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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鸦月Mo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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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已完结] 【郭蒲】婚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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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31 10:35: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好看超好看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5: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靠第八诈存档消失了=͟͟͞͞(꒪⌓꒪*)
晚点回来继续补…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4:4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诈:奶茶和焦糖终究不能共存

-

一小时前说的话能撤回吗?很显然并不能。
所以郭文韬对着堵得动都动不了的车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周六、中午、商业街,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这三个词一起出现时开车过来喝奶茶?

车子又往前缓缓挪了五厘米,彻底不动了。
郭文韬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地往驾驶座椅背上一靠,“奶茶多加点料是不是可以当八宝粥喝?”

“理论上是的。”副驾驶上的蒲熠星收回了黏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揉着有些酸痛的脖颈转而投向他,“怎么,你不会是想尝试一下吧?”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受现实所迫,估计等我们停进去车太阳都下山了。”堵车堵得心烦气躁的郭司机降下一半车窗让车内通通风,语气带着认命般的无奈。

“那就不喝了。”难得见郭文韬吃瘪,蒲少爷嗤地笑出声。他狐獴似的伸长脖子望了望四周,伸手在导航屏幕上划拉了两下设置了一个新定位,“走,去这里,带你吃好吃的。”

郭文韬看着那个地址皱眉,“这是哪里?居民区?这能有什么吃的?你蒙我呢?”
“哎呀你话怎么那么多,又不是要去拐卖你。前面左转调头,快点快点。”见前一辆车有前进的迹象,蒲熠星直起身子拍着驾驶座连声催促。

我话多还不是因为你劣迹斑斑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郭文韬腹诽,半信半疑地打了转向灯。

逃离商业区后路况变得好了起来,只用了十分钟就抵达了蒲熠星指定的地址,果然是片一看上去就知道有不少年头的老居民区。

既然是老居民区,那就肯定少不了纵横交错的各种小路,有些岔路口甚至连导航上都没有显示。

偏偏遇上这复杂路况的正是长居国外的郭文韬,于是路边遛弯的大爷便有幸欣赏到一辆锃光瓦亮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鬼打墙似的不停调头转向调头转向的神奇画面。

再次遇上一堵墙横空拦在面前的时候,小郭同志迷茫了,“蒲熠星你这找的什么鬼地方怎么到处都是墙啊?!”
蒲熠星看戏一样坐在旁边盒盒盒地笑,十足十的幸灾乐祸,“我刚才说我来开你还不让,现在知道教训了?”

郭文韬咬牙:“指路!快点!”
蒲熠星见好就收:“你调头回去,后面那个路牌右转,开到路口然后停车。”

老城区的一些小巷子是容纳不下轿车通过的,郭文韬找到停车位,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两侧墙壁的红砖有些因为岁月侵蚀被磨白了棱角,支起的小窗户下摆着叶片嫩绿的花花草草。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哪家厨房里点起炉灶烧饭的味道,迎面吹来的风里还夹杂着在太阳下晒得暖融融的洗衣粉芳香。

上了年纪的老街坊们只关心手里的牌够不够好、最新的八卦够不够劲爆,偶尔扭头呵斥一句孙儿不要踢翻了墙角喂猫的瓷碗,自始至终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外来者的到来。

褪去繁华外表后最真实的生活往往最令人放松。
郭文韬跟着蒲熠星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钻,忍不住有些疑惑,“你很常来吗?”

“算是吧。”蒲熠星没有否认。
“但我还是觉得你在蒙我。”郭文韬侧身躲过举着小飞机奔跑的小孩,压低了声音嘀咕。
蒲熠星难得不怼回去,双手抄兜悠闲地继续带路,“别急嘛,这不就到了吗?”

眼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平房,门口竖着的白色招牌上依稀可以看出面馆的字样。

蒲熠星熟门熟路的推开木门走进去,“佟姨,今天做饭了吗?”

“做了做了。”柜台里正在抄账本的两鬓斑白的妇人听见他的声音,笑着抬起头来打招呼,“好久不见少爷来了,快坐快坐。”
她注意到跟在蒲熠星身后进来的另一个陌生男人,愣了一下,“您今天带朋友来了?”

“都说了多少次不用叫少爷了您就是不听。”蒲熠星叹了口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带他来蹭饭的。”
郭文韬礼貌地颔首,“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郭文韬。”

“郭先生真是一表人才,您好您好。”
佟姨虽然眼睛不太好,但依然没有忽略掉两人手上一闪而过的光,神色难掩惊讶,“您是...哟喂少爷,这是您先生啊?您结婚了?”

是今天为了在郭家演戏特意戴上的婚戒。
郭文韬拉开凳子的手一顿,对面的蒲熠星被口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连忙挥手试图解释,“不不不佟姨您误会了我们其实是...”

佟姨脸上带了喜色,“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是大好事啊。我还说少爷怎么会突然带朋友过来呢,原来是男朋友啊。等着,我去拿餐具。”

完了,大势已去。
蒲熠星盯着佟姨钻进后厨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摸着烧起来的耳根不自然地冲郭文韬笑笑,“那个...你别放在心上啊佟姨她就是这个性格,没有恶意的...”
郭文韬脾气很好地点点头,“我知道,不要紧。”

蒲熠星松了口气,“那就好。想吃什么?”
面馆不大,装潢也有些陈旧。郭文韬东张西望,“菜单呢?”

蒲熠星:“没有菜单,只有炒饭。蛋炒饭饭炒蛋蛋炒蛋饭炒饭。”
郭文韬:“?”
郭文韬:“刚才招牌上还写着面馆?”
蒲熠星:“逗你玩的。招牌确实是牛肉汤面,但佟姨的炒饭更好吃。”

“哦,这样啊。”郭文韬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对着拿了餐具回来的佟姨扬声,“您好,一碗牛肉汤面。”
“...”蒲熠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牛肉汤面和虾仁炒饭很快就端上了桌,冒着令人食指大动的热腾腾的香气。

郭文韬悠悠夹起一片嫩滑的牛肉,“真没想到你还会跑来这种小面馆吃饭,资料里都没提到。”
蒲熠星戳着虾仁挑眉,“你调查我?”

“是啊,我总得了解一下和我结婚的是什么人吧。”郭文韬迎着他的目光笑得很淡定,“万一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怎么办?”

“...想太多小心老得快。”对方承认得坦坦荡荡,蒲熠星反倒不好说什么了。何况他也悄悄把郭文韬查了个底儿掉,更没立场反对他这种行为,只好埋头吃饭。

“但是我很好奇,你和佟姨是什么关系?”郭文韬放轻了声音,“她叫你少爷。”

蒲熠星半晌没说话。直到把最后一枚虾仁挑出来才闷闷地开口。
“她丈夫以前做过我家的管家,后来因为被卷进一桩官司锒铛入狱。...当时她的儿子还很小,我悄悄资助他上学来着。但是佟姨本人不肯再收别的钱了。”
“她是个很好的人。”

仿佛特意避重就轻。
但毕竟这是私事,郭文韬倒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他安静地看着他把那堆虾仁在盘子边上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圈,“浪费粮食还是做法?”

蒲熠星筷子尖点了点其中一枚,笑得很无辜,“我海鲜过敏呀。”

···

折腾了一天回到家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冰箱里还有不少上次郭文韬发疯时买的果蔬,蒲熠星盯着它们沉思了一会儿,扬声向楼上发出灵魂疑问,“郭文韬你还饿吗?”

“不饿。你要干什么?你要做饭?你居然会做饭??”郭文韬换了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蒲熠星扒在冰箱边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蒲熠星:“…”
蒲熠星:“我有说我要做饭吗?”

“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夺舍了。”郭文韬慢悠悠地进了厨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用最冷淡的表情吐最认真的槽。

“我是在想你说这堆水果和蔬菜用榨汁机搅在一起搞出来的汁能喝吗?”蒲熠星拎出一颗紫甘蓝,若有所思,“这玩意还挺好看的。”

郭文韬眼神一凛。
“停,放弃你危险的想法,除非你希望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是两名青年男子竟因一杯乱七八糟的果蔬汁横死家中。”

蒲熠星冲他呲牙一笑,“开玩笑的,我是想煮奶茶来着。”他把紫甘蓝丢进这人怀里,生怕他不信似的拍了拍手边装红茶茶包的铁盒,“你看。”

郭文韬把无辜受牵连的紫甘蓝塞回冰箱,满脸疑惑,“煮奶茶干什么?你煮?”

“上午不是没喝到吗,你不觉得遗憾?”
心心念念奶茶的蒲熠星挽起袖子抄起白色小锅,哐铛一声豪气万丈地把它坐在了炉子上,“煮奶茶我还是会的!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有没有人知道这时候求东方的佛祖和西方的上帝哪个更管用?
欲言又止的郭文韬握紧手机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心中默念三遍119保佑。

不多时,红茶茶底在锅里咕噜咕噜的伴着热气翻涌,逐渐逸散出丝缕醇香。等它又浓缩了一些后,雪白的牛奶顺着锅边搅进去,在调和下显出温柔而诱人的色泽。另一个平底锅里被撒入了几勺白砂糖,随着火候慢慢融化,变得黏腻而甜蜜。

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温馨,当然前提是得把蒲熠星这个人给屏蔽掉。

“郭文韬!茶包掉进去了我捞不出来!”
“郭文韬!牛奶洒了你快过来擦一下!”
“啊啊啊郭文韬!!焦糖糊在锅底上了怎么办啊!!!”

客厅沙发上的郭文韬啪的一声合上了ipad,闭眼深呼吸努力控制着心底蹿上来的无名火。
“你不是会吗!”他大步走过去快速拧上炉灶的开关,抄起熬焦糖的锅左右摇晃试图拯救,“不是我说你,煮个奶茶就算了你熬焦糖干什么?你真的会吗?”

