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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ry Christmas【郭蒲】 *郭蒲only 不拆不逆 *ooc预警 bug归我 请勿上升 *年龄操作 介意勿入 *富家公子郭x设计师蒲 summary：祝我圣诞快乐。
——————正文开始————
“Marry Christmas!”
收银员小姐甜甜的声音和地道的美音把蒲熠星的思绪从太平洋西岸拉回了美利坚合众国，从四川不会下雪的冬天回到了纽约大雪纷飞的圣诞。
蒲熠星礼貌地笑着，回应：“Marry Christmas”
美国人的圣诞过得很有仪式感，街上随处可见红绿相间的装饰，蒲熠星抱着便利店的纸袋子走在街上，在等红灯的间隙拒绝了一个华人女孩要联系方式的请求。
“小哥哥圣诞节是一个人过的吧？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们有个华人社团，很热闹的，”女孩被拒绝了也不恼，笑嘻嘻地抛出邀请，“快过年了，我们也会一起包包饺子什么的。” 蒲熠星摇摇头，哈出一口白气：“不是一个人过。”
红灯转绿，人潮开始流动，雪还在下。 “雪挺大的，小心路滑。” “Eazin？Eazin——”George忍无可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成功把望着窗外发呆的人唤醒，“你在发什么呆？我叫了你那么久都不应声的？”
蒲熠星虚焦的视线逐渐清晰，George那张混血儿的脸从一片白茫茫中显现出来，他后知后觉地笑了笑：“在想......今年圣诞要不要包饺子？”
George严肃地掰正他的身子：“Eazin，你是不是被冻傻了？还是最近的任务太重了？还是——”
蒲熠星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别瞎猜，就是有点感慨。”
“什么？”
窗外雪停了，积雪不厚，但也让街道看上去一片白，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起了水雾，蒲熠星伸出手指轻轻地画了一个圆，沾了满手的水，顺着指节淌下来。 “又是一年圣诞节了呀。”
George摇头：“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们莫名其妙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伤春悲秋’。”
对于George略显生涩的中文发音，蒲熠星不予置评，手机的日程提醒适时响起，帮助蒲熠星逃离了这个他并不想细谈的话题。
“George，今天我们要去见客户。”蒲熠星晃了晃手机，意有所指，“你确定要穿这身出门？”
混血儿抓了抓他那头栗色的卷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绒睡裤和脚踝上露出一截的花色秋衣，哀嚎了一声，冲进了衣帽间。
蒲熠星对着镜子理了理领带，看了一会儿，又把领带去了换成了一条浅色的围巾。
“Eazin！今天要见的客户是哪里人？” “中国。”蒲熠星笑了笑，“我的祖国。”
“他们几点到啊？”George扯了扯自己的西服下摆，有些不耐。 蒲熠星：“一点左右，快了。”
机场人来人往，蒲熠星悄悄地往远离George的方向挪了挪，被一把薅住：“Eazin！你别想跑！”
蒲熠星生无可恋，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个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美国人知道，不是所有中国人都喜欢喜庆的大红色的。 也不是所有中国人都喜欢金饰。
蒲熠星看着好友身上红色的西装和脖子上挂着的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想扛着飞机连夜逃离纽约。
“哎——Eazin你去哪？！” 蒲熠星：“厕所！”
不知是哪个商店，放着和圣诞相关的歌，蒲熠星走了一路，听了一路。 "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 " 蒲熠星甩了甩手上的水，走过转角。 "But the very next day you gave it away" George已经和客户见面了，他穿着红色的西服，手舞足蹈，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 蒲熠星偏头看了会儿，理了理衣摆准备上前。 正对着George的男人突然抬头，蒲熠星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全脸。 "This year to save me from tears" 那是一张蒲熠星一直以来无法忘记的脸。 五官英气锐利，脸部线条分明，就连那薄唇微微翘起的弧度都与梦中的一样。 "I will give it to someone special" 郭文韬。 蒲熠星愣了一下，飞快转身藏进转角，低着头给George发信息。 发完信息，蒲熠星倚靠在墙边，努力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忍不住又悄悄探出头去看一眼。
