人穿着一身纯黑正装,再配上冷得吓人的脸色,仿佛他刚走出来的地方不是法院,而是某个葬礼现场。
“郭总请。”
从脸上就能看出心情很差的郭文韬弯腰要钻进车里,腿都迈进去一半了,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郭文韬,今晚一起吃顿饭吗?”
半小时前才结束一场关乎公司未来走向的恶战,又累又饿又生气,蒲熠星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但起码能勉强挤出个笑容来。
“为什么?”郭文韬转身,直直地望向他。
蒲熠星耸一耸肩:“你只需要回答来不来就可以了。”
“蒲总,您……”陪着他出来的律师生怕蒲熠星要干点什么事影响后续谈判,硬着头皮试图出言提醒。
蒲熠星抬手打断道:“我知道分寸,没事。”
挑衅是吧?相处近十年,郭文韬还是了解他的,压根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略略一想就点了头:“行,地方你定,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既然现在来找你就不代表准备让你自己过去。”蒲熠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错开半个身位,让郭文韬看见停在另一个停车位上的迈巴赫,“相信我的车技吗?”
郭文韬没接话,眼神却带了点兴味。
“赶紧的,再磨蹭路上该堵车了。”蒲熠星懒得等答复,顺口吩咐了目瞪口呆的助理一句“送人家律师回家休息”就转身扬长而去,食指上勾着的车钥匙在夕阳的光下闪闪发亮,把潇洒不羁的姿态拿捏得十分到位。
或者说,他从心底笃信,郭文韬一定会赴这个约。
尽管他们因为公司经营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打官司打得六亲不认,几乎撕破了脸——但他还是确定郭文韬会来。
为什么呢?
蒲熠星趴在方向盘上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可能就是……冥冥中的默契吧。

果不其然,蒲熠星刚发动起车,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了。
“要带我去哪儿?”郭文韬落座、关门。
蒲熠星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反正不会把你卖了的,放心。”
郭文韬突然笑了:“卖我?嗯,也行,把我卖了就没人跟你抢公司了,你血赚。”
“还血赚呢,不亏本就不错了,你还真觉得有人买你?”蒲熠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一个漂亮的甩尾驶出停车场,猛踩一脚油门冲上马路,“系上安全带,受伤概不负责。”

开过两个路口,在等红绿灯时他又从后视镜里瞥向郭文韬,和郭文韬头顶上难以忽略的那个泛着白光的阿拉伯数字。
的确是“1”没错,看来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不是蒲熠星有意瞒着郭文韬,是这事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况且就算解释了郭文韬大概率也是不会信的。
起因要追溯到一周前,某天早上起床后他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了一项特殊能力——能看见和身边人还能相见的次数。
比如路口早餐店的阿姨,因为马上就要搬去另一个城市跟着儿女住了,所以头顶的数字是“5”;比如他常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最近萌生了转行的想法,天天念叨着要去别的地方开新店,数字就是“37”;再比如彼此相识近十年的好友兼商业合伙人郭文韬,数字是“7”,并从他拥有这项能力的那一刻起,以1为单位逐天递减。
到现在,只剩“1”了。
实话实说,蒲熠星对此是有点错愕的。
这些天他走在路上能和很多个数字1擦肩而过,但丝毫不为所动,因为知道那都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对于日后能否相见一点都不在意。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换句话说此生仅有一面之缘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但郭文韬不行,只有郭文韬不行。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大学时相识,毕业后联手创业至今,要不是因为这个超能力,蒲熠星真的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死缠烂打着变老,躺在医院里插着氧气管还要嘲讽对方“你半死不活的样子真丑”,最后与世长辞、埋进相邻的墓地,有可能在地下也会做两个爱打架的鬼。
他万万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往后的几十年里会彻底与郭文韬分道扬镳,永远地消失在对方的生命里。
对于蒲熠星来说,他和郭文韬可以是任何关系,朋友、合作对象甚至是仇人,但唯独不能是陌生人。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蒲熠星垂眸,掩饰掉眼底闪过的一抹疲惫,拔钥匙熄火。

“到了,下车。”

两个西装革履的、下午还在为过亿资产打官司的ceo,这会儿却坐在喧闹的路边烧烤摊里,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招来周围不少惊异的目光。

“带我来这干嘛?”郭文韬拿起一串刚烤好端上桌的羊肉串,对着光审视着上面亮晶晶的辣油,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挑剔,“我今天这身衣服值五位数,你就打算请我吃这个?”
蒲熠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五位数怎么了,五位数不能吃烧烤?你这思想出大问题……老板,多加点辣!”
“好嘞!”老板乐呵呵地应道。
郭文韬看着纷飞的辣椒粉末如同红色的雪片般淹没了烤肉,颇为无语地噎了一下,忍不住叹气:“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想辣死我。”
“我有那么幼稚?”蒲熠星“嘭”地开了一瓶啤酒,瞥都不瞥郭文韬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郭文韬,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是……”郭文韬不料有此一问,微微愣住,迟迟没能给出答案。
在郭文韬犹豫的片刻里,蒲熠星手腕一翻,两三口灌下一整杯酒,然后又去倒满:“我来替你回答吧。背信弃义、利欲熏心、有勇无谋,对不对?”
“当然不……”
“而且还死活不听劝,一意孤行,早晚要为自己的莽撞买单。”
“我没……”
“你现在应该很恨我吧。”说话间蒲熠星已经喝了四五杯酒了,部分由于动作太急没来得及完全咽下的酒液从唇角溢出,沿着仰起的脖颈的曲线滑落进衬衫领口,在那里洇出一点水痕,看起来有些狼狈,“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说。”
“胡说八道什么呢!”话到嘴边频频被打断,郭文韬终于恼了,强压着怒气起身劈手夺下那人的杯子,“你是不是疯了啊蒲熠星,哪有这样喝的!”
啤酒是冰镇过的,又带着满满的二氧化碳,呛得蒲熠星直咳嗽,眼圈都憋红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背信弃义利欲熏心有勇无谋了?你自我介绍也该讲点道理吧,没事瞎给人扣什么大帽子。”郭文韬打心眼里觉得蒲熠星今晚莫名其妙,夺完杯子看他还要喝就又去夺啤酒瓶,“至于恨不恨你,那确实是挺恨的,毕竟打了那么久的官司我要是不恨你好像对不起浪费的这些人力物力和财力。”
瓶子里晃晃悠悠地剩一小半的量,郭文韬想了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当着蒲熠星的面,一饮而尽。
“还你的。”他翻过杯子抖了抖示意一滴不剩,然后“哐”的一声,将杯子顿在木头桌面上,“所以到底为什么叫我出来吃饭?就为了让我看你表演喝酒?没意思,我要走了。”
工作这么多年,蒲熠星酒量始终没练出来,依旧停留在大学那个阶段。虽然不至于三杯就倒,但最多也超不过五杯,这会儿又喝得太急,已经开始头晕了:“不行!”
眼看郭文韬起身欲走,他现在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不能让他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不能就这么结束。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蒲熠星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扭曲,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中午忙得没顾上吃饭,现在又空着肚子灌了那么多冰啤酒,惹得身体开始抗议,胃部传来隐隐约约的痛。
可是痛的真的是胃吗?真的只是胃吗?
活了二十多年蒲熠星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胃痛的时候,心脏会跟着一抽一抽地犯酸、发涩。