蒲熠星心虚地用勺子敲了敲白色小锅:“我会啊,你看奶茶我这不是煮好了吗?”
郭文韬面无表情冷笑一声:“说这句话之前先把你的茶包弄出来行吗?”

“算了,我觉得我才是应该反思的那个,就不该听信你的话放你进厨房。”
看着已经死死糊在锅底成为半永久装饰品还散发着诡异苦味的‘焦糖’,郭先生两眼一黑,决定今晚就去下载资料学习如何与自己和解。

“...哈哈哈。”毫无自觉的厨房杀手蒲熠星尴尬地捞出奶茶里的茶包丢进垃圾桶,又摸出两个洗好的玻璃杯把这锅看起来还能喝的奶茶倒进去,“那个,来尝尝?...我明天就去买新锅。”

郭文韬十分肉疼地放下了惨遭毒手濒临报废的可怜平底锅。
“不过你能煮出奶茶来已经很让我欣慰了,孺子可教也,真的。”他接过蒲熠星递来的杯子谨慎地嗅了嗅,发现气味正常后感慨地闭了闭眼,迎着对方期待的目光喝了一口。

郭文韬:“...”
郭文韬:“...你没放糖?”
蒲熠星:“哦我好像只顾着熬焦糖了...”
郭文韬:“...”
蒲熠星:“...很难喝吗?”

怎么说呢,直面又委屈又无辜的眼神,是个人都不会狠下心骂他的。
当然包括郭文韬。

面冷心热的郭先生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鼓励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没事,我觉得还行,挺好喝的,就是外面卖的无糖版奶茶,很健康。”
蒲熠星坐在桌边失落地捧着脸叹气,“行了别安慰我了我知——”

眼睛突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遮住。
那只手礼貌而克制地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只悬在眼前挡住了厨房温馨的光亮。

蒲熠星大脑死机,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碰到了郭文韬干燥温暖的手心。
他听见他的声音落在半空温软的奶茶香里。

“你别看我了。”他说,“不然举报。”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3: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诈:猫咪生气的时候会变成小老虎

-

所以事情是如何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回你自己屋去!!不准进来!!”
蒲熠星两只手同时用力死死扳住主卧开了一半的门,满脸写着惊恐和抗拒,“孤A寡O的成何体统!再不出去我、我报警了啊!”

门外的郭文韬左手扶着门框右手要推不推的抵在门上,眨巴了两下眼睛。
“需要我把房产证和结婚证都给你摆出来看看吗?”他心情很好地看着门里面气得变形的脸,“你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会来救你的。”

...郭文韬同志,我上一次听到这个段子的时候好像还在读小学。
蒲熠星忍住强烈的吐槽欲,一脚伸出去稳准狠地踩在郭文韬的鞋尖上,趁他哎呦一声转移了注意力的瞬间哐当关上了门反手上锁。
至此,一场幼稚的卧室大门争夺战宣告结束。

心有余悸的Omega后退几步倒在床上,摸出手机咬牙切齿地给周峻纬发微信,“你能不能赶过来给郭文韬来一针,我总觉得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神经病一样。”

周峻纬:“或许你还记得我的专业是心理学吗?”
周峻纬:“我看你才应该来一针。”
蒲熠星笑眯眯地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一个大意就被关在门外的Alpha同样在噼里啪啦地给自己的后援发消息,盯着带着突兀灰印的鞋尖冷笑连连,“我演不下去了齐思钧,我现在就想把他拍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齐思钧头疼:“韬啊你可少看点冷笑话吧,妈妈真的为你操了太多心。”
齐思钧:“还有虽然感觉你好像理解错了什么,但身为一个律师我有责任提醒你,杀人犯法,请务必三思而后行。”
郭文韬:“...晚安,臣告退。”

···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小郭同志被神秘灵魂附体三天后,小蒲同志破罐子破摔,成功对他免疫了。

郭文韬微笑着端上他的爱心版三菜一汤,蒲熠星在桌边正襟危坐,提着筷子挨个品尝完后认真地从色香味三个方面给出专业性极强的个人建议,这幅过分眼熟的画面让在公司里开会开到吐的郭副总当场两眼一黑。

闲暇时间两人在客厅里看个电影,还没意识到严重性的郭文韬继续执行他的黏人策略,悄悄挤在蒲熠星旁边企图引起他的注意。然而那人扭头对他一笑,大手一挥调出了压箱底的恐怖片。

郭文韬:有人看海,有人被爱,有人让女鬼吓到肝胆俱颤。
蒲熠星:ps,是两个人。

就连后来郭文韬再度想黏在他身后溜进主卧时,蒲熠星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拍拍空了一半的大床,并诚邀他上来一起盖棉被纯聊天,共同探讨社会主义的美好未来。

Omega清甜的信息素丝丝缕缕缠绕上来,威武不屈的铁血Alpha吓得立刻跑路。
孤A寡O的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事情变得如此诡异,郭姓业余演员精神萎靡,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

他怒气冲冲地把一张十字格白纸拍在罪魁祸首面前,磨着后槽牙宣战,“决斗吧蒲熠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愁没事干的蒲熠星眼睛一亮,撸起袖子迎战,“来啊谁怕谁!赌什么!”

“赌一个无条件答应的要求!”
“成交!”

成年人的战争往往一触即发,非常无情、非常血腥,非常…
非常对不起他们豪门世家继承人的身份设定。
两位大佬面对面盘腿坐在地毯上以圈和叉作为棋子厮杀得你来我往,落笔时都带着要把对方拆吃入腹的狠劲儿。

蒲熠星:“说真的,郭文韬,你是怎么想到用五子棋来决斗的?...哎呀,我堵,嘿嘿。”
郭文韬:“这不比《博人传》燃?不好意思我还有一条路,别轻敌哦。”

十分钟后格子纸逐渐被两人的笔迹占满,胶着的战局也逐渐变得明晰。

“你输了。”郭文韬放下笔,悠悠转了转手腕,“都说了不要轻敌,还是太嫩。”
蒲熠星挑挑眉盖上笔帽,“那我是不是得感谢比我大半年的您的谆谆教导?——别废话,愿赌服输,赶紧提要求。”

郭文韬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周六有空吧?”
蒲熠星点点头:“有啊。”
郭文韬轻描淡写:“那跟我回家吃饭。”

蒲熠星的脸色转为震惊:“不至于吧郭文韬,你要杀我也不能选自己家啊现在国产恐怖片都不这么拍了你唔唔唔——”
郭文韬忍无可忍地往他嘴里塞了个苹果。

“我是说,我爸让我转达,想请你一起回去吃饭。你想哪去了?”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还有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随时会动手杀人?我看着很暴力吗?”
被强制禁言的蒲熠星嫌弃地用袖口擦了擦苹果,“这玩意洗没洗啊怎么看起来跟出土文物似的...等一下,们?们是谁?除了我还有人这么慧眼识珠?”

郭文韬觉得自己血压快拉满了。

踩雷小王子蒲熠星见好就收,双膝并拢坐得板板正正的,“不开玩笑了。叔叔喜欢什么?第一次上门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给点建议。”
郭少爷面无表情,“好巧,我也不知道。”

...哥,你好像是他亲儿子,这合理吗?
蒲熠星僵硬的视线一寸一寸移向天花板:我觉得郭文韬还是想杀了我,救命。

···

与蒲家扎根在市内别墅群不同,郭家老宅坐落在静谧的城郊,算上堵在路上的时间,车程大概得一个多小时。
为了不迟到两人特意起了个大早,郭文韬着实不敢让哈欠连天看上去随时会闭眼睡着的蒲熠星开车,任劳任怨地坐上了驾驶座。

蒲熠星放低了副驾驶的靠背,“快到了喊我。”
郭文韬点开导航,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不想问点什么?”

“我应该问点什么吗?”蒲熠星又打了个哈欠,眼角困出点点泪花。
“算了,你睡吧。”郭文韬收回了目光,“把脚收回去,蹭到我车了。”

那人不情不愿地收回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头一歪开始抓紧时间补觉。
郭文韬轻轻叹了口气。

结婚半个月的新婚夫夫抵达郭家时,客厅里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了。
郭文韬推门而入的瞬间,交谈声像被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蒲熠星敏锐地察觉到聚焦过来的视线仿佛并不友好,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探究的意味。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不着痕迹地往郭文韬身边靠了靠。

郭文韬面色如常,“爸爸,林阿姨,我们来晚了。”
初来乍到的蒲熠星跟着打招呼,“郭先生,林阿姨。”

郭老爷子笑呵呵地点头,“不晚不晚,这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快过来坐。”
他旁边的那位被郭文韬称呼为林阿姨的女士也挂着微笑,“文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会晚?你爸爸可是很盼着你回来呢。”

哦豁。
虽然知道郭家水深,但...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蒲熠星眨了眨眼,悄悄捏了一下郭文韬的胳膊肘。

说是郭老爷子想请他吃顿饭,其实蒲熠星心知肚明,这种表面说得好听的饭局不外乎是想通过他打探打探蒲家对于促进合作的态度罢了,即便有几分真心也少得可怜,可以忽略不计。

不论目的是什么,有长袖善舞的林女士在,这顿饭的气氛就不会冷下来。
蒲熠星猜测林女士上辈子可能是个职业说书的,一张嘴吧啦吧啦的从开始上菜就没停过,偶尔还夹着几声柔弱多情的娇笑。
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豪门小三人设了。他暗自吐槽。

她的话题大抵都是围绕着比郭文韬小五岁的那个二少爷——听上去应该还在读大学,林女士简直是在她儿子身上安了个监视器,连他每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外套都要拎出来添油加醋地汇报一番。也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偏偏郭老爷子还就吃这套,两人聊得眉飞色舞。

蒲熠星盯着面前的虾饺愁眉苦脸,很后悔今早出门前没带上两个隔音耳塞。
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郭文韬,后知后觉对方已经安安静静地坐了十来分钟了,盘子里的小兔肉包一动未动。

他好像被特意孤立了,又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这里。蒲熠星筷子一顿。

这时林女士笑着喊了蒲熠星的名字,“...不知道蒲少爷是不是这样想的呢?”