郭文韬彬彬有礼地笑着，刚从飞机上下来，看上去有些疲惫。 当年只被叫作“郭少爷”的人如今已经是“小郭总”了。 蒲熠星又忍不住有点“伤春悲秋”，上次见他，好像还是三年前的圣诞节吧。 那会儿头发好像比现在长一些？ 蒲熠星垂下眸子，机场里人声鼎沸，各种不同的语言混杂其中，送别的、接风的，欢笑声、哭泣声混为一体。像是个巨大无形的网，牢牢套住了蒲熠星。
沉闷压抑。
好像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真正属于这里。
他可以有流畅地道的英语发音，可以去学纽约时下最流行的穿衣搭配，可以尝试着去过属于西方人的节日。 但好像只要一看到郭文韬，他就会想起，以前的日子。
想起，他的归处，他的来处。
蒲熠星眨了眨眼，手忙脚乱地接起突如其来的电话。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说好的这次你陪我一起见客户，半路突然跑了是怎么回事？！” 光听声音都可以感受到George的愤怒，蒲熠星将手机和耳朵拉开了些距离。 “Eazin！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蒲熠星：“我发现，客户是我的前男友。” George：“……” George：“你的前什么玩意儿？” “前男友。”蒲熠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把一个组合词说得缓慢清晰。 Boyfriend Former boyfriend “反正以前也是你一个人见客户，我负责画图纸，没区别的。”蒲熠星循循善诱。 George面无表情：“那你的社恐岂不是下辈子才能治好？” 蒲熠星哽了哽，小声道：“我这又不是病理性的……”
“况且——”蒲熠星突然拔高了声音，“和前男友分手多年后的尴尬会面为什么会锻炼我的社交能力啊？！” “分手？多年？”George忍无可忍，“Stefan现在的首要身份难道不是你的客户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遥远的询问，大抵是George的声音太大引起了郭文韬的注意。
几乎是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蒲熠星就僵住了。
蒲熠星听到George强装镇静地和郭文韬解释，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助理吗？还是……爱人？
“Eazin？Eazin？” 蒲熠星低着头，回了一声：“在。” George：“……你……不会哭了吧？”
“没有吧，”蒲熠星摸了摸眼角，一点水渍留在了指尖，“就是吧……突然有点‘伤春悲秋’了。”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了。 Eazin和Stefan。 蒲熠星和郭文韬。 "Once bitten and twice shied" 形同陌路。 "I keep distance but you still catch my eye"
“他们要在纽约待多久？”蒲熠星坐在工作室里和与他仅仅只有两条街之隔的George打电话，“你们到酒店了没？” “到了，他们去办入住了。”George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蒙在被子里，“Stefan说他们谈完单子就走，他国内还有很多事。” 蒲熠星：“……我有个事儿。” George：“请讲。” “他身边的那个人，”蒲熠星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是他爱人吗？”
George：…… George：“我以为你会稍微对抛下我独自见客户这种事有点愧疚心，看来是我想多了。” 蒲熠星：“那抱歉，——所以是不是？” George恼羞成怒：“不是！你个见色忘友的混蛋！”
郭文韬啊。 蒲熠星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爱情。 蒲熠星仍记得，那是一个令人心生躁意的夏天。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郭文韬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看上去有点虚浮在表面的玩世不恭，“我觉得，我们还挺投缘的。”
蒲熠星吮了口手里的老冰棍，冰凉的汁水刺激了在夏日里昏昏沉沉的大脑。
他眨了眨眼，看着面前这个仅有两面之缘却突然问他要不要“试一试”的男人，奇异地没有觉得厌恶。
“……请问这个‘试一试’，”蒲熠星想了想，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大概是一种什么样的……嗯……关系呢？”
郭文韬随手将名片塞进蒲熠星衬衣胸前的口袋，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像是在纯粹地欣赏一件令自己满意的艺术品。
“包养关系，或者说，你更喜欢资助关系这个词？”
蒲熠星愣住了。
直白得过分。