好像胸口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可当某一天,有光透过了冰层,猝不及防间就将那些被尘封在深处的情绪照得无处遁形,借着“反正是最后一次了”的怂恿,翻涌着冲破冰层的阻碍,浮出水面。
于是就再也藏不住了。
头顶上代表着相见次数的数字是那束光,被照亮的,是几年间积累的后悔、遗憾、犹豫,也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烧烤摊食客不少,听见声响纷纷侧目。郭文韬听见有议论声说“啧啧啧是小情侣吵架了吧”,顺着风送进耳朵里,立刻将耳廓烧起绵绵的热。
“你想要我说什么?”为了减弱存在感,他只好两步跨过去站到蒲熠星身边,尽量压低声音放平语气地劝道,“都在看,别闹,有事回车上再谈。”
蒲熠星固执地揪紧了他的袖子:“不回。”
“那你也得让我想想吧!”
“就在这想。”
平心而论,强行掰开蒲熠星的手,郭文韬还是做得到的——但他不想做。
“你他妈就仗着我喜欢你。”谈判桌上都没吃过亏的郭总,终于觉得自己是栽了,颇为无奈地爆了句粗口。拉扯间他五位数的昂贵西装早就全是褶皱了,而他毫不在意,只把注意力落在蒲熠星身上,“不是想听吗,我说给你听啊?我喜欢你。”

郭文韬刻意压着嗓子,音量不高,却这话无异于在蒲熠星耳边炸开一道惊雷。
蒲熠星脚下当即一个踉跄,彻底失去平衡,然后被郭文韬稳稳接住,顺势架起他一条胳膊硬拖着他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一声:“老板,这桌扫码结过帐了!”
悄悄抬眼看热闹的老板差点手抖把串掉进炉子里:“啊?好……好嘞,两位慢走!……哎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蒲熠星头晕眼花,能两脚着地跟着郭文韬回到停车场已经算不错了,甚至没功夫管那人是从哪摸出来的他的车钥匙,稀里糊涂地就被扔进了车后座。
“卧槽你是不是谋杀!疼疼疼……”
脑袋哐当一下撞上椅背,瞬间清醒了许多。蒲熠星以为郭文韬要开车,想起他也喝了一杯酒,刚要支棱起来喊一句“你敢动我方向盘我就敢举报你酒驾”,就见他非但没碰驾驶座,还长腿一迈就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后座空间宽敞,容纳两个成年男性绰绰有余,但前提是,好好坐着的那种。

蒲熠星觉得有点挤了。
因为郭文韬揪着他的领子把他逼进了角落。

“装醉是吧?”郭文韬单腿跪在座位上,几乎没费什么力就把那人困囿于双臂之间,“我看你今天很不正常,是谁跟你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东西吗?”
“……少瞎猜,没那回事……”蒲熠星心虚地移开视线,缩了缩肩膀,想从旁边的空隙里躲出去,又被郭文韬拦住了。
“那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郭文韬问。
蒲熠星更心虚了:“你介意我假装不记得吗?”
郭文韬冷笑一声:“非常介意。”
蒲熠星立刻把嘴闭成河蚌。

“把你架回来的路上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这几年我们确实产生了很多问题,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我好像不满足于现在的关系了,我想离你更近一步。”
在外人面前郭文韬通常保持惜字如金,只在需要的时候多说两句,其余时间能沉默绝不废话半个字——但很显然,那只是演给外界看的人设,或者可以说是他的大脑判定所得出来的结果,与蒲熠星的交谈并不被纳入“其余时间”的范畴。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公司亏损,我俩天天都在吵架,现在更是打着官司要谈判分家,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心思干扰我们之间原本很纯粹的关系。那不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吗?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干。……可谁知道你自己一头撞上来。”

郭文韬的态度忽然柔和了许多,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可谁知道……你自己一头撞上来?”

车厢昏暗,四周寂静。
成年人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蒲熠星心跳得越来越快,有预感接下来好像要发生什么。他一眨眼,惊觉这几句话的功夫郭文韬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8,而且横着躺下了。
……横着躺下了?
蒲熠星揉揉眼睛,觉得自己真喝多了。

“再不把实话告诉你就有点太憋屈了。”郭文韬伸手摘下他的眼镜,“虽然跟你合伙开公司血赔,但现在不是有另外一桩生意了吗?我觉得这桩生意可以好好谈谈。”
蒲熠星明知故问:“什么生意?”

郭文韬俯身过去,衔住那人带着酒气的柔软的唇珠,声音低哑中隐约夹杂着一点蛊惑:“关乎一辈子的生意。你要不要谈?”

好像,说不谈也晚了。
“那协议明天再签?”炽热的吐息打在睫毛上,痒痒的。这已经是非常失礼的举动了,蒲熠星眯起眼睛,不但没拒绝,还抬手勾住郭文韬的脖颈,仿佛又一次对他发出邀请,“官司好不容易打完了,我劝你最好是不要跟我和解。”

“放心吧,和解没可能。……不过现在不说这些。”

郭文韬不知何时解开了蒲熠星衬衫领口的扣子,湿润的吻落在他裸裎的颈侧。

“至少今夜……只做恋人。”

结果第二天郭文韬和蒲熠星双双翘了班。
两边的律师团队在公司顶楼的会议室里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上午,喝茶喝得洗手间摩肩接踵,却始终没敢拨通各自老板的电话——干嘛呀,不就是来打个工吗,不至于连命都搭上吧?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和好了?”蒲熠星的律师悄悄问旁边的同事。
那同事正好是郭文韬的律师,二十四小时前还和他在法院打得你死我活,这会儿却忧郁地玩起了QQ斗地主:“不知道,我老板本来就说今天不来的,让我们跟蒲总谈,谁知道蒲总也玩消失。要不我们也翘……”

会议室的大门在这时“嘭”的一声被推开,吓得斗地主律师的手机都掉了。

蒲熠星和郭文韬一前一后走进来,前者换了件高领衬衫,后者身上的外套明显不是自己的风格,但脸色都差不多,平静中带着一丝阴郁,阴郁中带着一丝……餍足?
众人满腹疑惑。怎么感觉气场跟昨天完全不同了呢?

“耽误大家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来,现在签协议。”蒲熠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笑得还算和蔼,“关于附加条款的不确定项我已经谈好了……是不是?郭——总——?”
他最后两个字故意拉长音调,听着十分阴阳怪气,可落在郭文韬耳朵里就跟小猫爪子挠人似的,威胁不足、调情有余。
“光跟我谈没有用啊,跟我律师谈。我……”郭文韬坐蒲熠星身边,话是这样说,眼睛却看着蒲熠星,意味深长地笑,“奉陪。”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7 17:45:21 | 显示全部楼层
Day 7:Summer's Tail
点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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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这节本来应该上体育课,班里所有人都去操场集合了,他因为想起手机还扔在讲台上充电没来得及收而不得不中途返回,谁知刚开门进了教室,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两个,其中一个是蒲熠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另一个是郭文韬,不但没有叫醒蒲熠星提醒他去上课,还俯身凑近他,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说了句话?真的是说话吗?怎么越看越像亲了他一下呢?
石凯扒着门框惊恐地睁大眼睛,跨进门槛的半只脚尴尬地悬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落地。

这时郭文韬发现了后门处的动静,转过头来:“凯凯?你回来干什么,不上课啦?”
我也想知道我回来干什么……石凯僵硬地扯扯嘴角:“回来……拿手机。”
郭文韬面色如常:“哦,那你去拿吧。”

然而石凯现在最关心的已经不是手机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开郭文韬后桌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整个人散发着“我好急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啥”的气息:“你们——”
“嘘,小点声,等会儿把他吵醒了。”郭文韬一巴掌捂住石凯的嘴,声音压得很轻很轻,“你要问什么?”
“我刚才看见了……”
“看见了?”
“看见你……那个……我没看错吧?”
“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的话,你没看错。”