蒲熠星抬头,“您刚刚在说什么?”
林女士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刚刚在说,二少爷想出国念书,我不同意。你看那国外有什么好的呀?又烧钱又费力,有那功夫不如回来多帮帮他爸,人和人终究是有壁的,没有金刚钻还是不要揽那个瓷器活...”

“您说得很对,人和人是有壁的。”蒲熠星放下筷子,撞在盘边叮当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话。
看似温和的男人明明唇角带笑,眼底却清亮得映着寒光,“就像二少爷这样提不起金刚钻的,确实遇见瓷器活也揽不住,您很有自知之明。不过这金刚钻也挑人,不然人人从国外回来都能像韬韬一样被M市商报头条报道,那还得了?您说是吧。“

气氛顿时凝固,郭文韬倏忽抬眼看向他。
蒲熠星心底轻蔑,M市纨绔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这是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谁呢?

“郭总不好意思啊,我有点不舒服,想去花园走一走。”他起身,对着上位的郭老爷子礼貌地微笑,顺手拽了一把郭文韬的袖子,“那个,韬韬来带个路。”

“等一下。”林女士脸都绿了,“请问蒲少爷平时都是这么对长辈的?我这个郭夫人在你眼里是可以这种态度说话的吗?”

郭文韬皱着眉当即就要开口,蒲熠星又拽了一下他。
蒲霸王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摆皱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我爸说今天还让我转告郭总一声很快会有一项合作专程交到韬韬手上,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罪过罪过。”
“至于郭夫人。”他眼瞳幽深,似笑非笑,“您——也配?”

···

生气,真的很生气,莫名其妙的生气。
花园里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蒲熠星满足地窝进躺椅里,悠悠叹了口气,“唉,好久没吵过架了,真痛快。”

...你管那单方面碾压叫吵架?
郭文韬坐在他对面,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抱歉啊,连累你了。”

蒲熠星摆摆手,“早就该想到这是个鸿门宴。怎么样,算不算是给你出了口气?”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对你不好。”郭文韬迎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硬着头皮意思了一下,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但是,今天除外。”

听了前半句梗起脖子就要反驳的嘴炮王者这才满意地躺回去,捏着一朵小白花唠唠叨叨。

“我跟你说下次你就这么怼她,别信那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气死自己多不划算。以前是没人给你顶着,现在不一样啊现在你后头有人了,我蒲熠星就是你的底气。”
“哦,好像有点自大,可能说蒲家更准确一点。...哎,听见没有,想什么呢...”

底气。
他说了什么郭文韬完全没在意,只有那句底气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这个沉寂在记忆里的词珍贵而奢侈,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提起过了。现在骤然出现在眼前,一时让他愣住,怕它是场易碎的梦,又怕它是捧指间的沙,不舍得去触碰。

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阳光从头顶树枝间漏下来,明明灭灭的光斑在他眉心跳跃,耀眼又好看。

郭文韬忽然觉得蒲熠星很像一只猫,一只懒懒散散喜欢炸毛的家猫。平时没事就挥着毫无威胁的肉垫四处撩闲,被反捶一下立刻跳脚喵喵叫嚣,然而顺毛捋捋就能安静下来,好哄得很。真遇着让他生气的事的时候,猫咪顿时膨胀成耀武扬威的小老虎,指尖带血、牙尖锋利,眼里露着野劲儿警告对方速速跪地求饶。

扑通、扑通。
郭先生捂住左胸腔里大声嚷嚷着喜欢的心脏,面不改色地打断了蒲熠星的话。
“喝奶茶吗?”他递过去手机和车钥匙,“点外卖还是出去喝?”

蒲熠星愣愣地看向他,硬生生地被扭转了思维,“...出、出去喝。”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2: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诈:天凉风大不如一起睡

休息室的门嘭地关上。
郭文韬倚在门外的墙上发呆,无意识地用鞋尖去揉搓走廊里厚地毯的边缘。

只要闭起眼睛就忍不住响起刚刚的场景——白皙脆弱的后颈、暧昧热切的吐息,以及牙尖刺破腺体时在唇边炸裂的浓郁花香。
郭文韬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把这些不能播的内容通通赶出脑海。

他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舍身充当人形抑制剂临时标记完一个Omega后会被对方毫不留情地赶出门来,甚至这个Omega还跟他有合法正当的婚姻关系。
这不妥妥的就是拔那什么无情吗??

气抖冷。
Alpha没有尊严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Alpha。

休息室里‘利用’完郭文韬的蒲熠星仰面躺在沙发里闭目养神,鼻尖依旧萦绕着淡淡酒气与花香纠缠后的味道,额角青筋一下一下的跳。
脚软还头晕,烦死了,这简直就是他二十六年人生里最大的滑铁卢。

“喂,你干嘛呢?现在忙吗?”蒲熠星掏出手机熟练拨通电话。
周峻纬在那头暂停了电视里放到一半的电影,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谢谢关心,有事请讲。”

蒲熠星语气严肃:“跟你说个事啊,帮我分析分析。我有个Omega朋友因为某些原因被诱导发情了,手边上刚好没有抑制剂,于是他的Alpha...Alpha室友就给他来了一口。这合理吗?正常吗?还能和平共处吗?”

周峻纬:“...”
周峻纬:“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周峻纬:“你被临时标记了?”
周峻纬:“哇哦。”

“...我不是说了吗是我朋友我朋友!”
损友这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成功气得蒲熠星差点当场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不过突然念及那个‘Alpha室友’还在门外,他又做贼心虚似的连忙压低了声音,往沙发里缩了缩,“算了不说这个。能帮我搞到郭文韬的全部背景资料吗?”

主业是个心理医生但不知为何十八般武艺精通的小周同志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这种东西不应该结婚前就查清楚吗?”
蒲熠星振振有词,“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听过没?你就说能不能弄到吧。”

周·工具人·峻纬:“能是能。要多详细的?”
蒲熠星:“有多详细就多详细,要是能精确到他幼儿园园址就再好不过,甚至查出来他出生穿什么牌子纸尿裤我都不介意。”
蒲熠星:“喂?喂?哎怎么还带一言不合扣电话的啊——”

···

回去后两人一个扎进主卧一个直奔客卧,心照不宣地对这场意外缄口不言,只有身上残余着的相似的酒精香氛气息倔强宣告着临时标记的存在。

次日一早郭文韬照旧衣着精致地去上班,蒲熠星照旧蒙头大睡当他的快乐二世祖。

不得不承认,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成不了真的。仿信息素的香水和真正的信息素还是存在一定差别的,具体表现为当他路过前台时听见了前台两个小姑娘在他背后的窃窃私语。

“郭副总今天闻着不太对啊,喷香水了?还挺好闻。”
“瞎说,那明明就是信息素,你忘了我们副总是个已婚男人的设定了?”
“可是跟前几天不一样啊?怎么解释?”
“...可能人家今天心情好,就格外好闻些。”
“啧啧,真甜蜜。”

郭文韬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上完厕所在洗手间盯着墙上的空气清新剂看了十分钟,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把它偷渡回家将就着当香水喷。
不过心底仅存的良知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一脸怨气地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难得在工作时间分心,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的打电话,“齐老师,出事儿了。”
齐思钧翻开一沓资料寻找自己心爱的小钢笔,“出什么事儿了?你跟你结婚对象打起来了?”
郭文韬蔫蔫的:“比那还严重。”
齐思钧陡然拔高音量:“你把他杀了?!郭文韬你不是吧那可是违法的你你你——”

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郭文韬只觉得脑仁突突的疼。
“小齐,齐大律师,冷静,我没打他也没杀他,就是把他标记了。”

齐思钧的声音戛然而止。
“哦,标记了啊,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呢吓死我了...”他顿了顿,仿佛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沉默两秒后小心翼翼开口,“...你是不是之前说要跟他离婚来着?”

郭文韬:“是。”
齐思钧:“那你标记人家干什么?耍流氓?”
郭文韬:“...这是个意外,长话短说就是面临没有抑制剂的突发情况,为了避免更大的乱子我就挺身而出了,很英勇很无畏。”
郭文韬:“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我俩最近关系比之前近了不少,得想个办法让他讨厌我。你有什么建议没?”

“...”真是见了鬼了。齐思钧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求着让结婚对象讨厌自己的傻子,而且这傻子还是他的至交好友,想骂都骂不出口。
“他脾气好吗?你之前对他态度怎么样?”尽管打心眼儿里觉得迷惑,仗义的齐律师还是决定对大傻子伸出援助之手,“再给点信息,不然我没法思考。”

“不主动招惹的话脾气还挺好的。”郭文韬认真想了想,“态度的话...就那样吧,也不是太差,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怕他给我下毒。”

听这描述不然你俩别离了,凑合过吧,就当造福社会了。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齐思钧微笑着开口,“郭副总,冒昧问一句,你演技怎么样?”