蒲熠星后来想，他当时该拒绝的，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的，他既不缺钱，也不缺爱，但是看着郭文韬那双带了些戏谑意味的眸子，蒲熠星鬼使神差般地点了头。
大概是一见钟情？
在四川夏日的蝉鸣和热浪中，他听见自己轻快的声音响起。
“好啊。” “请多多关照？” 他们的故事以怪诞开头，以平静结尾。
“等等等，你是四川人对吧？”George翘着二郎腿半瘫在办公椅上，“我记得Stefan的公司是在北京啊？” 蒲熠星摇了摇头：“他那时是来四川旅游的。” “再等等，”George问，“你那时多大？” “刚高考完，十八。”蒲熠星用铅笔擦掉了稿纸上多余的线条。
George：…… George：“真不懂你们一个两个在想什么。Stefan那时候也才二十出头吧，包养一个准大学生？”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 蒲熠星在心里嘀咕。
“大概，他们富二代都喜欢玩的不一样的吧”蒲熠星真诚地回答。
蒲熠星总想，那个夏天如果他没有回四川，如果他没有在回校拿东西的时候遇见郭文韬，如果第二次遇见时他没有同意给郭文韬带路，是不是，他们的相遇会不一样，他们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蒲熠星笑了一声。
你看，我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与你相遇，我只是在很认真地考虑怎样才能和你更长久一些。
我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四川的夏天，闷热难耐，蒲熠星蹲在路边，头顶着太阳，被晒得皮肤泛红。
白T牛仔裤，看上去学生气十足。
郭文韬在马路对面看了会，觉得有点好笑，快步走过去把人拉了起来。
“怎么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下太阳？” 蒲熠星望着他笑，鼻尖上冒着细密的汗，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些发红，他随手抹掉脸上的汗珠，说：“怕你看不见我，特地找的最显眼的地方。”
“你是来旅游的吧，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蒲熠星说着，领着他往街上走，“怎么不说话？” 郭文韬看着他：“我想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吧。” “记得，怎么了？” “记得就好，我可不是找你当导游的。”郭文韬慢条斯理地说完，伸手牵住了蒲熠星垂在身侧的手，“这个，是我们要做的事之一。”
十指相扣，亲密无间。
蒲熠星好像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昨天的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低头去看交缠的两只手，异样的情绪填满了心脏。
不久后他就明白。
这是心动。
铅笔在指尖转了转，蒲熠星听见了雪落的声音。 “你们等会要去吃晚饭是吧？”
George点点头，问：“你真的不一起吗？”
蒲熠星摇了摇头，低头在平板上点了点，把设计稿全部发到了他的邮箱：“我不去了，设计理念我和你说过的，有什么问题发消息给我就好了，我今天留守工作室。”
“圣诞节哎，留你一个人。”George查收了邮件，“不太好吧？” 蒲熠星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中国人，不用过圣诞。”
蒲熠星再三保证不会去法院上诉他侵害了自己休息权之后，George才满意地离开，顺走了蒲熠星挂在椅背上的围巾——他最后还是听了蒲熠星的话，换了一身板正的黑西装。
稿纸上的人像已经成型，蒲熠星把画竖在眼前打量了一下，又添上几笔。
他盯着那画看了半晌，笑了笑，随手夹在了笔记本里。
再怎么画得像，都不是本人啊。
蒲熠星从抽屉里拿了一条巧克力，慢慢嚼着，微苦的可可味儿在嘴里弥漫开来，中央空调不知疲倦地响着，蒲熠星想，也许四川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北京今年也许还会下雪。
希望他能一切顺利。
“韬韬！”蒲熠星挥着手臂大喊，并不在意校园里其他人的注视，抓着书包带子欢快地奔向郭文韬。
郭文韬立在车旁，他今天开了辆红色的越野，骚里骚气的，蒲熠星围着车子转了几圈：“这不太像你的风格啊韬韬，这么……嗯……” “骚包？”郭文韬替他拉开车门，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我也觉得。”
“你朋友的车？”蒲熠星反手拉上安全带，有点好奇，“今天我们去哪儿啊？你非得开辆越野车？山间别墅？凶宅？” 眼看蒲熠星越说越兴奋，郭文韬无奈地踩下油门：“——把你拉到深山老林里卖了。” “卖给你的话，”蒲熠星笑着，眉眼弯弯，不同于平日里在学校里的冷淡，他在郭文韬面前看上去真的像个小孩一样，“也不是不可以啊郭先生——”
被郭文韬“包养”了快一年，蒲熠星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格，明明是个性子温和到有些冷淡的人，却在初次见面时装得放荡不羁，不知道图什么，蒲熠星稍微撩几句，耳根就会红得彻底。