“真的假的?”小石同学两眼一黑,脑子里瞬间蹦出好几个类似于“当我无意间撞见我的两个好兄弟背着我谈恋爱该怎么办”的标题。
这要是写成记录贴,大概属于能迅速蹿火的类型吧。

“真的。”郭文韬挪了挪椅子,离蒲熠星稍远了一点才敢恢复正常音量,淡定坦然的态度与石凯形成强烈反差,“那你既然都看见了,就随便问吧。”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石凯立刻问道。
震惊归震惊,八卦还是要听的,甚至身体因为好奇呈前倾趋势,生怕错过郭文韬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郭文韬仔细想了想:“高二。”
短短五分钟内石凯又遭受一次现实冲击,险些失手把桌子掀了:“高二?!”
别人在苦哈哈地上各种辅导班“努力一分干掉千人”,这俩货居然在甜甜蜜蜜谈恋爱?!还有没有天理了!!
“啊,准确来说,应该就是这个刚过去的暑假。”郭文韬毫不自知地补充道,“立秋那天他非要拉我去网吧通宵,我不去,他就抱着笔记本电脑赖在我家不走,我只好陪他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然后呢?”
“然后输了一晚上。”郭文韬笑了,“他差点被迫戒掉网瘾,躺在我床上喊着要删游戏,我就跟他道歉说我好久不玩了真的全忘光了,要不你教教我?把我教会以后就有固定队友了。”
石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蒲哥答应了?”
“没答应。他说他怕他教不会我,而且马上就要高三了才沉迷游戏多少有点不合适,他良心不安。”
“我就知道……”
“所以我表白了。”
石凯:“……”
这什么神转折?
郭文韬假装看不见石凯谴责的目光,继续讲下去:“具体原因我也理不清,就觉得气氛很合适。当时天刚亮起来,特别好看,我就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看窗外——然后表白了。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教男朋友打游戏,不过分吧?”
“蒲哥肯定骂你神经病。”
“不,他同意了。”
“同意教你打游戏?”
“当然是同意跟我谈恋爱并且教我打游戏啊。”郭文韬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瞪了石凯一眼,“语文阅读理解怎么学的?我讲故事有那么难懂吗?”

难懂的不是故事,是你们俩。
石凯干笑两声:“真好,真好,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最后一个才知道。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谁说的?除了我们俩以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郭文韬忽悠人的时候眼神总是格外无辜,“你问了我就全告诉你了,一点都没隐瞒,这还不算好兄弟?还是说你想听更细节的东西?”

……要不是被我撞破了我看你也没打算说。
“谢谢,我不想。”石凯用力翻了个白眼,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语出惊人道,“刚谈的恋爱,那你们进展这么快?都亲上了?这才……一二三四五六……这才不到三个星期啊!”

郭文韬的耳朵“唰”就红了,镇定的面具终于裂开,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你别瞎说啊!这是我……我偷偷亲的!我们什么都没干!”
“所以你真的亲了他一口。”小石同学一脸郁卒地碎碎念,“你真的亲了他一口!在教室里!甚至不怕被路过的老师看见!”
“小点声!”郭文韬气得站起来去捶他。
石凯敏捷地躲开:“我已经很注意控制音量了!不然我现在应该拿着大喇叭在喊!”

几人的座位紧邻窗台,窗户大开着,时不时就有风吹进教室,把桌面上散乱的卷子和书吹得猎猎作响。

“你衣服呢?”石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向把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郭文韬此时只穿着夏季短袖,秋季的外套却不翼而飞了。
郭文韬挑挑眉毛:“那儿呢。”
石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哦,原来是蒲熠星怀里抱着的用来垫脑袋的那件,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抱枕。
“那你自己不冷吗?”无意间又吃了一口算不清是今天第几勺的狗粮,石凯已经麻木了。
“才刚到九月好不好,这风还有点热呢,怎么会冷。”郭文韬捋平短袖下摆的皱褶,很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把我外套睡皱了我就穿他那件走,让他回家给我熨平再拿回来。”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俩已经同居了呢。
小石同学内心疯狂吐槽,然而嘴上只敢敷衍道“哦是吗哈哈那真不错”,毕竟数学作业还得靠两位学霸救济,不能一下得罪狠了。

隔壁班好像在上英语课,教室隔音效果一般,能清晰地听见哇啦哇啦的齐读声响起,两分钟不到的功夫就紧跟着一声“小蜜蜂”的噪音全部消失,潮水似的,飞快涌来又飞快退去。
于是衬托得郭文韬他们这边更安静了许多。
往常喧闹的教室此刻只有风声、书页翻动声和窗外树叶沙沙的摩擦声,仿佛一脚踏入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心底有种隐秘的窃喜。
石凯抬眼对上郭文韬的视线,忽然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选这个时间单独留下了——

这时蒲熠星无限斜向桌沿的脑袋终于“哐”的砸在桌面上,瞬间被吓醒,一睁眼感觉人都懵了:“韬韬?”
郭文韬立刻转身回来:“你醒啦?”
“我刚才,睡着了?”
“上节课还没下课你就睡过去了,我推你都推不醒,只好陪你睡了。”
“哦……”蒲熠星揉着眼睛环视四周,“凯凯?你怎么也在?”
就坐在他斜后方的石凯表情十分复杂:“哟蒲哥,终于醒了,我该说早上好吗?”
蒲熠星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下午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刚才……”
“凯凯啊——”郭文韬清了清嗓子抢在前面打断蒲熠星的话,“能帮个忙吗?我们俩这事儿先别往外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顿了顿,往蒲熠星的方向一指,“哦,还有他知。”
“为什么?”
“毕竟是早恋,被抓了要通报批评的。”郭文韬笑道。他逐渐褪去的红晕在耳廓凝结成淡淡的粉,看起来害羞又腼腆,“批不批评其实倒无所谓,就是懒得写万字检讨,所以辛苦你保守一下秘密啦。”

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还怎么藏?还有,原来您知道这是早恋啊?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石凯欲言又止,最后妥协地摆摆手:“行行行我答应了,搞地下恋是吧?真不愧是你们。”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嗨,小事小事,别在意。”
“什么啊?不是,有人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听不懂?”蒲熠星从零碎的关键词中拼凑出真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检讨?地下恋?早恋?郭文韬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全说了。”郭文韬摊手,“他自己发现的,我能怎么办。”
蒲熠星疑惑道:“不是要瞒……”
“但是凯凯,你真的不用上课吗?体育课也要点名的吧。”郭文韬又把视线转回来,“我早就跟老师说过阿蒲身体不舒服我要送他去医务室所以这节课请假了,你……请假没?”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石凯僵住了,仿佛主机bug了似的,数秒后系统重启成功哐当一声站起来,甩开后门夺路而出。

“卧槽郭文韬我恨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忘了现在是体育课!!!!”