···

阳光明媚的下午,蒲熠星浑身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里检阅着ipad里小周同志发来的数页报告,内容之详尽令人叹为观止、目瞪口呆。
现在他真的开始怀疑某周姓心理医生的真实身份是地下情报工作者了,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仿佛开了二倍速一样的办事效率。

快速浏览完两三页,蒲熠星发现郭文韬就跟海面上漂浮着的冰川似的,能被目测到的只不过是少得可怜的一个尖尖,藏着掖着的才是重中之重。

“...从幼儿园开始蝉联全级第一直到高中毕业,高考拿下本省状元头衔,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除此之外课余时间学习多种乐器等等等等...”

说让周峻纬调查郭文韬的全部底细,他还真能搜个底儿掉啊?
蒲熠星看得心惊肉跳,往嘴里灌下一口冰水,“这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童年?也太惨了吧?”

“之后...出国深造,三年前母亲去世,其父迎外室进门续弦,继子只比他小五岁...公司人事发生变动,本属于原配郭夫人的财产悄悄转移...“

蒲熠星不喝水了骨头也回来了,脸色突然沉肃下来,滑动页面的速度都变慢了。
简单的几行黑色小字背后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往事,看到这段他才明白郭文韬此次突然回国并选择联姻的目的。

哪个豪门世家离得开阴私龌龊呢?表面有多光鲜亮丽,揭开这层奢华表皮后就有多不堪入目。
蒲熠星自认为算是个幸运儿,家里人口简单气氛和睦,长辈都思想开明,从来不强迫他什么,由着他当个快乐的二世祖。
他不是不知道大家族的内部斗争,也不是没亲眼见识过,只是一直觉得那些都太遥远了,遥远到根本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谁知道天降联姻,他拿的是家财万贯合家欢剧本,对方却拿了个苦争家产查真相剧本。

好一个顽强的小可怜人设。
后颈隐隐作痛,蒲熠星突然觉得郭文韬看起来没那么不顺眼了,他的冷漠和不好聊天也算不上是缺点了,内心深处甚至生出了愧疚和一点点的怜爱之感。

这时候玄关处开门的声响打断了蒲熠星的胡思乱想,是他偷偷调查的结婚对象郭先生破天荒提前下班回来了。
蒲熠星条件反射似的嗖的一下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ipad锁屏压在沙发垫子下,当场来了个原地立正。

郭文韬脱下外套挂在钩子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蒲熠星尴尬地笑笑,右手举起又放下,“晚...晚上好?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午三点就晚上好?”
郭文韬一反常态的温和,站在原地好脾气地看着他。
向来冷淡自持的人微微弯起了眉毛,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反射进他的眼睛,像是火种落在漆黑一片的水底,温暖又明亮。

蒲熠星愣愣的看着他,忘记了刚才想说什么话。
看对方没反应,郭文韬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白色购物袋,五颜六色的果蔬在里面相互摩擦碰撞,“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做。”

“...问我啊?”蒲熠星怀疑的指了指自己。
“当然是问你,这里又没第三个人。”郭文韬换了鞋领着袋子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把食材一样一样的码进保鲜层,“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已经完全傻掉了的蒲熠星连忙跑过去,从郭文韬手里接过两个番茄放在水池里。

“时间还早,要不炖个番茄牛腩吧?再炒两个小菜...”郭文韬认真盘算着晚饭的菜式,转过身靠在冰箱上和颜悦色地询问,嘴角上扬的弧度依然和他进门时一样温柔可亲,“还要加什么吗?”

夭寿了,小野狼上了趟班回来变成大金毛了。
蒲熠星视线下移,凝视着水池里的两颗红彤彤的番茄,开始认真思考把它拍在郭文韬脸上让他恢复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努力用演技维持笑容的郭文韬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小齐说,要学会合理运用人的逆反心理,对于蒲熠星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就得进行精准打击。
之前跟他天天斗法的后果是两人越战越勇反而拉近了距离,经过反思之后升级的作战方式核心就一个字,黏,黏到他受不了开始发飙了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俗话说得好,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郭文韬深以为然。

“我...我去喝口水。”蒲熠星被他脸上温柔的笑容刺得喉咙发干,找了个借口就想溜出厨房。
郭文韬上前一步紧跟不放,“那我也去喝水。你喝什么?我买了饮料,或者想喝茶也行我来泡。”

蒲熠星瞳孔地震:“我不喝了,我去看电视。”
郭文韬拿起遥控器:“好呀,选个电影一起看?爱情片还是动作片?”

蒲熠星生无可恋:“不看了,你放过我吧我想去睡觉。”
郭文韬笑得纯善无辜:“天凉风大,一起睡。”

啪唧一声,一颗可怜的新鲜番茄在水池里碎成了番茄酱。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2: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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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天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集。
工作狂郭文韬越发忙得脚不沾地,二世祖蒲熠星则是辗转于自己名下的私人产业之间。

虽然同住在一个房子里,但因为各自的时间对不上,往往是郭文韬出门上班蒲熠星回家补觉、蒲熠星约人谈事郭文韬下班休息,这么算来他俩能碰上的次数真的少得可怜。

不过这样也好,介于两人现在一对话就忍不住互呛的关系,蒲熠星倒是乐得不跟他打照面。
可惜天不遂人愿,只需要一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就能把这几天的和平安静拦腰斩断。

郭文韬接起电话,“又拍照?”
蒲熠星在那头不情不愿,“拍个屁。今晚有个酒会你有空去吗?”
郭文韬扫了一眼日程本,“没空。今晚好像有安排了。”
蒲熠星尾音懒懒的拉长,“那我就只能自己找我爸请罪——你说人家请了我们俩,最后只有我自己去了,会不会被传成婚姻破裂啊?”

呲啦一声,锋利的笔尖划破了薄薄的纸面。郭文韬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握着手机靠进宽大的椅背里,整个人都透着无奈,“知道了,晚点过去找你。”
“得嘞,地址给你发微信上啊,记得看。”蒲熠星一乐,“不准迟到。”

嘟嘟两声,通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郭文韬抿唇凝视着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的夜色陷入沉思,无意识地把手机屏幕按得明明灭灭。

···

准备好的西装同样都是以黑色为主咖色为辅,相似的样式却在细微的地方做了特殊的设计,这样穿着看上去两人倒真如同神仙眷侣一般。

蒲熠星站在镜子前侧着脸往耳朵上戴耳钉,目光却悄悄打量着在他身后倚着墙壁低头看手机的人。虽说郭文韬跟他向来不对付,但凭良心讲,他长得的确好看,也的确踩在他的审美点上。

“哎你别说,跟你一起去我好像真不亏。”蒲熠星整理好耳钉回头看他,难得直言不讳一次,“这么想想还挺有面子的。”

郭文韬抬头看过去,上挑的眉梢流露出几分惊讶,“你这是在夸我?你居然在夸我吗?”
暖黄色的灯光融化了他眼底的寒凉,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些温柔热气。

果然脸归脸人归人,不管他长得多好看都不好聊天。深觉自己对牛弹琴的蒲熠星叹了口气,暗自懊悔刚刚为什么多那句嘴。他率先向门外走去,“没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哎,我没说完呢。”郭文韬赶紧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跟上两步追了过去,声音里压着笑意,“别走那么快。你也好看啊,彼此彼此,能跟你一起去我才是有面子。”

“话怎么那么多啊,走快点要迟到了。”
“我这叫礼貌你懂不懂…”

···

两人进入宴会厅时,里面早已名流云集。
蒲熠星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饮料晃来晃去,满脸写着我是被逼的我好无聊我想回家。
郭文韬倒是没像这位顽劣的二世祖一样情绪外露,此时此刻他反而有些紧张。

与对这种场面早已免疫的蒲家小少爷相比,刚回国还没能在商圈好好刷把脸的郭文韬显然更需要这个机会。各花入各眼,蒲熠星可以不把这种打着私人晚宴旗号的商业性质酒会当回事,但郭文韬不可以。

但不管郭文韬心里怎么盘算,郭蒲两家联姻的热度这会儿还没消散,他俩就像是两个行走的散发着金钱气味的香饽饽,从踏入宴会厅开始便不断有人端着酒杯上来交谈。

什么天作之合郎才郎貌之类的词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蒲熠星勉强维持着微笑不着痕迹地打发走了几个人,揉着嘴角看向身边一声不吭专注当个花瓶的郭文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拖着你来了?”

郭文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想到你还挺熟练的,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发脾气。”
“那怎么行?回头他们再找我爸告状怎么办?”蒲熠星当即垮了笑脸,高脚杯在唇边打了个转喝下一口饮料压压惊,“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哦郭文韬。”

“嗯嗯嗯哦哦哦你说得对。”郭文韬语气大写的敷衍,目光飘向远处的人群,“那边那个是王家来的?旁边的呢?”
蒲熠星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年轻的是王家的二公子,旁边的是他哥,我小时候还跟他打过架。”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小声补了一句,“...不过没打赢。”

郭文韬不小心笑出声。
然后换来对方一个状似凶狠的瞪眼。

“行,不说这个。”
揪着别人童年糗事不放是不道德的行为,哪怕这个人跟他有过节。素质达人郭文韬很善良的一笔带过,“还有别的能讲的吗?这里的人我都不熟。”
其实他不说蒲熠星也打算这么做。表面上非要喊郭文韬一起来是有难同当,实际上他早有意识的想给郭文韬灌输一波M城商圈秘闻,这场酒会时机正好。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开恩跟你讲讲吧。”蒲熠星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靠近了郭文韬,“现在台上讲话那个看见没?你看他现在跟个开心果似的看上去脾气挺好,手里可一点都不干净,光我知道的就有桩人命案子。“

郭文韬适时点评:“有点丑。”
蒲熠星表示赞同:“确实,所以我不爱带他玩。”

“还有靠近门边那个——他家做药材生意的,这几年也想往医疗器械方面发展。这人性格还行,挺实诚的,如果将来有什么合作可以考虑一下。”

郭文韬再度开口:“记住了。不过他衣服不太好看。”
蒲熠星悠悠点头:“是不太好看,改天给他推荐个好点的造型师。”

不得不说,他俩平时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呛起来,这会儿吐槽别人的时候倒是默契得像是上辈子就在敌人面前统一了战线的绝世好兄弟,竟然还能产生惺惺相惜的错觉。

“跟你出来参加酒会挺好玩的。”蒲熠星由衷感叹。
郭文韬笑了一下,手里的高脚杯跟他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

酒会过半,郭文韬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转头正想问蒲熠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却看见那人抿着唇盯着手里喝空的杯子一脸困惑。
“怎么了?”他问。

蒲熠星啧了一声,“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饮料越喝越怪。…怎么做到这么难喝的?”