比如现在。
蒲熠星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们之间比起包养关系，更像是普通的恋人。 但是这到底是不是郭少爷的一时兴起还未得而知。
蒲熠星放松地靠在座椅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余光悄悄去瞥郭文韬的侧脸。
没什么大问题，蒲熠星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都市变成了郊区，心情颇好，谁让我喜欢你呢？
“所以我们去干什么？” 郭文韬偏头看他，笑得温柔：“去看星星，看月亮。” 蒲熠星：“……顺便聊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然后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想什么呢？”郭文韬被他逗笑，“顺便……看个日出吧。”
“郭先生不顺便和我约个会？” “这个不是顺便，是主要任务。”
“听上去，你们以前的相处还很愉快？”George饶有兴致地问。 蒲熠星叹了口气：“你到底是有多无聊？还要在车上跟我打电话聊这种事儿？” “哎呀，这不是车程比较长嘛。”George打着哈哈，“况且天才设计师Eazin的桃色新闻，我以后要是落魄破产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蒲熠星：…… 蒲熠星：“谨言慎行，你要是破产了我也要流落街头，那个时候我的桃色新闻估计卖不出去了。” George：“也是，我要是破产了，你肯定也江郎才尽了。” 蒲熠星：你他妈能不能想点吉利的？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分手啊？”George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真，“感觉你们根本没有感情破裂的隐患啊？” 蒲熠星转了转椅子，阖眼想了想。 “没有隐患啊……”他轻飘飘地说，“换个角度想想，也许是没有感情可以破裂吧。”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兴许是George打开了车窗，风呼啸的声音嘈杂扰耳。
“Eazin，是你看不清自己还是我错了？”George慢慢地说，“你的语气和口吻都让我觉得，你是爱他的，至少曾经是吧。”
蒲熠星没有反驳，他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我可没有说我不爱他，George，爱是一个人的事儿，但是爱情可不是单机游戏。”
“我为了他去北京念大学，在最后关头改的志愿，”蒲熠星从大衣的口袋里摸了根烟放在鼻下嗅嗅，香烟的气味让他略微平静了一些，“只是因为他随口的一句‘如果你去南京的话见面会比较难’。” “我想着，南京很好，北京也很好，但是北京有他就会更好一些，最后我去了北京。” “分手后我来了美国，结束了两年留学，最后选择留在纽约，也是因为我觉得世界太小了，我怕我又在某个地方遇见他，也许是四川，也许是北京，也许是南京。” “我又想，如果我在国外，遇见他的概率是不是就会小一点？”
蒲熠星自嘲地笑了笑，把烟折了丢到桌面：“听上去还挺蠢，我以前啊就是个恋爱脑。” “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吧。”George有点无语。
“你看啊，我是爱他的，” 蒲熠星笑着，“但是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啊。” “分手是你提的？” “不是。”蒲熠星慢吞吞地说，“但是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要了个分手礼物，不亏。”
George问：“什么礼物这么好？”
雪好像停了，蒲熠星拉开窗户，看了看白茫茫的纽约：“嗯……那当然是一个很好的礼物了。”
郭文韬打开车门和助理下了车，站在一旁等George从后面那台车上下来。
“Eazin没来吗？”郭文韬望了望他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George搓了搓手，“他说没空。” “那太遗憾了。” “没事，他们艺术家都有点怪不是吗？”George笑着，心里嘀咕，你大概也不会想见到他的吧。 “来来来，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快进来吧。”George招呼两人，“这家店今天有圣诞特供哦。”
圣诞节啊……
蒲熠星努努嘴，在专业课上溜号走神，回想着后排女生上课前关于圣诞礼物的讨论。
收到圣诞节礼物……真的会很开心吗？ 这属于小蒲的知识盲区了。
在他的印象里，圣诞节那天就是吃苹果吃到吐的日子，而郭文韬好像是不过这种西洋节的。 无论情人节还是圣诞节，他好像都不感冒。
蒲熠星拿出手机悄悄地给他发信息：“你过圣诞节吗？”
“不过”那边回复得很快，大概是正好在看手机。
蒲熠星回了个“OK”，放心地听起了课。
不用给他挑礼物了，真省事儿。