一溜烟儿地就没影了,只留下可怜的门板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他好像忘了手机又没拿。”始作俑者淡定自若地推了推眼镜,起身去关门,“哎,阿蒲,你上次说的那个活动还算数吗?”
“什么活动?”
“给他报个那什么向前冲的比赛,这跑步速度,不去赢冰箱可惜了。”
蒲熠星笑得一头栽回桌面,栽进郭文韬带着柠檬味洗衣粉香气的校服外套里。

教室里重新安静了。
风顺着窗缝吹进来,带着室外晒透的空气的味道,干燥又温煦。不知是被蒲熠星传染了还是本来就没睡够,郭文韬也有点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靠着身边那人摞成小山的书堆闭上眼。
“送你的。”蒲熠星反而不困了,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捏着一片边缘刚开始泛黄的树叶轻轻碰了碰郭文韬的鼻梁,眼睛亮亮的,“这可不是一份简单的礼物。”
“那这是什么?”叶片轻薄,好像使劲一捏就会碎裂,郭文韬捉住他作乱的手,连带树叶一起纳入掌心。
“这是夏天的尾巴,刚好被我抓到了,所以送给你。”蒲熠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约等于送了你一整个夏天哦,无价之宝。”
真能编。
郭文韬轻笑,从桌上找了本厚重的书把树叶夹进去,屈起指节在那书上一叩:“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个夏天。”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7 17:49:59 | 显示全部楼层
Day8:见故如新
点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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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形容现在的状况。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蒲熠星并不是第一次送人来医院了——但今天这位比较特殊。
蒲熠星不认识他,只是听队友科普道这是什么什么很牛逼的集团老总的养子,已经内定了未来要做接班人的那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就碰上了这次机场抓捕行动,车被怼得稀巴烂,更巧的是,这位年纪轻轻就身价不菲的养子先生当时正好坐在车里。
确实挺倒霉的。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既没缺胳膊断腿也没头破血流,就是从车里被扶出来时脚刚一落地就脸色发白,捂着自己心口说感觉不妙好像要休克了。

扯淡吧,哪有人连休克都能提前预告的?蒲熠星半个字都不信,可人家毕竟是无辜受牵连的群众,再加上上面的命令不得不从,只得乖乖接受指派,送他到医院做检查。

要送就送呗,反正不是一次干这活儿了,快去快回就是了。
蒲熠星心里挂念着案子,把人安全送进医院办完手续就急着离开,可谁知还没走到医院大门口又被叫住了。

“蒲哥!蒲哥等等!”跟他交接的同事一路小跑到他眼前,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送来的那位,点名要你陪护,你先别走了。”
蒲熠星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原话就是这样的啊,说'心脏好疼快把刚刚那个警察找回来不然真的要死了',我也没办法,这才赶紧来拦你的。”同事苦着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也知道他是……对吧?他万一出事我们担当不起啊,帮帮忙。”
“但是我要回……”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向王局汇报了,他让你安心在医院待着,其他事不用操心。”

蒲熠星:“……”
哪来的骄矜贵公子,那么大一个人了受点擦伤有什么了不起的,还非要指定陪护,别是脑子有病吧?局里也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他低声骂了一句“操”,不知道胸口这股闷火冲谁发比较好,伸手拨开同事,沉着脸走向电梯。
“蒲哥,十七楼!十七楼最里面的vip病房!”同事赶忙在他背后喊道。
还vip病房呢——蒲熠星脸色更差了。
可恶的资本家!

贵公子先生本名郭文韬,按他自己的说法是“习惯了,懒得改了”,于是一直用着“Stefan”的名号。事发后他养父第一时间派来慰问伤情的秘书这样叫他,一趟一趟跑来送生活用品的助理也这样叫他,所以周围人也就跟着叫了。
只是个名字嘛,不重要,反正没有人不知道这间奢华又私密的vip特护病房里躺的是谁。
其实郭文韬的伤势一点都不严重,警方和院方都心知肚明。但他自己硬要喊着满嘴胃溃疡满肚子牙疼,就不会有人拿着他健康得能跳下床去和哥斯拉打八百回合的体检报告单非要扭着他出院——说到底这无妄之灾还是警方百密一疏的后果,不为此负责总是遭人诟病,既然郭文韬打定主意要留院观察,那不如留一两个警察在医院守着,哪怕只是配合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可郭文韬本人不这么想,他是实打实地在使唤那位因为他点名才留下来的年轻的副队长。

“给他穿上女装他能去演林黛玉。”倒霉的蒲副队如是评价道。

一天三餐要配比科学营养均衡,饭后要配不重样的甜点和水果,平时喝的得是三十七度半的某云矿泉水,室温不能高于二十五点五度,晴天要拉一层纱帘,阴天要全部敞开,雨天要把遮光帘也拉上,若是下了雪还得开窗给他捧点雪花进来摸一摸,就差没派人给他冻冰雕了。
总而言之,能有多作,就有多作。
那些要求只有蒲熠星做不到的,没有他想不到的。

同事来跟蒲熠星换班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抱怨几句,但大多数都是围绕“这少爷怎么这么冷淡”和“他话也太少了吧我说十句他才答一句我都快憋疯了”展开。

蒲熠星怔了怔,很怀疑他们监护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其他同事口中“不聊天也不理人”的Stefan到了他这里,却幼稚又麻烦?
“他也使唤你们吗?”蒲熠星问。
同事莫名其妙:“什么使唤?他都不愿意让我待在里面,我天天住走廊,气死了。”
于是蒲熠星大概明白了。
这人,居然还是个挑软柿子捏的脾气。

可我是软柿子吗?
交班前,蒲熠星对着洗手间的镜子转了两圈,坚定地否认了这个想法。
他入职警局这几年,可能是从小受到家庭的耳濡目染所致,几乎在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上无暇分心,更别提像同龄人一样谈恋爱了。私下里也听同事们议论过,每次大家排那种“最想做恋爱对象的”和“最不想接近的”表格,两份都是他蒲熠星占据榜首,像一个天然矛盾体。
当然蒲熠星自己是无法理解的。
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两种状态本就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不管他如何认为,在周围人的心目中他“不好聊天”的形象都已经根深蒂固,虽然还不至于到敬而远之的程度,但绝对与“软柿子”一词相去甚远。

“你回来啦。”

推开vip病房的门,蒲熠星准确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附带一句听起来很亲昵的问候,一秒不差。半靠在床头用电脑办公的郭文韬的视线从他出现开始就牢牢粘在他身上,他走到哪跟到哪,再也不换方向了。
然后蒲熠星一肚子怨气就忽然消了大半。

“我想吃苹果。”郭文韬望向蒲熠星。
蒲熠星洗了手,面无表情地从果篮里挑了一个最大最圆的递过去:“吃。”
“没洗,没削皮。”郭文韬盯着那只苹果,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而且我嘴角都擦破了……你不能切成块再喂……呃,再拿给我吗?”
蒲熠星:“……”
郭文韬见状立刻两眼一闭:“我觉得心脏又开始疼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快去叫医生。”
这招简直百试百灵。
蒲熠星拿他没办法,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般拿起水果刀:“行行行,给你削。”
他刀工不行,平时也不进厨房,一个拳头大的苹果削完足足小了一大圈,剩下的连皮带肉全进了垃圾桶。
“还切块?”蒲熠星比划了两下,犹豫道。
“切。”郭文韬把电脑扔开了,饶有兴致地围观起来。

那就切呗,蒲熠星又叹了口气。

如果这时有正巧路过vip病房外的护士可能会感到疑惑,明明是医院,哪来的剁肉声?