“怪就别喝了。”郭文韬没当回事,只觉得可能是放久了味道不对。他起身拍了拍腰间衣服的褶皱,“坐太久了,我出去吹吹风。”

“哦,好。”蒲熠星点点头,继续研究那个奇怪的饮料,“迷路就打我电话。”

等郭文韬十分钟后再回来的时候,蒲熠星不见了,宴会厅也有些小小的骚乱。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的Alpha愣在门口,随手拦住一个匆匆路过他身边的服务员询问情况,“你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由于后厨疏忽,有一款带有刺激性配料的饮料不小心混在宴会酒水里端上去了,应该是会对Omega产生影响。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郭文韬脸色一变。

“蒲熠…蒲先生呢?”他抓住服务员的胳膊肘,“他去哪了?看见了吗?”

服务员紧张得下唇发抖,略想了一息才犹豫着开口,“好像…好像刚刚往那边去了…”

服务员手指的方向是设置了众多休息室的走廊,此时安静得与嘈杂的大厅格格不入。
郭文韬放开手拔腿就跑。

走廊里若有若无的花香掠过鼻尖,Alpha本能地抓住了这丝好像有些熟悉的气味,脚步一转循着它的方向跑去。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门外。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那股熟悉的花香越来越浓,仿佛就是这扇门里飘出来的。
事不宜迟,郭文韬没时间再去思考对与否,抬手就开始敲门。

“蒲熠星!蒲熠星里面是你吗!开门!”
没有回应,郭文韬深吸一口气,继续蓄力狂敲。
“开门!快点!蒲熠星!”

两秒后门里传来Omega变了调的声音,好像极力在压抑着什么,闷闷的。
“别他妈敲了赶紧给我找抑制剂来…”蒲熠星抵着门咬牙,“给你开门就出事了!”

郭文韬心里咯噔一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你开就是了!刚才那个饮料有问题,这时候我上哪给你找抑制剂,你不…”

哐啷一声,在郭文韬猝不及防的时候,蒲熠星猛地拉开了门。
比往常浓烈数倍的小苍兰花香携着室内的暖意迎面扑来,骤然被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包裹的Alpha心神一荡,险些激出生理反应。

跌进门内的郭文韬立刻咬了一下舌尖保持冷静,反手迅速关门上锁。

蒲熠星脚下发软,连着后退了几步倒进柔软的沙发里,后背靠着软垫直冒汗。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慌的。被诱导而提前的发情期带来的热潮一股一股在身体里乱窜,对Alpha生理上的渴求让他难受得浑身发烫,只能凭着最后的清醒茫然地抓紧衣领。

“你…我…我该…”郭文韬这会儿也不好受。他再冷静也是个正常的Alpha,身陷Omega浓郁的信息素里也难受得很,甚至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

蒲熠星仰起头大口呼吸,无法控制的情欲磨得他喘不过气,“快点…出去找抑制剂,外面服务台…应该有…”

肆无忌惮充盈了整个房间的小苍兰香气浓得几近妩媚,绝对不是什么还有时间让他去找抑制剂的情况。
郭文韬判断了一下形势,果断地伸手扯下领带,靠近了沙发上难受得蜷缩成一团的蒲熠星。

“找什么抑制剂,我不是站在这儿吗?”

蒲熠星眯着眼看着他走过来,非常抵触地往沙发角落里钻,声音都在发抖,“不行!你…”

“我什么我,不就是咬一口吗你在纠结什么?”郭文韬烦躁地松开领口,“再等一会儿整个宴会厅的Alpha都知道这里有个Omega发情了!你自己的信息素杀伤力多强心里没数吗!”

领口早就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露出部分锁骨的蒲熠星干脆双眼一闭,心说我他妈当然知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也不是我想的啊!
“那你…那你过来咬一口吧,快一点…”

发情期的副作用就是这样,就算他有心显得凶狠此时落在郭文韬耳朵里还是近似撒娇的语气。

早就不耐烦了的Alpha不跟他废话,得到首肯后终于放出了自己的酒味信息素,迎面凑了上去。

然而郭文韬嘴上说得干脆实际行动起来却缩手缩脚,盯着蒲熠星染上一片粉红的白皙后颈紧张地一秒眨了五次眼。
“我…我咬了啊?”他试探着再度询问,“真咬了?你别后悔啊?”

回应他的是怀里浑身没力懒得说话的蒲熠星的小声哼唧,尾音软绵绵的塌下去,像一片温热的羽毛拂过心尖。

郭文韬深呼吸,俯下身去。
微凉的唇瓣接触到发烫的皮肤时两人都是一颤。

Alpha的牙尖咬破Omega后颈的腺体注入信息素,淡薄到没有存在感的朗姆酒香气顿时张牙舞爪地膨胀起来,把逼仄空间里浮在半空的小苍兰抱了个满怀。

临时标记后信息素的浪潮逐渐平息,郭文韬揽着蒲熠星的肩背没有放手,慌乱之下忘记拉开原有的距离。
他抬起头的时候,蒲熠星刚好仰起脸睁开眼睛看向他。

黑白分明的眸底一片温软的湿润,眼角还染着以情欲为底尚未褪去的靡靡殷红。他皮肤白,那抹红色就像落在雪白丝缎上的一滴被水冲淡的葡萄酒液,勾人而不自知。

郭文韬愣住,一时无法错开目光。

左胸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明亮的烟火顺着神经脉络攀上脑海,带着绚烂的光彩嘭地炸开。

完了,见色起意。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此时看起来一定很放肆很不收敛,因为怀里刚被标记了的Omega迎着他的眼神微笑,缓缓开了口。

蒲熠星说:“出去。”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2: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诈: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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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四十五分。

主动压缩婚假的职场内卷人郭文韬拉开自己的衣柜,在一整排的黑白灰色系通勤西装里挑挑拣拣,姿态虔诚得像是要出席名流晚宴。不仅是着装上要求严格,他甚至还一丝不苟地对着镜子整理了发型喷了发胶,整个人散发着不属于社畜的精致气息。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也差不多到了该出门的时间,郭文韬脚步一顿,又退回了卧室里。

“差点忘了...”
他拿起静静躺在床头柜上的小玻璃瓶,对着自己的领口喷了两下。
经过私人订制的小苍兰淡香在空气中悠悠逸散,前调清甜,后调却有些绵长的微涩。

向来不习惯喷香水的郭文韬眨了眨眼,神使鬼差地又用手腕蹭了蹭瓶口。
没想到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信息素的香型倒是还挺好闻的。

七点整,客卧归于寂静。

···

蒲熠星的作息一直昼夜颠倒。
等他终于睡醒舍得离开主卧大床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饭的点了。

“郭文韬?郭文韬?...咦,还真上班去了哦。”
试探性的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夜猫子端着一杯水在宽敞的客厅里晃来晃去,确定这个家里现在只有自己以后一屁股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开始打电话。

“忙得很,有事快说。”嘟嘟两声,对面的周峻纬接通的速度倒是很快。
蒲熠星撇撇嘴,“别忙了,中午请你吃饭,老地方。“

身为多年好友,周峻纬哪里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我看你是想要昨天说的香水吧?”
“对啊。不然怎么演戏?”被轻而易举拆穿了真实目的,蒲熠星并不恼,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
他起身往玄关走去,“我先过去了,不准鸽。”

“知道了,半小时后到。”

···

所谓老地方,其实就是小蒲总置办在私人产业里的一间酒吧而已。

说来话长,这酒吧本来是他大学时和朋友们聚会的必选场所,但毕业后却因为管理不善濒临倒闭。不忍看着它门庭冷落,念旧情的蒲熠星脑子一热就接手过来了,因此还挨了顿骂。
不过该说不愧是蒲家的继承人,脑子的确是非常活络,再加上家里有意放他自己出去闯荡的心思,近几年酒吧的生意和规模倒是颇有起色,已经重新活了过来。

中午时段酒吧里客人寥落,蒲熠星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抱着杯冰镇橙汁有一搭没一搭的喝。过了十分钟周峻纬提着个手提袋脚步熟门熟路地从门口摸进来,“点菜没?”

