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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郭蒲】我的左眼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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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2 22:49: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郭蒲only,(确信,如果感到疑惑可以把“郭蒲only”默念三遍);

灵感源自电影《我的左眼看见鬼》;有刀(虽然被我强行HE),慎入;

正文1w+;因为能力太差,剧情没撑起脑洞、文笔没撑起剧情,OOC和bug都是我的错要拍拍我,勿上升!

Summary:若左眼能见你,若灵体能相拥,愿你平安康乐,愿世道海晏河清。

————————————————————

1.

      今日是中元节,傍晚时分日未落,便已见有人小区楼下有人在焚香烧纸。蒲熠星也刚从陵园回来,那片陵园里禁明火,他一大早去几十公里外的鲜花市场挑了许多新摘的鲜花才驱车前去,在陵园里坐了半晌,和花待了一天,染了满身的花香。只是自然的花香到底比不过人工香料,等穿过点香的楼道时,衣服上已浸上了浅淡的檀香味。

      楼道里通风不算顺畅,焚香烧纸有些呛人,蒲熠星没忍住咳了两声,但思及烟火下寄托的无望思念,到底没忍心多言,只是默默地开门进屋,顺手挂上反锁后,想了想又把反锁解开。



      六点半,如果是上班的日子这个点蒲熠星还没到家,不过前段时间他辞职了,虽然没成功,但主任给了他一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他借着这段时间回家看了父母、见了朋友,短暂地旅了游,还去见了见自家未婚夫,做完这些的他内心宁静了不少也明晰了不少。





      蒲熠星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独居的家傍晚最为寂寥,从前有猫会好很多,后来猫年纪大了走了,他工作又忙,便没再养,电视机的声音成了他的陪伴。

      蒲熠星家客厅的阳台是西向的,可以看见落日。客厅旁有个猫爬架,是旧物但没舍得扔,从前他和猫就喜欢在这看夕阳,偶尔还有自家未婚夫。

      蒲熠星把懒人沙发拖到阳台,盘腿坐下静静看了许久,直到繁星初上才站起来,拖着略微发麻的腿往浴室挪。





      砰砰响的拍门声传来时蒲熠星正在浴室放水,他回想了一下,自觉自己没欠债没结仇最近也没落工作,设定好的时间也没到,本不想理会,但哪知道拍门声越来越响,颇有一副砸烂他家门的架势。这声音实在太过扰民,怕被楼上楼下亲切问候的蒲熠星叹了口气,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浴室。







2.

      门外是意料之外的一个人。蒲熠星看着站在门口带着墨镜插着兜、招个手都宛如拍画报的长腿帅哥,疑惑:“你这几天不是要筹备婚礼吗?”

      来人一摘墨镜,瞧着十分洒脱:“不办了。”

      蒲熠星明显不信:“怎么的,你玩逃婚啊?”

      帅哥噙着笑点头:“嗯嗯,来找你。”

      蒲熠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周峻纬你思想出大问题。”

      周峻纬扼腕叹息:“还不是你说不参加我的婚礼了,那我哪能让你成功躲过份子钱,这不只好亲自来抓你了!”

      蒲熠星对老友戏瘾发作的行为十分无奈:“份子钱我早给弟妹了好吧,说实话,不然我关门了。”

      眼瞅着蒲熠星作势真要关门,周峻纬这才撑着门沿认真道:“在这边还有些东西需要置办,到你这借住几天。”说完也不管房子主人的回应,步子一滑就溜进了屋内。





      “不速之客”进屋后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十分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然后揣着手歪头听了一会就径自往浴室走去。

      浴缸里的水早已盛满,漫出的温水在浴室地面蜿蜒着流入下水道,周峻纬急忙过去把水关好,忍不住对关完大门后就着急忙慌跟进来的蒲熠星心痛长叹:“蒲熠星,水费不要钱嘛!”

      蒲熠星没好气回怼:“要不是某人拆房子似的拍门,我会忘记关吗?”

      自知理亏的人心虚地摸摸鼻子后开始眨巴眼睛装无辜,随手捏起摆在浴缸边沿的水果刀转移话题:“你用这刀刮腿毛啊?”

      蒲熠星噎了一下,抓起一旁沐浴露瓶子甩了甩:“沐浴露见底忘记买新的了,割开用,有意见?”

      周峻纬将信将疑:“是吗?”

      蒲熠星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推走:“出去出去,我还要洗澡呢!”

      “诶诶诶诶诶,慢点慢点。”周峻纬踉踉跄跄地被推出浴室,还没站稳浴室门就被猛地一合,差点没砸上他秀挺的鼻梁。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还有心思提醒,“哎,我看你里边好像没放换洗的衣服诶!”

      “闭嘴!!!”

      好的,进门不到十分钟,周公子就已成功获得逗猫炸毛成就。



      被吼了的周峻纬低头笑笑,捏着水果刀晃到茶几边,将刀插入鞘后准备拿回厨房放好,走了两步,拧眉想了想又转向阳台,打开工具间的门,把刀塞到一堆杂物下边后,才大功告成般拍拍手离开。







3.