郭文韬:“……让你切块,没让你把它碎尸万段。”
“我切的都这样,爱吃不吃。”蒲熠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没好气地端起碗往他面前的小桌板上一顿,“吃不吃?不吃我就拿去喂流浪猫了。”
“你想多了,流浪猫也看不上你这丑苹果块。”郭文韬叉起其中一块端详了一会儿,给出自认为相当温和中肯的评价,然后塞进了嘴里,“还好没有影响到味道。”
切个块而已,跟味道有什么关系?蒲熠星这几天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找茬行为,很熟练地假装没听见,揣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打电话。
“……下午把文件发给我看看,对,或者让小唐跑一趟送过来也行。”蒲熠星一边与下属沟通一边皱着眉在玻璃上戳来戳去,无意间向身侧一瞥,条件反射似的按了挂断,“我靠吓我一跳……你怎么过来了,不在床上躺着了?不装了?”
“晒晒太阳。”悄无声息摸到他旁边的郭文韬没有半点打扰人家工作的自觉,悠悠伸了个懒腰,“我没装,我就是受伤了,但我也需要晒太阳。”
蒲熠星歪头看看他。
阳光明媚,透光玻璃窗照进病房,也照在郭文韬的脸上,勾勒出他流畅的脸部线条。而蒲熠星的角度则几乎可以数清他有几根睫毛,正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抖。
蒲熠星自然弯曲的手指动了动,仿佛那睫毛应该蹭着的不是空气,是自己的掌心。

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蒲熠星惊醒。
“那你晒吧,我走了。”说不清是出于心虚还是别的什么,他倒退几步,飞快离开窗口。

“哎,等会儿……给我拉上窗帘!”
“窗帘不是就在你手边吗?……而且你要晒太阳还拉什么窗帘?”

“晒够了,我又不是植物人,不需要光合作用。”郭文韬见蒲熠星站得很踏实,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立刻做出一副羸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医生说我的伤需要避光……”
蒲熠星:“……”
谁来都行,快点收了这个神经病吧,真受不了了。

不算倒班交班,郭文韬以各种理由把蒲熠星扣在医院的时间足足长达一星期,闹得蒲熠星心力交瘁,第七天时说什么也不干了,宁肯冒着与领导吵架的风险也要离开医院。
但是无论能否顺利跑路,当天晚上他还是得去照常打卡的,因为郭文韬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明天不来了。”刚一进门,蒲熠星就直截了当地递交口头辞呈,“你要是还想赖在这里呢,就想办法要其他人过来,反正我是不可能继续陪你玩了,我忙得很。”
蒲熠星以为Stefan少爷听了这话会大发雷霆,谁知道对方只是稍微一愣,就没事人似的哦了一声,什么都没再追究。
……太意外了。
他目光中不由流露出几分好奇。

“蒲副队,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和我十年前就分别了,我出国,他留在国内继续生活,后来也没有再联系。”郭文韬沉默片刻,反倒主动挑起了另外的毫不相干的话题,语速越来越慢,“我们俩以前……都是孤儿。”

蒲熠星猛一抬头。

“别激动,听我说完。”郭文韬微笑,“不是什么惨痛的经历,我们运气挺好的,都过得不错,也慢慢地有了各自的新的家庭。我记得他好像是被一位警校教官领养了吧?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当上警察。”

“他要是真的当了警察,肯定是个眼里只有案子的工作狂,有假不休、不分昼夜地出任务,连自己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也没注意到。”

“不过他一定是个好警察,这个我还是敢说的。”

“你觉得呢,我猜得对吗,蒲熠星?”郭文韬轻声问,“你多久没睡好觉了?”

郭文韬叫过他“蒲先生”,也叫过“蒲副队”,但这是七天来,第一次完整地念出他的名字。
蒲熠星的右手倏然捏成拳。
他没说不代表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与记忆中模糊的轮廓多次重叠,好像早已被尘封于往事里的形象重新活过来一样,直到这一刻得到郭文韬的承认才终于能够确定,不是幻想、不是错觉,生活远比戏剧更戏剧。

“……郭文韬。”
“嗯。好久不见。”

“本来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人长得很像,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郭文韬就是Stefan,Stefan就是郭文韬。”蒲熠星扯扯嘴角,“也怪我疏忽了,没想到去调你的档案。”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其实郭文韬主动掉马也是心虚得很,若无其事地抬手按住狂跳的右眼皮,兀自镇定语气,“我们十年没见了,如果我真的一上来就说'我是郭文韬',你会信吗?就算你会信,你能愿意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蒲熠星皱眉:“你不问怎么知道?”
“少来,你肯定一听见我名字就跑了。”郭文韬顿了顿,“我还不了解你?”
“我往哪跑啊,顶多是回家和回局里,你难道找不到?”走廊里人声嘈杂,蒲熠星反手关门落锁,“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演这么多天的戏,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郭文韬移开视线:“……我没那个自信。”

那天在机场,郭文韬一眼就认出混在人群中身着全套警服的蒲熠星了,偏偏看其压根没有相认的意思以为有什么隐情,这才费尽心机地折腾进医院,谁知道这人一点没演,是真的把自己给忘了。
而且就算没有这场意外,郭文韬大概率也是不会贸然跑来在他眼前晃悠的。

毕竟当年……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没有我就走了。”蒲熠星站在一个距离郭文韬不远不近的位置,倚着墙淡淡道,“我真的很忙,没跟你闹着玩。”
郭文韬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蒲熠星没看懂。
“这样吧,你让我抱一下,咱俩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郭文韬语出惊人。
蒲熠星差点咬了舌头:“抱什么?”
“就是普通的拥抱啊。不行吗?”
“你是……”
“弯的。”
“那不行。”蒲熠星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行?”郭文韬反倒好整以暇地露出笑容,“莫非你也是?”
蒲熠星一时噎住,发觉自己无意间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张了张嘴又闭上,憋屈地沉默了。
“快点。”郭文韬坐在床边催促道,“不然我要加别的条件了,比如去马里亚纳海沟钓鲨鱼之类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别废话了,抱就抱,有什么大不了的,烦死了。”
蒲熠星感觉这间病房内部有一个名为“郭文韬意志”的神奇磁场。只要他踏入这个区域,原本的步调就乱了套,不管是行动还是思维方向,好像只能跟着郭文韬的引导走,还对此甘之如饴。
更奇怪的是,明明被对方耍了这么多天,得知真相后他竟然没有很生气——蒲熠星不知道为什么,“郭文韬”这三个字仿佛一个绝缘体,阻碍了他清醒的判断力。

“那你过来。”郭文韬张开双臂,只等蒲熠星跪在床沿弯下腰,就纳他入怀。

这个拥抱来得太晚,跨越十年的时光,盈满了陌生和小心翼翼,就像两个习惯了独处的小动物努力试探着迈出与对方接触的第一步。

蒲熠星很瘦,郭文韬抱他的时候只觉得怀里抱了一团骨头,硌得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脸颊——他低头扫了一眼那冷硬的东西,这才发现原来是警徽。
“你把衣服脱了。”郭文韬想了想,拍拍蒲熠星的后腰,推开他一点。
蒲熠星目露惊恐,一口气从脖子根红到耳朵根:“什么?!”
“那么惊讶干嘛……想到哪去了?只是因为这样抱着硌手而已,体验感很差。”郭文韬强调道,“我可是病人!”
蒲熠星:“……”
想到一堵墙外就坐着其他同事,蒲熠星难得硬起心肠来拒绝了:“我不脱!反正这样也算……”

话音未落,手臂被猛地一拽,蒲熠星踉跄半步,猝不及防地失去平衡跌进一个沾满消毒水味道的怀抱。
他茫然地单手撑住床沿,还顾念着郭文韬是个“病人”,没舍得彻底放松,后背像张绷紧的弓。

“又骗了你一次,对不起。”郭文韬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与心跳共同振动胸腔,和之前调侃居多的语气截然不同,“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讲,你好好听我讲完。”
“有件事我必须先承认,当年我出国既不是被逼无奈也没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因为我有野心,我一定要这么做。”
“至于这野心是为了什么……财产、资源、人脉,还有那些我暂时无法掌控的东西,其实都有。”

这姿势太奇怪了,怎么有人连拥抱都要靠骗的啊?
蒲熠星一边听一边偷偷挣扎着想跑,却发现郭文韬的手臂箍得死紧,根本挣脱不开。
……哪来这么大力气,到底谁是刑警?