“急什么,现在再点也不晚。”蒲熠星明知故问,眼神黏在他的手提袋上,“香水呢?”
“就知道惦记你的香水。”
刚落座的周公子气得直笑,把手提袋扔进这人怀里,“拿去拿去。”

虽然同样都是经过雇主要求特制的,但与蒲熠星的小苍兰香水的透明质地不同,这瓶瓶身标签印着朗姆酒字样的香水是漂亮的琥珀色,轻轻一晃便流转着瑰丽的光华。
蒲熠星好奇地往自己手腕上试喷了一下,鼻尖凑上去闻了闻,顿时眯起眼睛。

“哎哟郭文韬怎么是ze个味道哦,不对劲。”
淡到没有存在感的甜润芬芳的酒精香气缓缓散开,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信息素香型的Omega皱起眉小声嘟囔,横着手腕不信邪似的闻了又闻。

周峻纬点好菜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香水没问题,但...”
他一打岔,蒲熠星终于停下了闻手腕的动作,“感觉跟他本人不太符合。”

“朗姆酒就是这样的。”
同样身为Alpha的周峻纬若有所思地打量自己的好友,话里有话地问,“这只是香水而已,就算是经过特殊改造也不能百分之百还原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你觉得你那位...咳,结婚对象,他的信息素应该是什么?”

蒲熠星认真跟他探讨:“怎么也该是薄荷吧?或者比薄荷更低沉一点...我就是觉得这人挺不好聊天的,而且眼神也没什么热度,没想到信息素倒是挺温和。”
周峻纬心下了然:“信息素骗不了人,说明你不够了解他。对了,你们结婚照拍了没?”

“没有啊?”
蒲熠星一愣,“我们又不是真结婚,拍什么结婚照?”
哐啷一声,周峻纬的叉子摔在桌边。

“...你都说了做戏做全套,连结婚照都不拍光伪造个信息素有什么用?”周峻纬恨铁不成钢,“不然哪天随便去个人一看就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是哦,好有道理。
蒲熠星当即摸起手机给郭文韬打电话。

郭文韬:“喂?”
蒲熠星:“在吗?吃了吗?有空吗?能出门吗?”
郭文韬沉默两秒:“...在,吃了,有空,能。”
蒲熠星原地起立:“那正好,我找朋友联系一下,今天就把结婚照搞定。”

电话对面的郭文韬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坐在办公桌对面准备汇报工作的下属稍安勿躁。
结婚对象想一出是一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行,等会儿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开车过去。”
“好,那我叫司机把我车开回家。”

挂掉电话后蒲熠星捞起外套就往外走,迈出去两步又急急退了回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周峻纬。
周峻纬叉着牛排面无表情,“别告诉我你又改主意了。”
“不是,没改主意。”蒲熠星满怀期待,深吸一口气,“你说我要是鸽了郭文韬他会不会气得当场跟我离婚?民政局好像就在影楼附近,挺方便的。”

“太好了,明年的今天我会记得给你坟头除除草的,真不错。”
“...zou峻纬你真的有时候不如闭嘴吧。”

···

结婚照的样式其实就那几种,郭文韬是赶着回公司,而蒲熠星是懒得在这上面多费心思,因此都没怎么挑选,直接确定了最简单的款式速度开拍。

“两位先生笑一笑,哎对,再靠近一点。”

不管平时再多正经,面对相机的时候两个人都莫名紧张起来。
别的倒是还好,但只要一想到这张照片的特殊意义和它放大冲洗出来后挂在墙上的样子,蒲熠星嘴角直抽抽。郭文韬也好不到哪去,他挨着蒲熠星的右边手臂像被冰封了几千年一样,整个都僵硬得不会动了。

“两位姿势太别扭了,你们可以适当亲密一点嘛,别害羞,没事的。”
负责拍照的小姑娘一边翻看着拍好的照片一边进行场外动作指导,语气十分慈祥。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受这份罪啊???
郭文韬唰的一下扭头看向蒲熠星,眼里写满了实体化的谴责。

谢邀,不要误伤自己人,我也是被绑架的。
蒲熠星表情麻木,毅然决然的把脸转向另一边逃离郭文韬的杀人视线。

“你身上这是什么味?”趁着一组照片拍完换背景的间隙,郭文韬小声问。
蒲熠星低头忙着拽有点紧的袖口,“昨天不是问你信息素的味道了吗,我找人定制的香水今天拿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怎么,自己都分不出来啊?”

“说得好像你闻见我身上的小苍兰味了一样。”打嘴炮从来就没在怕的,郭文韬着意把手腕伸过去晃了两下,笑得很得意,“还说我,你这不是也没注意到?”
蒲熠星皱眉凑近,“哪有啊?别晃了我闻不见,哎——”

咔嚓一声,还靠在一起纠结气味问题的两人齐齐回头,看见小姑娘抱着相机心满意足的冲他俩眨眼,“这张照片很不错哦!比刚才那些都自然多啦!”

总之不过是拍个为了应付外人的结婚照而已,等回到车上时,两个人都一副营业过度精神昏迷的样子,活像被赶去跑了个马拉松。

“郭文韬,我得跟你商量个事。”蒲熠星躺在放平的副驾驶椅子上喃喃道。
“说。要是再拍照片我现在就把你杀了丢进护城河。”实在是有点虚脱到没力气开车,郭文韬闭着眼睛语气平静,手里攥着车钥匙当佛珠一样拨弄。

“好凶哦你。”蒲熠星习惯性的怼完一句才进入正题,“我只是想说为了避免这种意外情况的发生,我们应该约法三章。”
郭文韬嗯了一声,“比如?”

蒲熠星:“比如,第一条,禁止肢体接触。”
郭文韬:“刚才是你自己非要凑过来闻的,这能怪我?”
蒲熠星:“我说是因为刚才那个情况了吗?”
郭文韬:“呵,别嘴硬了,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气氛顿时凝固。
蒲熠星立刻闭嘴当个眼观鼻鼻观心的锯嘴葫芦,郭文韬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沉默了几秒后试探着开口打破尴尬。
“那...不如改成,第一条是禁止在外人面前交流?”
蒲熠星笑得阴阳怪气,“刚刚是谁先问我身上什么味的哦?你记性这么差吗?”

郭文韬:“我有说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蒲熠星:“你没说,但我会读心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跟这人是彻底没法交流了。
郭文韬气绝,手里的车钥匙泄愤似的捅进钥匙孔,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停车位。

“哎等等等等,前面那是民政局吗?”蒲熠星直起身子趴在车窗上眯起眼睛往外看,“牌子上写的是什么?...离婚登记前方左转?”
郭文韬瞟了一眼淡淡应声,“嗯,原本的离婚登记处前阵子装修了,暂时先挪到那边院里去。”

“这样啊。”蒲熠星暗自点头,突然意识到哪里有点奇怪,“不对,有问题,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该不会是为了离婚早就提前打听好了吧?”
他诈他入套的意图太过明显,郭文韬打了下方向盘绕开路边的水洼,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没有啊,只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在这工作所以刚好知道而已。”

蒲熠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不信算了。”郭文韬懒得理他,随手点开车载播放器里的一首钢琴曲。

路本来就窄得走不动,前面还堵了辆追尾三轮车的白色小轿车,郭文韬只好停下车耐心等待那两个车主处理完。开了一半的车窗旁路过一对年轻男女,两个人好像特意拉开一点距离,女人捂着脸哭得肩膀都耸了起来,男人看上去有心安慰却只是克制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以后要好好过,别再遇到我这样的孽缘了。”男人低声道。
“我知道我们就算能在一起也有缘无份,但我还是...”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消散在风里,“离开我,你应该会更好。”
“你也是。我...算了,离都离了,我们...就这样吧。”

结婚时总觉得什么都触手可及,拥有了反而不懂珍惜。等到离婚时暮然回首才发现,原来曾经纳入眼底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抵不过匆匆似水流年。

年轻男女的身影渐行渐远,郭文韬怔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副驾驶半天没有动静的人。
蒲熠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个帽子盖在脸上,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出。

“你要睡了吗?”
“嗯,稍微睡一会儿。”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1: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诈: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笠日一早,尽管昨晚的入睡体验并不好,郭文韬还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准时唤醒。
吹了冷风的脑袋有些发胀,他捂着前额靠在床头打量着身边陌生的家具摆设。尚未清醒的Alpha对不熟悉的环境本能的抵触,几秒后意识到这里是他的婚房,这才缓缓放松了精神。

快速洗漱完把自己收拾齐整,郭文韬走下楼梯打算去餐厅吃点东西,却意外的见到了一个在他的了解中本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的人。
难得早起的蒲熠星坐在桌边单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提着筷子往盘子里戳,白白胖胖的小笼包被他祸害得千疮百孔。

“早上好。”郭文韬走过去,神情自若地打了个招呼,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你怎么会起这么早?没睡好吗?”

蒲熠星眼下一圈青黑,闻言抬眸有气无力地瞪了精神奕奕的郭文韬一记,“我认床,自然比不上郭先生一夜好眠。”
什么世道,这人怎么就能睡得这么好?难道就只有他气得半夜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吗?

新婚丈夫一开口就阴阳怪气得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郭文韬挑了挑眉,大概知道原因,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他扫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白米粥以及几碟新鲜的配菜,“这些是蒲先生出去买的?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西式早餐。”

“小孩子才作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蒲熠星打了个哈欠,恹恹地又去扒拉面前露了馅的包子,“你要吃就吃不吃就不吃,别没话找话说,吵得我耳朵疼。”

...我音量很大吗?郭文韬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给自己盛了碗粥埋头吃饭。

然而才刚入口他就发现不太对劲——这粥怎么是辣的?他疑惑地用勺子翻了翻,果然发现几颗不起眼的青色辣椒粒埋在粥底。还有他刚刚夹过来的小笼包,一口下去居然也是辣的。
被辣意麻了舌尖的Alpha一脸懵逼地掰开包子,很好,它干脆就是辣椒炒肉馅的。

这种针对性极强的恶作剧,想也知道是谁干的。郭文韬看向对面的蒲熠星,那人正无声疯狂憋笑,企图用碗遮住嘴角压不下去的弧度。

“你...很闲?”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气的,郭文韬时刻保持淡定的表情此时终于绷不住了,连白皙的耳廓都通红一片。
蒲熠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郭先生。”

郭文韬咬牙:“堂堂小蒲总报仇的手段还真是够低劣的,这可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蒲熠星嘚瑟:“嗨呀随你怎么说,反正坑到你了我目的就达到了。”

见郭文韬眼底冒火还想继续追究下去,占了上风的蒲熠星连忙见好就收。
“停停停,你还是闭嘴吧,说话都带着辣味。”他伸手把另一碟包子推过去,“这都是正常的馅,还有正常的粥在厨房里自己去盛,这次没骗你。”
“开个玩笑罢了——郭先生涵养这么好肯定不会记恨我的对吧?”