“这是……？”
“圣诞快乐。”对面的郭文韬把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George，“很抱歉在这个日子和你谈工作，打扰到你和你的家人了吧？” George受宠若惊地收下礼物：“不打扰不打扰，实在抱歉没给你准备圣诞礼物，太失礼了。”
郭文韬笑笑，面色平常：“没事，我是中国人，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 侍者将菜肴一道一道地呈上桌，George好奇地问：“以前也没人给你送过圣诞礼物吗？”
郭文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领带，说：“有一个人。”
“喏。”蒲熠星递给郭文韬一个小盒子。
“这什么？”郭文韬晃了晃，“你特地到公司楼下等我就为了送这个？脸都冻红了。” 蒲熠星揉了揉有些僵的脸，扯出一个笑来：“圣诞礼物啊。我听别人说，对象收到圣诞礼物会很开心，所以我就来试试。” “所以，开心吗男朋友？”
郭文韬拍掉他肩膀上的雪，把人揽进怀里：“开心，但不是因为圣诞节，是因为你。”
那是一个缠绵温和的吻，带着雪的气息，揉进了唇舌之中，让人迷失。
“送的什么啊你？” “领带夹。”蒲熠星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有点头疼，“怎么回程还要陪聊？下次收费了啊。”
“还真是你送的啊。”George惊叹，“那你确实挺特别的，Stefan人生中第一份圣诞礼物就是你送的哎。” “那可能确实是他收下的第一份吧。”蒲熠星喝了口咖啡，皱着眉去找放在橱柜里的方糖，“反正，我肯定不是第一个送的人，他这人可受欢迎了。” “哟，听上去酸溜溜的呢？” 蒲熠星气笑了：“我酸什么，这是实话好吗？”
George没再取笑他，转而严肃了起来：“说真的，我觉得Stefan没你说的那么无情啊。” 蒲熠星搅了搅杯子里冒着热气的咖啡：“请说出你的想法。” “我拿了你的手稿你知道吧？” 蒲熠星：“嗯，然后呢？”
George压低了声音制造悬念：“Stefan看了之后说什么你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那我就可以去霍格沃兹报道了。”蒲熠星毫不给面子，“还用在工作室画图？” 被呛了一下的George轻咳了两声，说：“他说——”
“这个笔迹看起来和我一个故人很像。”
George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扯了纸擦去嘴角的茶水，忐忑发问：“是吗？”
郭文韬翻了一页，专心于手头的几张稿纸，没有注意到George奇怪的表情：“对，这是Eazin的字吗？”
“是啊哈哈哈哈哈，看样子你朋友和Eazin还挺有缘的嘛。”George干笑着打圆场，心里暗骂蒲熠星这个不争气的居然连这个都能忘。
“嗯，没能见到Eazin还是有点遗憾。”郭文韬礼貌地笑着，听上去是真的很遗憾没有见到这位性格有些孤僻的合作伙伴，但George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个生意人。
他大概只是在讲些客套话罢了。
“是朋友吗？”George不死心地追问，“额，我是说你的那位故人。”
郭文韬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轮廓柔和，眉眼间的锋利感被弱化了不少，看上去竟多了几分温柔。
“前任，算朋友吗？”
“不算吧。”蒲熠星把咖啡杯丢进洗碗池，勺子和陶瓷碰撞，叮叮当当地响了一会儿，“我觉得不算，前任就是前任了，谁会和前任做朋友啊？”
蒲熠星打开免提，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会儿，问：“你吃饱了吗？我打算煮点饺子吃。” “没有！”George把话头扯回来，“为什么啊，前任不能算朋友吗？好歹也认识那么久了。”
“我反正不能和他做朋友。”蒲熠星拎出一袋速冻饺子，“不然我大老远跑到美国来做什么？我还是更喜欢中国菜——你吃多少？”
George：“你随便放，我都能吃。”
蒲熠星把锅架上，数了数袋子里的饺子，又从冰箱里拿了一袋出来。
“你到哪了？” “二十分钟马上到。”
蒲熠星把屋子里的暖气调高了几度，笑道：“那等你回来我再下锅。”
蒲熠星挺讨厌冬天的，他不怕热，大夏天的也能穿着长袖出门，但他怕冷，怕死了。
冬天一到，蒲熠星的行动都迟缓了三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好像马上就能入土冬眠了。这种天气，比起出门，他更乐意呆在室内。
所以为什么我当初想留在南方啊。蒲熠星提着书包打开门，被屋子里的暖气抱了满怀。
“韬韬？”蒲熠星边换鞋边喊，“你今天下班好早啊。”
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蒲熠星后知后觉地摸出手机看了看日期。
12月21日，冬至。
厨房里传来郭文韬的声音：“阿蒲？来搭把手。”
蒲熠星把书包甩到沙发上，趿拉着拖鞋跑进厨房。
“你还会包饺子？”蒲熠星看着锅里饱满的饺子，惊叹道，“看上去还挺好吃的哎。” “会啊。”郭文韬浇了碗冷水进去，“要不要我教你？”