“但总之,对不起,阿蒲。当年我在你和未来之间选了未来,假如现在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选择的话,我可能……还是会选这条路。”郭文韬声音闷闷的,“我不认为我是错的,所以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走之前忍着没有表白,这样起码你还能忘了我。”

“韬韬,你听我说,那时候我们都很小……”蒲熠星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立刻有点慌了。
“都上初中的年纪了,还小吗?”郭文韬干脆利落地打断他,“可能你会觉得小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从那时候开始已经喜欢你了。”

病房里的温度控制得很好,温暖如春,蒲熠星总是嫌热,习惯了只穿着一件警服晃来晃去。郭文韬的手搭在他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沿着凸起的脊椎骨反复滑动,手法与撸猫别无二致,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欲逃的猫咪。
他每动一下,蒲熠星咬牙的力气就要加重一分,侧脸鼓起清晰的肌肉线条。

“你知道失去联系方式后再想找回一个人有多难,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结果飞机刚落地你就出现了。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又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喜欢你十年了我们在一起吧',只好先找借口困住你,再走一步看一步。”
“可惜现在我看到的这步,好像没什么希望。”郭文韬顿了顿,“或许我应该换种方式。”

“你……”蒲熠星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去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一道音乐声叮当叮当地响起来,吓得蒲熠星一激灵,条件反射地要去拿揣在裤兜里的手机:“你放开我,我要接电话!”
“有人找你?”郭文韬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对象,仗着人还被自己箍着无法自由行动,抢先他一步轻松地把那只不懂事的手机给摸了出来,顺势一按,“好了,挂了。”

蒲熠星一愣,在意识到郭文韬不经允许做了什么后,心头嘭地炸开一股积压已久的无名火——他倒是想问问郭文韬,凭什么啊?
十年前先一声不吭地走掉的人是他,回国之后跑来自说自话地解释这一大堆的也是他,难道“喜欢”就可以等同于免死金牌吗?更别提还有这些包括拥抱在内的诸多越界举动。
蒲熠星从骨子里本能地排斥超过正常社交距离的亲密接触,如果真要计较起来,郭文韬无时无刻不在踩着他的雷区蹦迪,想闹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罢了。
嘴上说着求和,实际上却做出这些事,他怎么敢的啊?
但一时的愤怒是会冲昏头脑的,蒲熠星只顾着委屈,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这所有的“罪状”,都是他有意纵容着那人犯下的。

“郭文韬,我警告你,立刻、马上,给我放手。”蒲熠星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毫无玩笑之意。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因为重逢的喜悦短时间内能够大过一切。现在导火索被引燃了,积攒的情绪就像碳酸饮料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占领整个胸腔,顶得五脏六腑都酸涩不堪。
蒲熠星的脚动了动。
他又想逃跑了。

“我要是不放呢?”郭文韬却还能笑得出来,“阿蒲,你现在出去的话很容易惹来怀疑的,脸这么红,又和我独处这么久,别人看到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在这里面做了什么?”

“你——”
“时间还早,不如将错就错,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蒲熠星悚然一惊,就在他以为郭文韬又要得寸进尺时,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

郭文韬放手了。

“逗你的。你在想什么呀阿蒲,这里是医院。”郭文韬很无辜地眨眼,“况且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我不是那种人。”
蒲熠星直起身,他的脸的确很红,但并不影响他露出冷淡的目光:“我可以走了?”
“当然。”郭文韬点点头,意外地好说话,“我车钥匙在门口桌子上,自己拿吧,你开着回去。”

蒲熠星转身就走。

“阿蒲,我明天就出院了,你能不能……算了。”郭文韬欲言又止,轻轻叹了口气,“就当我没说过,再见。”

分明是终于能摆脱这个地方的值得开心的时刻,蒲熠星的脚步却堪堪停在门前,因为那声叹气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郭文韬一眼。
刚才还很强势的人这会儿正拥着被子坐在床边发呆,眼睛倒映着窗外明明灭灭的灯火,好像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vip病房很大,也很空旷,显得他本来就瘦削的身形更没有存在感了,几乎要完全隐匿进寂寥的氛围中去,与消毒水的味道融为一体。

他不应该是消毒水味的。
蒲熠星无端联想起很多年前那人衣角的皂香、以及发梢拂过鼻尖时能闻见的洗发水的清香,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
按理说是应该生气的。
可谁让他与自己的底线同名同姓呢?

蒲熠星的身形凝固了半分钟,手都已经拧开半个门锁了,又收了回来,突然转身走向郭文韬,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揪起他的领子一口咬住他的下唇——与亲吻没半点关系,是真的带着十分的狠劲儿咬了上去。
锋利的牙齿瞬间刺破了嘴唇,在舌尖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郭文韬吃痛地嘶了一声。

“看在十年不见的份上,这些天的事,暂且原谅你一回。要是还有其他的想法……等出院了再来找我,我等着你。”蒲熠星后退几步,手背在唇角随意一擦就蹭掉了那抹血色。
他眼神还是冷着的,看起来依然很生气,但却能扬起嚣张又坦然的笑,将偷袭成功后的得意展露无疑。

“给你盖过章了,这次别想再跑掉。”



郭文韬出院一周后,情人节那天早晨,蒲熠星刚到局里就看见一束巨大的红玫瑰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堆满案卷资料的办公桌上。
“谁送的?”他抓住路过的小唐问。
小唐一头雾水:“啥啊?我不知道,不是你对象送的吗蒲哥?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对象啊居然还瞒着我们,真不讲义气。”
只是问个问题就收获一箩筐埋怨,蒲熠星一时无语,挥挥手让小唐快滚。
其实关于送花人的身份,蒲熠星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他伸手摘下夹在花里的那张卡片,手写的,是男人的字迹。

“就像你的眼睛
                   ——Stefan”

蒲熠星对着卡片不由自主地笑,心道这纯属胡编乱造,我眼睛明明是黑的,跟玫瑰有一毛钱关系吗?下一秒就听见假装走了实则躲在饮水后面偷窥的小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呼声:“蒲哥脸红了!他害羞了!我的天呐!”
一石投进湖面,激起水花四溅,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起哄和笑闹声的海洋。
蒲熠星作为话题中心淹没在这海洋里,脸上的红晕比玫瑰还浓,咬着后槽牙一脚踹向小唐:“瞎说什么呢!”

“脱单好事啊蒲队!记得请兄弟们吃饭啊!要贵的!”
“也不知道哪个佛愿意大开慈悲带走你,哎呀,恭喜恭喜!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发红包,发红包!”

群起暴动的结果是被蒲熠星用“再起哄今晚全部留下加班一个都不准走”无情地镇压了。
单身已经够惨了,没人想在情人节又吃狗粮又加班,于是办公室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蒲熠星给花找了个合适的角落安置下来,避开众人的视线,悄悄来到走廊尽头。
与预想中丝毫不差,他的手机准时地响了,屏幕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但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现在我能来找你吗?”电话里郭文韬的声音被风吹散,带着暮冬特有的沙砾感,有点哑,但很柔和。
“郭文韬,你先斩后奏有意思吗?”蒲熠星拉开窗帘,靠在窗边向下看,视线定格在停车场的一角,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车都停进来了才给我打电话……”
“这么快就发现啦。”
“听见你背景音里的说话声了。离那个鸡蛋灌饼摊子远点,他们家做得不好吃。”
“那我饿怎么办?一大早就开车过来给你送花,还没吃早饭呢。”
“等着,我马上下楼。”

这个班估计是翘定了。
蒲熠星最后瞄了一眼走廊里的荣誉宣传栏,目光沉痛——全勤奖,拜拜。

“唐九洲!给我报个假!我出门一趟!”
“哎好!……你干嘛去啊蒲哥!”