“...哈哈哈玩笑而已我怎么会记恨蒲先生呢,吃你的饭吧。”
始作俑者笑容无辜纯良,受害者郭文韬被他这副无赖行径硬生生给气乐了。
这人是小学生吗??幼稚不幼稚??

一顿状况不断的早饭打仗似的结束后,困得眼皮直打架的蒲熠星趿拉着拖鞋回楼上去补觉了,而小郭同志心心念念自己的工作,面色沉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至于明明有书房为什么不用?别问,问就是那张椅子他不喜欢,坐着不舒服。

婚假的第一天,这对新婚夫夫一个躺在楼上睡死,一个坐在楼下忙死,堪称奇景。

郭文韬双眼紧盯屏幕上助理发过来的电子版文件,半晌叹了口气,把其中一行标了记号。
他刚从国外回到M市不过半个月却积攒了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每一桩都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蒲熠星昨晚说的没错,跟蒲家合作的确是他主动找上门去的,就连联姻都是他率先提出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需要借这股东风,而蒲家也刚巧另有所图。

“喂,哪位?...哦沈姨啊,跟爸爸说一声我这周就不回家里吃饭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郭文韬接起电话,“对,工作有点忙,而且...”他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几分暧昧,“我这不是刚结婚嘛,不太方便走开的。”

“也帮我给阿姨和弟弟带句话,就说...我很期待与他们见面。”
语气低柔温和的男人说着关切的话,表情却是与之格格不入的淡漠平静。他镜片后的眼瞳反射着电脑屏幕冷肃的光,右手握着鼠标在“私生子”字样下划了一道深黑的线。

有些人总企图动他的奶酪,也不提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

主卧里的蒲熠星栽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太阳西斜时被枕边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一串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中央,没睡醒的人眯着眼睛以为又是什么诈骗电话,想也不想地按下拒接。然而手机安静了两秒,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蒲熠星继续拒接。
如此反反复复三次以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
“兄弟你能不能不要再打了我不买房不办保险不给孩子报补习班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你是不是有...郭、郭文韬?”

嘴炮输出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对面声音稍显耳熟,蒲熠星瞠目结舌。
电话那头的新婚对象有些尴尬,“那什么,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下来吃饭。”

蒲熠星:“...没记错的话主卧好像就在楼上?你不要的腿是不是可以捐给别人?”
郭文韬:“孤A寡O的我贸然去找你不太好吧。打电话比较有礼貌。”

行,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蒲熠星被他的歪理噎住,悄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这就下来。”

餐厅的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分别放在两边。蒲熠星晃悠着过来时郭文韬还坐在客厅对着电脑沉思,茶几上还散落着几页纸。

“放婚假还处理什么工作哦。”此生最恨加班的小蒲总瞄了一眼被纸质资料和塑料文件夹吞没的茶几,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职场内卷的风气就是你这样带起来的。”

看见他靠近,郭文韬不动声色地把资料整理好背面朝上码在一起,轻描淡写地回应,“没办法,事情太多了。而且这些今天不处理完的话明天去公司不好交接。”

蒲熠星一愣,“明天就回公司?”
工作狂郭先生抬起头看他,“对,我把婚假压缩成一天了。”

“那你明天要回郭家?”
“行李都在这,我肯定还要回这里啊。”

两人说着话落座在餐桌两侧,郭文韬把自己手边的菜着意往蒲熠星那边推了推,“听蒲总说你喜欢吃这个,尝一尝合不合胃口。”
蒲熠星有点意外,“你还会做这么多菜呢?”
天地良心,他真的以为郭文韬和他一样都是分不清糖和盐的厨房杀手。

郭文韬微笑,“还行吧,在国外想吃什么偶尔会自己动手做一下。”
白瓷盘里的肉片异香扑鼻色泽诱人,蒲熠星没多想,在对方的盛情邀请下直接伸了筷子,入口的刹那却整个人都僵住了。

“...ze什么啊郭文韬你是不是故意的!”舌尖上炸开难以冲淡的甜腻,蒲熠星一双猫似的眼睛瞪得溜圆,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做瞳孔地震,“你放了多少糖啊你就是故意的吧!!”

“我不知道啊,我没怎么做过菜嘛可能是没分清糖和盐吧。”
才经历过辣椒包子辣椒粥洗礼的郭文韬满脸都写着无辜,好心地倒了杯水递给仿佛快被过量白糖齁死的新婚对象,“真是不好意思啊蒲先生。”
他嘴角的笑容很得体,“对了,我怎么记得今早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蒲熠星抱着杯子喝了半杯水,气得说不出话。
可以啊郭文韬,这就是你对“不记仇”的最新解读方式吗??

···

不管是辣椒还是白糖都是需要耗费精力准备的,一整天都在疯狂打击报复彼此的新婚夫夫着实是折腾得有点累,于是心照不宣地相互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共同履行绝不搭理对方的相处准则。

直到时针指向数字九,郭文韬抱着电脑上楼准备回房休息时,紧闭的主卧门才开了条缝。
一个套着睡衣的身影蹭了出来,是鬼鬼祟祟的蒲熠星。

“有事?”郭文韬停在他面前。
“有件小事。之前忘了问,你信息素是什么?”蒲熠星眨巴眨巴眼睛。

“朗姆酒。”郭文韬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了?”
“做戏不是要做全套吗?当然得提前准备好辅助工具。”蒲熠星一脸正直,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两个精致的小玻璃瓶递给他,“送你了,香水,小苍兰味的。出门前喷两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郭文韬莫名其妙地接过去,盯着玻璃瓶里的液体不解其意,“...送我香水干什么?”
蒲熠星看傻子一样看他,“虽然我们是假结婚,但你身上总得带点我的味道吧。不然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分房睡这个事实吗?”

于是郭文韬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结婚对象、眼前这个跋扈的Omega的信息素是小苍兰。
居然是小苍兰吗?Alpha不自觉笑了笑。

“你笑什么?”丝毫不知信息素与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蒲熠星十分困惑。
郭文韬摩挲着玻璃瓶上的浮雕花纹,“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我想象中的确有很大出入。”

“...说得好像你能把我往好处想一样。”蒲熠星忍不住吐槽一句。
该给的东西给到了,该嘱咐的话也说完了,两人之间实在没有深夜寒暄的交情,他转了转眼睛打算告辞回房结束这段对话。

“等一下。”这时郭文韬却开口叫住了他。
蒲熠星回头,“还有事?”

“只是想确认一下,蒲先生现在还没有离婚的打算吧?”
“离婚?没有啊。”

一个问得没抱什么好意,一个答得睁着眼睛装瞎。

郭文韬笑:“那就好。没事了,晚安。”
蒲熠星转身就回了主卧,哐当一声关上厚重的木门。

在敌我实力不明的情况下,只有按兵不动拉长战线才是永恒的真理。
离婚大事,果然还要从长计议。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9 15:51:0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诈: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

世代从商的郭蒲两家决定联姻的消息从半个月前被曝光开始就轮番登上各种话题榜的前三甲,无疑是M城时下最炙手可热的商界花边新闻。很多人都觉得这段婚姻荒唐可笑,认为他们不过是为了促进合作才出此下策,并且断言合作结束之日便是郭蒲两家决裂离婚之时。

不管外界如何评论,这场婚礼终究是在一个天气晴好的上午如期举行。

教堂里受邀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言谈举止间都大方得体,偶尔透露出几分你来我往的试探。郭家和蒲家不会做亏本的生意,能手握请柬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没有谁敢轻视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更衣室里。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婚礼主人公之一蒲熠星正百无聊赖地捏着一枝玫瑰晃来晃去,身后跟着无可奈何表情如出一辙的化妆师和发型师。

“小蒲总您还是再收拾一下吧,好歹整理整理发型,这可是您的婚礼啊。”
化妆师连哄带劝地把他摁回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笑得脸都僵了一半。
一旁的发型师连忙凑了上来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小蒲总,就算简单弄弄也行,不然不好向蒲总那边交差啊您说是不是。”

蒲熠星被这两人轮番上阵唠叨得够呛,只得啧了一声放弃了抵抗,“行吧,那就一切从简。”

化妆师和发型师喜出望外,连忙拿起工具开始加速干活,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之前准备好的完整妆发肯定是完不成了。不过幸亏这位不好伺候的少爷底子够优越,素妆反而更能衬托出那副好皮囊的出众美感。
他不爱打理发型,后脑勺的一簇头发有点长,于是发型师抓过一根小皮筋将它们绑了起来。

最后收尾的单边钻石耳钉嵌进耳廓时,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
“小蒲总,婚礼快要开始了,请您早作准备。”

蒲熠星应声,“知道了。”然后一指桌上的黑丝绒小盒子,“换那个耳钉。”
化妆师一愣,“可是预定好的造...”
容色清冽的年轻男人不耐烦地皱眉,语气是不可置喙的笃定,“说换就换,哪儿那么多可是。”
于是耀眼的钻石就被换成了一朵银质玫瑰,连在上面的纤细银链呈弧形垂落,又被扣进耳垂。