蒲熠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想起了自己在厨房闯过的祸，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有你会就可以了，我只负责吃和夸你做得好吃！”蒲熠星笑嘻嘻地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端起郭文韬准备好的蘸碟，溜了出去，生怕郭文韬缓过神来收拾他。 “韬韬——你要喝什么？” “你喝什么就帮我拿什么好了。”
郭文韬声音带笑，雾气里听的有些不真切。
如梦，似幻。
“Eazin?Eazin！”
蒲熠星回过神来，锅里的水临近沸腾，他搅了搅，问：“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怕见到他啊？”George翻了个白眼，对好友的嫌弃溢于言表。
“这个事儿吧，本来也没什么的。”蒲熠星洗了手，去拿橱柜里的小碗，“包养关系，拿钱办事，好聚好散。但问题就出在。” “我动了心。” 蒲熠星回忆：“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动了心，答应这段离奇的关系也是因为我喜欢他，一见钟情。没办法的事，这样就好像你和甲方谈生意，然后你却喜欢上甲方一样。”
“别，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那些事儿逼甲方。”George看着在水里翻滚的饺子，有些感慨，“你自从见到Stefan起就格外喜欢——‘忆往昔’——是这么说吧？看样子他在你这里意义重大哦。” 蒲熠星：“难道不是你非要问？” George：“你自己不想说的话我还能逼你不成？”
蒲熠星抱臂立在一旁：“我以前总觉得人要向前看。但一看到他，我就有种下意识的反应。” “这种反应，就像你一看到火鸡就会想到感恩节，一看到饺子就会想起新年一样。”蒲熠星及时倒了碗冷水进锅，“而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以前。”
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从前，就回忆起了四川热浪扑面的夏天，北京飘着小雪的冬天。想起了四川街头卖老冰棍的那个小冰柜上有些幼稚的贴画，想起了北京路面上积得不薄不厚的雪和路边吆喝着卖糖葫芦的小贩。 我一看见你，就又爱上了你。 这是我无法抗拒的本能反应，是你的存在给我带来的不可逆转。
蒲熠星想，也许他也曾爱过我吧。 他也曾陪我看过星星，看过日出；也曾一起数过落叶，度过四季；他也曾为我包过饺子，唱一首我喜欢的情歌；我见过他最荒唐的日子，也陪他走过最寒冷的北京……
他好像过得很好，我只是暂时无法脱身。
蒲熠星又想起了被他夹在笔记本里的那张速写，郭文韬的眉眼他仔细描绘，不是在机场那个礼貌疏离的笑，而是从前他对他温柔无比的笑意。
意气风发，爱融化冬雪。
郭文韬离开那天，蒲熠星远远地看了他很久。
George把两人送进安检后转头去找他，只见着蒲熠星站在原地，望着郭文韬离开的方向，就算他想看的人早就离开。 好像留恋过去，沉浸在过去的人，只有蒲熠星一个人。
George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抱住他：“Eazin，放下他，好好生活吧。”
蒲熠星慢半拍地在他背脊处拍了拍，虚虚地回抱住他，回应了好友安慰性浓浓的拥抱。
放下谁？
Stefan吗？
蒲熠星突然笑了。 不，应该是郭文韬才对。
雪不大，稀稀拉拉地飘下来，大晚上的，街上也不见人，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亲密地靠在一起，实际上却保持了一个陌生人该有的社交距离。
蒲熠星哈了口白气，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手，收进大衣的口袋里，他细细地看着面前刚刚提出了分手的男人，从眉眼到嘴角，从皮相望进灵魂。
“抱歉。”郭文韬抿了抿嘴，难得看上去有点无措，“你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可以和我说。”
蒲熠星歪了歪头，想，难道这就是分手费？
他笑了，和往日里一样，毫无保留地弯起眉眼，但在寒冷冬夜里显得有些僵硬。
“圣诞快乐。”
这是他们的第三年。
他们又一次看了北京的雪，细小的雪花飘下来，落在头发上，鼻尖上，眼睫上，化成了水，风一吹就冷得发疼。
蒲熠星看着郭文韬的眼睛，用想象过无数次的表情掩盖自己的情绪，企图在这场荒诞的“包养关系”中保留最后的体面。
“祝我圣诞快乐，郭文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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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8 10:00:05
蹲个后续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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