蒲熠星哐当一声甩上门,巨大的噪音与他紧随其后的一句话一起,震撼了在场所有单身狗们脆弱的心灵。

“把生米煮成熟饭去!”

end.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9-27 17: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Day9:逆否命题
点梗人:

-

晚上七点半,点好的外卖刚送到家,蒲熠星就没了胃口——他忙着对账户里多出的几个零发愁。
“喂?”蒲熠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某个人打去了电话,声音压得有些朦胧,“今晚……我去找你?”
他说完下意识咬了咬嘴唇,然后听见电话那边响起一声轻笑。
“好呀。我正想找你呢。”
好什么好呀。蒲熠星轻轻吐出一口气:“地址发我。”
“嗯,发给你了。”那人仿佛正在外面,说话间有风吹的杂音敲打着耳膜,“打车来吧,有点远。”
蒲熠星腹诽“那我肯定打车去啊我是演员又不是马拉松运动员”,但张嘴只是顺从地“哦”了一声,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是我现在还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特意绕路过去就太晚了,影响你休息。”谁知下一秒蒲熠星未曾宣之于口的内容就被对方猜了个正着,很耐心地解释道,“而且万一被拍了,很难办。”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蒲熠星微微一怔。

要论起他和电话里的男人的关系,还真有点复杂。

蒲熠星是个小明星,至今为止出道已有三四年了,说好听点叫“明珠蒙尘”,实际上只是因为一没有团队二没有资本三没有流量,成了娱乐圈里的“三无”糊咖——但再糊也无法掩盖他长得好看的事实。
起码在郭文韬眼里,是这样的。
一个月前,郭文韬收到自家公司汇总上来的新产品线的代言人备选名单,总共十七八个花似的艺人的照片,漂亮得各有千秋,可他翻来翻去看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满意的。

“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代言人?”年轻的总裁皱眉,对下属的工作效率很不满意,“上次开会不是把需求总结得很完整了吗?干净、清爽,最好带点书卷气,别让人一眼看见就联想到流水线上的洋娃娃。”

来汇报的下属惨遭暴风雨洗礼,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

于是郭文韬眉毛皱得更厉害了:“我要的是清风朗月,你们给我的是电风扇和白炽灯。这怎么行?”
郭文韬从不标榜自己的审美水平有多高,他认为自己就是个俗人,而且俗得任性,就是单纯地偏爱刚才描述的那一款,没有任何其他原因。
所以当连这点标准都达不到时,他就格外地不开心;他一不开心,那让他不开心的人也别想开心。

“重新选。”总裁烦躁地将文件夹扔回桌上。
“郭……郭总,其实,还有一位……”下属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上司的表情,硬着头皮递上另一个文件夹,“但他不太火,所以……被拿掉了……”
“给我看看。”本着“再差能差到哪去”的想法,郭文韬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半晌没说话。
办公室沉寂了足足五分钟之久,下属以为又要挨骂了,垂头丧气地在旁边立正站好,谁知郭文韬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就他了。”
“啊?”下属呆呆地抬头。
“啊什么啊,我说就他了,现在就去安排人和他的团队接触,下周一我要看到他出现在影棚。”忘记杯子里是才倒的热水了,郭文韬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下,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假装无事发生似的放下杯子。
“可可可是郭总,他……他没有团队!”
“没有团队?”
“对,因为,呃……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因为他是真的不火。”
看到下属吞吞吐吐的样子,郭文韬明白了。公司的主营业务和娱乐圈纠缠不清,作为实际掌控整个公司的人,他早就学会听话外音了。
“那就去和他本人对接。”郭文韬眼神闪了闪,想起刚刚照片上那人带笑的面容,鬼使神差地补了半句话,“算了,干脆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
下属又呆了:“……啊?”

“啊什么啊!快去!”
“哦好、好的!这就去!我办事您放心!”

再之后,郭文韬就如愿以偿地,和蒲熠星相识了。

官宣代言人那天,蒲熠星的微博账号迅猛地涨了一小波粉,差点让他以为是系统出了显示bug。

“谢谢你。”天上掉馅饼的事,蒲熠星虽然能觉出其中有异,但能赚钱谁不干啊?所以他对这位浑身散发着“我很有钱我是冤大头”气息的“伯乐”相当客气,“我先干为敬!”
郭文韬抬手摁住他的酒杯:“不用干,也不用谢,我今天请你吃饭是有别的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蒲熠星眨巴眨巴眼睛。
“之前报给财务的那个账号,是你自己的对吧?”郭文韬问。
蒲熠星点点头:“对,是我自己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郭文韬拿起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反射的光照亮了他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好了,确认看看。”
搞不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蒲熠星一脸疑惑地照做了——随即被手机上那一串的“0”晃瞎了眼。
“这,这是……”
“无关商务合作,这是仅代表我个人的意愿,想和你重新认识一下。”郭文韬扬起唇角,藏在镜片后的眸光温和而明亮,毫不加掩饰地落在蒲熠星身上,“当然,你可以拒绝。”

蒲熠星没能拒绝掉。

他不是刚走出象牙塔的学生了,知道哪怕郭文韬嘴上说的是“认识一下”,可只要加上了转账记录,一切就都变了味。
所以这算是被……包养了吗?
回到家,站在阳台上吹着夜风,蒲熠星陷入迷茫又纠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进圈几年身边不乏这样的案例,大多被包养的艺人都会听从“金主”的要求做一些违心的事,其中包含但不仅限于肉体关系,借此换取爬上金字塔尖的机会。
两者各不相欠、各取所需,听起来仿佛很正常。

一边是等了许多年的机遇和前程,一边是好像没什么用的坚持,心里这杆天平应该往哪边倾斜,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
而且……就目前看来,郭文韬也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吃了顿饭就让自己走了。
蒲熠星心里有点打鼓。
要答应吗?万一他真的只是想交朋友怎么办?

后来郭文韬那边又陆陆续续地打了好几笔钱过来,蒲熠星都转到另一张不用的副卡里去了,一分都没敢花,生怕钱花出去的同时自己人也要交代出去了。
但是平心而论,郭文韬为人真的不错。
暂且按下这事不议,平时基本没对他提过要求,还不断推给他好的资源,有了新产品也第一时间问他能不能合作,好像电视剧里财大气粗的恋爱脑一样,有了喜欢的人就忙不迭地将自己拥有的好的东西不管不顾地砸过去,甚至并不在意对方是否真的感激。
就冲这点,蒲熠星也觉得应该回报给他些什么。

可是应该回报什么呢?郭文韬不缺钱,也不需要干巴巴的礼物,如果按业内不成文的规矩来的话,那就只剩……
蒲熠星紧张地抿了抿唇。
那就只剩“那个”了。

挂掉郭文韬的电话,时间刚过七点四十。
还早。
蒲熠星洗了澡,慢吞吞地把头发吹到半干、又换上新的衣服,临出门时蹲在玄关想了很久,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回了卧室,从床头柜底层的抽屉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小包出来。
“唰”的一声,他拉开拉链,里面赫然躺着一些“必备品”——两盒未开封的安全套和某个畅销牌子的润滑剂。
这是蒲熠星上个星期悄悄网购的,取回家之后就一直扔进抽屉里冷处理着,今天终于下定决心让它重见天日了。
虽然这个决心他并不想下。