“小蒲总,还有十分钟,您...”门外频频催促。
蒲熠星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来了。”

另一间更衣室里,同样身为婚礼主人公的郭文韬正站在窗边严肃地打电话。

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蒲熠星不一样,郭先生今日的装束相当严谨得体,甚至每一颗扣子都扣得严丝合缝,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你再按我说的留意一下那边的动静,如果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他低垂眉眼专心致志地布置任务,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侍者脸上焦急的表情。

“郭先生,婚礼...”眼看着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侍者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出言提醒。

郭文韬抬眸看了他一眼,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对,就是这样,然后把资料复制好送到我办公室,辛苦你了。”
挂断电话后他随手把手机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彬彬有礼地对着侍者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我有点忙,幸好没有误了时间。现在麻烦你带路吧。”

侍者一边暗自嘀咕哪有人婚礼十分钟前还有心思处理工作的,一边诚惶诚恐地走在前面为他开门引路——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小蒲总虽然有些古怪但起码还算好说话,但眼前这位看起来温和无害的郭先生可是实打实的惹不起,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去触这尊大佛的霉头。

···

婚礼按时开始。

郭文韬静静看着与他身量相仿的Omega一步步走上前来,表情完美得没有一丝破绽。
被质地精良黑色西装包裹的男人肤色过分白皙,额前碎发掩盖下的星眸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淡。然而他右耳的耳钉存在感实在是很强,在疏冷之外平白添上些许掩盖不住的张扬骄傲。

但这人怎么还绑了个小揪揪?...还有点可爱。
郭文韬的目光落在对方转头时的后脑勺上,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他打量蒲熠星的同时,蒲熠星也在悄悄观察他。
说出来不怕笑话,虽然是婚礼,但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面见彼此。

眼前身着同款定制黑西装的Alpha外形非常出色,看上去随时都能收拾收拾出道当个明星。他有些清瘦的身形时刻都保持着挺拔的姿态,多数时间都安静得仿佛有意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但那张脸却实在锋芒毕露,尤其是一双眼睛,表面的温和里淬着无法让人忘怀的深邃寒意。

不愧是老爹嘴里难得一见的顶级Alpha。
粗略几眼之后,蒲熠星在心底给对方打上一个高分评价。

绝对是个从来不缺乏追求者的顶级Omega。
非常有默契的,郭文韬也暗自为自己未来的伴侣点了五颗星。

主持婚礼的神父圣洁而严肃,他看向站在一侧的Alpha。
“郭文韬先生,你是否愿意蒲熠星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郭文韬神色不变,“我愿意。”

神父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侧的Omega。
“蒲熠星先生,你是否愿意郭文韬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蒲熠星做了个深呼吸,回答时迟了一秒,“我愿意。”
郭文韬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请交换结婚戒指。”

两枚样式相同的婚戒被侍者恭敬的送上,郭文韬率先拿起其中一枚示意蒲熠星抬手。
就算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提早被家族预定好的戒指尺寸自然不会出现不合适的状况。两个人各怀心事,快速完成了这个环节,肉眼可见的同时松了口气。

“以法律所赋予的合法权利,我宣布,你们正式结合成为合法夫夫。”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蒲熠星和郭文韬已经放松下来的表情同时出现一丝错愕——忘了还有这一茬!

两位新郎面面相觑,谁也没先靠近对方一步。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和尴尬,连台下观礼的宾客里也好奇地发出些许轻声议论。

神父有些奇怪,拔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现在请新郎亲吻你的丈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豁出去了。
郭文韬一咬牙正准备靠过去,蒲熠星却突然开了口。

“算了吧,我重感冒,大喜的日子最好还是不要传染给他。”
Omega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神色无辜又自然,“是吧郭...韬韬?”
他生硬的拐了个语调状似亲密地喊他,Alpha心领神会,配合地向神父一欠身。
“我同意。这个流程可以跳过了,请您继续下一项吧。”

神父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两位新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乐得卖个面子,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圆场。没有出其他的岔子,这场戏剧般的婚礼终于平稳地走向结束。

···

好不容易挨到名流云集的晚宴收尾,蒲熠星疲惫地走向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里随手脱下紧绷的外套挂在臂弯处,还为了透气解开了领口处的一枚扣子。
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利益能让老爹出卖自己的儿子跟郭家假结婚...
觉得自己无故被牵连的年轻Omega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后脑勺的小揪揪跟着晃悠了两下。

叮地一声,抵达负二层的电梯门徐徐打开。
蒲熠星打了个哈欠走向自己的停车位,却被旁边的黑色轿车灯光闪了两下,下意识看过去。
他的新婚对象,郭文韬先生正坐在驾驶位微笑望着他。

“你...干嘛?”蒲熠星眯起眼睛。
郭文韬下了车,靠在车门旁边冲他招了招手,“不干嘛啊,就是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车,还用蹭你的?”
按理说这一晚正该浓情蜜意,但很显然这对新婚夫夫情况错综复杂,认为与对方不熟的蒲熠星并不打算接受这份好意,“郭先生请回吧,我认路。”

郭文韬仿佛早就料想到了他的拒绝,慢悠悠地开口,“蒲先生,虽然你我都清楚这个婚姻不过是做戏而已,但现在才刚结束婚礼我们就分车离开,你觉得蹲在外面的那些媒体会怎么想?第二天那些报纸上的新闻又会歪曲成什么样子?我相信你还是能权衡利弊的。”
“做戏还是得做全套,况且都要住在一起了,一辆车回去更低碳环保。”

蒲熠星挑了挑眉。
这人有备而来啊?有理有据,他还真无法反驳。
“郭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他摸了摸下巴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时对着说辞一套套的Alpha牵起意味不明的笑,“不介意我再添把柴加点火吧?”

“怎么还不出来?怕不是在停车场吵架了吧?”
“我就说他们是假结婚你们还不信,看着吧,等会儿肯定各走各的。”
“你说这被要是被拍了那他们两家不就啪啪打脸?”

十分钟后随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出,蹲守在酒店外议论纷纷的狗仔们认得这是郭文韬的座驾,立刻来了精神,端起长枪短炮准备好拍摄第一手照片。
然而从停车场出来的车只有这一辆,并且路过时,透过开了一半的副驾驶车窗隐约可以看到靠在椅背上的小蒲总本来很整齐的衬衫衣领松松垮垮。

花边新闻的始作俑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已经有人率先面红耳赤——都是成年人了谁不知道谁啊?深夜无人的停车场里,新婚夫夫孤A寡O血气方刚的...

“撤了撤了,你看你们这一个个阴谋论挺厉害,人家感情好着呢。”
不断有狗仔收起设备冷嘲热讽着离开,忍不住抱怨这破工作让他们无功而返,还不如去拍十八线男星和金主不拉窗帘搂搂抱抱的艳俗小故事。

此时郭文韬的车早已开出了一段距离。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上一路沉默的蒲熠星,对方正歪着头专注凝视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已经可以了。”郭文韬意有所指地开口,“没开空调,别冻感冒。”
蒲熠星回过神来,哦了一声伸手无所谓地扣上衣领的扣子,“谢谢关心。”

简单的两句交流后车内再度恢复寂静,该开车的开车该看风景的看风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话,看起来甚至不如萍水相逢的出租车司机和乘客的关系密切。

虽然郭文韬和蒲熠星两人都觉得彼此不过是家族利益的筹码,是做戏给外界看的假结婚,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婚房的两家长辈显然不这么认为。

踏进新房子的瞬间,单身多年的Alpha忽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小洋房该不会就一间卧室吧???

于是后脚进门的蒲熠星站在玄关,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冷漠自持的郭文韬炸毛猫一样蹿出去奔上二楼,慌里慌张得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郭文韬迅速查看了二楼确定有主卧和客卧之分后才放心地回到楼梯上,出于礼貌还是先询问拥有这房子另一半产权的蒲熠星的意见,“我刚看过了卧室,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我们要不要...”
“分房睡”三个字还没出口,拜活跃的联想思维所赐,蒲熠星分分钟误解了郭文韬的原意。

“郭先生,事先说清楚,我并不想跟你结婚。”蒲熠星往客厅宽大的欧式沙发上一坐,语气不太友好,“孤A寡O的睡一间房不好吧?还是说你对我另有所图?”

郭文韬扶着扶手,脸色一凝。
“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他皱起眉,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蒲熠星,眸光冷淡,“蒲先生自信心是不是太膨胀了?跟你结婚,难道你以为我会是自愿的吗?”

蒲熠星瞪他:“你才膨胀!你找上我家的原因我一清二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郭文韬气定神闲:“演技不错,我看你才是得寸进尺吧,你敢说蒲家对我没有利用之心?”

最终因为一句话的误会闹得不太愉快的Alpha选择了连通书房的客卧,Omega便气呼呼地拎包住进了阳台更宽敞的主卧。

蒲熠星靠着淋浴间的玻璃门咬牙切齿地发微信语音,“zou峻纬!我早晚跟这个神经病离婚!”
那边很快发回消息,“...你想怎么跟他离?不是谁先提离婚谁负责任吗?”
与此同时郭文韬坐在客卧的床边冷笑着拨了电话,“小齐,帮我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齐思钧的声音有点无奈,“你离不了吧?还是说你要英勇就义主动担责?”

婚房里大红喜字还挂在墙上,离婚就已经被两位新人提上了日程。
不过协议里写好的关于责任承担的几条事项倒是让他们犯了难。吃亏是必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亲自动手挖好坑等对方跳进来了。

隔着几堵墙,蒲熠星和郭文韬居然异口同声:“当然是诈他先提离婚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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