出了小区打上车,蒲熠星扫了一眼手机,八点四十,距离那通电话结束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师傅,按这个定位开。”
“好嘞。”
蒲熠星坐在后排,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挺严实——他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只是脸实在是容易红,为防别人看出异样,干脆提前全遮起来。
至于为什么脸红?
蒲熠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怀里飘。他抱着一个瘪瘪的黑色双肩包,里面三分之二装的是空气,另外三分之一是刚才从家里带出来的、今晚的“作案工具”。
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在不久后就要开封并且使用,蒲熠星就浑身难受,脸也红,耳朵也红,屁股底下像扎了钉子似的坐立不安。
“小伙子,这是去见对象啊?”司机师傅是个中年大叔,从后视镜里瞄见乘客挪来挪去的动作,忍不住笑呵呵地搭话。
蒲熠星嗖的一下坐直了,含混不清地糊弄过去:“啊,不是,去……去谈个工作。”
“谈工作跑那么远哪。”司机惊讶道,“你这定位可是在大北郊,现在路上不堵都要一个多小时才到。什么公司啊这么缺德,你不是被骗了吧?”
“没有。”蒲熠星一噎,往上拽了拽口罩,努力镇定语气,“没被骗,我工作性质特殊,不能和您详细讲,您尽管开就是了。”
司机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行吧。”

郭文韬给的定位确实很偏僻,蒲熠星知道那儿,是一片临湖而建的别墅区,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
因为偏僻,所以也很安静,又是深夜,很适合发生一些……
他不想再继续往下脑补了。
再继续脑补的话,这脸就该烧着了,口罩都遮不住。

下了车,刚好差五分十点整。

郭文韬早就从机场回来了,没换衣服,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站在别墅外等,一看到蒲熠星的身影靠近就露出笑容,抬手冲他招了招。
“吃饭了吗?”
“还没。”
“怎么不吃饭就过来?我又不着急。”郭文韬不赞成地皱眉,推开院门带他往别墅里走,“生病了?还是减肥?”
“都不是。”蒲熠星心里揣着别的事,没精力交谈许多,囫囵着找了个借口,“我那个……没胃口,不想吃。”
“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艺人的,天天不吃饭,最后把胃都折磨坏了,在医院里痛不欲生。”郭文韬按下指纹锁开了防盗门,“还好我让人提前做了饭,多少吃一点。”
“你不是……有事找我?”
“不着急。”
既然人家金主都这样说了,蒲熠星也没立场催,只好听从安排坐下吃饭。
这顿饭他吃得是味同嚼蜡,味觉系统好像失灵了一般,对着满桌珍馐品不出一点味道来。偏偏郭文韬还喜欢给他夹菜,拿着公筷左一筷茄子又一筷卤肉,一边夹一边问:“好吃吗?”
蒲熠星点头点得都麻木了:“好吃,好吃。”

然后就能看到那人笑得更开心了,眼睛都弯成月牙,亮晶晶的,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笑什么啊?蒲熠星不理解。

吃过饭,郭文韬终于肯引入正题了,说让蒲熠星先上二楼等他,他去去就来。

蒲熠星应了,独自晃悠着上楼梯,飞快逃离一楼。他背来的那只包搁置在客厅沙发的角落,无论在说话还是干别的什么,余光只要往那个方向一瞥,立刻就耳根发热心跳加速,完全不能冷静。
紧张个锤子啊,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暗自唾弃自己的定力。
“我来了,走,去阳台。”郭文韬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阳、阳台?蒲熠星一激灵。
玩这么大?!

“我不……”

他刚想拒绝,却被郭文韬不容反抗地推了进去。

“进去看看嘛,我准备了很久的,给个面子。”

这是个昂贵的湖景别墅,郭文韬家偌大的二楼阳台外正对着的就是山脚的湖区,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而此刻,正当蒲熠星惊慌时,随着郭文韬一个响指,远处漆黑的天幕上突然亮起了绚烂的光。

一朵朵、一片片,次第绽放,染透了穹顶与湖面,瞬间将两人身处的小小世界吞没。

蒲熠星错愕地仰起头,一时看傻了,满眼都是烟花投射的瑰丽倒影。
“上次去拍摄宣传照,我听见你和助理聊起城西的烟花秀了。”轰隆隆的响声中,郭文韬静静地扶着栏杆,歪头看向蒲熠星,“你那天是不是原本打算去看烟花来着?后来因为我突然调了拍摄进度所以没能去成,对吧?”
蒲熠星愣住:“……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是我听见的。”郭文韬眯起眼笑,“我很抱歉,所以今天补给你,而且只给你看。”
“这就是你深夜喊我来的原因?”
“对啊。烟花当然要深夜看才好看。”
蒲熠星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差点说漏嘴:“我还以为……”
“以为?”郭文韬敏锐地竖起耳朵。

“没、没事!”蒲熠星紧急刹车,出了一背冷汗。
人家只是想带他看烟花,而他却认为人家想上他,这什么史诗级龌龊思维?!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你别误会,我给你打钱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喜欢你。”
郭文韬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对象,反复咀嚼几遍那个“以为”,又联系上蒲熠星今晚略微反常的举止,终于回过味来。
“追星不都要花钱吗?我没追过别人,也想不出别的东西送你,就简单粗暴一点了。你……你不会反感吧?”
反倒是送礼的人先感到不安了,
蒲熠星连忙摆手:“怎么会,我很感谢你的,不要多想。”
“那就好。”郭文韬也松了口气,“陪你看完烟花我就走了。”
“去哪儿?”蒲熠星下意识问。

“我还要赶飞机回去,明天一早有会……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家了,在这里休息吧,房间很多,你自己挑。”
“所以你今天晚上回来,只是为了,这个?”

“什么叫'只是为了'这个?这很重要好吗。”郭文韬认真地盯着他,“是我早就想布置给你的,最近都在下雨,一直等不到晴天,好不容易凑到了今天晚上,当然要快点送。”

声势浩大的烟花秀结束了,虽然蒲熠星没看到那天晚上城西的烟花到底如何美丽,但他无端就觉得,今晚大北郊的这场烟花,一定比那天好看许多。
为什么呢?
蒲熠星的视线从天空转移,最后落在旁边捂着嘴打哈欠的那人身上。
其实这个金主……也不是不能接受。

“郭文韬?”
“怎……”

郭文韬刚一扭头,迎面扑来一道风,带着洗发水的干净的香味,又轻又柔和地在侧脸一触即离。
他愣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个人已经跑下楼了。

“好好工作。”蒲熠星冲他远远地一比划,攥起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努力赚钱!”
就算隔了一层楼梯的距离,郭文韬还是看得清他脸上的笑意,露出一排雪白的牙,比烟花更灿烂几分。
行吧。总裁先生认命地披上外套,慢悠悠地倒了杯水喝,并打电话告诉司机可以开车过来了。
喜欢是一件很特别的事,特别到想让乍见之欢的清风朗月留在身边,不做电风扇和白炽灯,只做他一人的处久不厌。
而他甘愿为之沉沦,托付心神。

“叮”的一声轻响,郭文韬拿出手机,看见最顶端的新消息提示。

Eazin:我在你房间藏了礼物
Eazin:等你回来,我陪你看

嗯?郭文韬目露疑惑。

Stefan:是什么?
Eazin:不告诉你
Eazin:但你必须得跟我一起看
Eazin: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明天的会议很早、很无聊、很折磨。
但郭文韬突然就觉得很有盼头了,连不喜欢的会议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Stefan:好
Stefan: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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