      这个澡蒲熠星洗得很不安宁,几乎每隔五分钟周峻纬就得来拍个门,一会送睡衣一会送睡裤一会送浴巾。能送的送完后,这人又抵着门喊饿,从“蒲熠星”喊到“蒲星星”又喊到“蒲喷喷”,问他米在哪菜在哪自己要做饭。

      蒲熠星不胜其烦,最后扔下一句“再吵吵就别想借宿了”他才消停。



      等蒲熠星洗完澡出来,看见周峻纬坐在餐桌边,手里捧着一张报纸,因为低头背了光,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模糊看得出他抿着唇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蒲熠星的心莫名抽疼了一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峻纬?”

      周峻纬这才如梦初醒,下意识搭上他的手却在下一秒又触电般弹开,只是把餐桌上飘着袅袅热气的粥推到蒲熠星面前,温声道:“看冰箱里只有鸡蛋了,所以就煮了小米鸡蛋粥,先凑合着吃些垫垫肚子?”

      蒲熠星摸着粥碗无言,默默坐下,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周峻纬,对上人棕黑色的柔目后没由来地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小口小口地抿着粥,眼神却没从那份报纸上挪开。

      周峻纬注意到他的视线,略感歉意地解释:“帮你拿衣服的时候从衣柜里不小心带出来的,落在地上了,刚刚才注意到,捡起来看到头版标题,有点在意,就仔细看了看内容。”见蒲熠星点点头后收回视线专心喝粥,他才又斟酌着开口,“这件事,算结束了吧。”

      蒲熠星怔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轻声答:“嗯,他这条线结束了的,窝点端了,国内的涉案人员都判刑了,勋章我前几天也拿给他爸妈了。”

      周峻纬点点头:“他安心了。”接着把报纸叠好,看向蒲熠星,“你也可以安心开始新的生活。”

      蒲熠星没接话,只是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粥后笑笑:“味道不错。”







4.

      蒲熠星觉得周峻纬的这一趟回来是被夺舍了。



      “你好可怕。”这是抱着被子的蒲熠星。

      “哎呀,都是兄弟睡一起怎么了。”这是不肯自己睡客厅也不肯自己睡房间背后灵似的对蒲熠星跟进跟出的周峻纬。

      如此进行了五个来回,蒲熠星终于放弃挣扎,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躺:“你真的出大问题周峻纬,以前你老编排某人是醋罐,今天这日子你再作就不怕某人回来锁你喉吗?”

      床边的周峻纬正气凌然地伸出三根手指起誓:“我发誓,周峻纬对蒲熠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却很难令人信服。

      蒲熠星看着发完誓的下一秒就一咕噜滚进被子握住他手腕的人,实在很想给他一脚,可惜脚还没动,就被人预先压住了。蒲熠星咬牙切齿:“你不热吗?”

      周峻纬眨眨眼睛,样子颇为无辜,软着声音答:“我冷,不热。”

      “可是我热!”

      “那不是正好,我挨着你取暖,你挨着我降温。我真的很冷。”

      皮肤相触之处确实泛着丝丝凉意,明明是夏天对方却仿佛在寒冬的凛风里滚了一遭回来,冷得不似活物,俨然一个移动的天然空调。蒲熠星挣不脱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眼不见心为净,气鼓鼓地闭眼睡觉。



      等他气着气着睡意渐染、呼气慢慢平缓后,握着他手腕的人才轻轻松开,先是小心翼翼地抚了抚他腕间一道细微的划痕,然后手掌悄悄上移覆在他的脸上,拇指描过他的嘴唇、扫过他的鼻梁,最后停在眉眼处,一点一点揉开眉间的皱痕。

      “傻子······”

      他温柔地与他额头相抵。

      “对不起······”







5.

      “周峻纬!!!”

      这是蒲熠星三天来的不知道第几次怒吼。



      第一天他去楼下倒垃圾,回来看见周峻纬站在厨房的水槽前遮遮挡挡,走过去一看,一水槽的白色药丸,厨房地上躺着他艾司唑仑的瓶子,瓶里空空如也,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周峻纬便火速滑跪道歉:“我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想吃点药结果手抖了,对不起!”



      第二天周峻纬说为了道歉他可以包揽家里的卫生,风风火火地进行大扫除,结果他出门拿个外卖的功夫,清理卫生间的周峻纬就倒空了一整瓶新买的消毒液,他回来时被刺鼻的味道呛得几欲戴上防毒面罩,赶紧跑去开窗通风。面对他刀人的眼神,周峻纬还十分理直气壮:“那谁让你把洁厕灵藏那么好,我寻思着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肯定没有好好打扫,那我大扫除整屋清洁一遍用一瓶有错吗!”



      第三天他在网上买了一些云南鲜菇,周峻纬自告奋勇去拿,结果回来时两手空空。

      “菇呢?”

      “扔了。”

      “扔了???”

      “看了一眼好像有见手青,这玩意儿我不会做,对你的厨艺我也没那么放心,为了咱俩的安全,云南的鲜菇还是不要随便尝试为好。”

      “周峻纬我鲨你!!!”





      大抵是察觉到自己再折腾下去蒲熠星真的会把他扫地出门,周峻纬扯住蒲熠星的衣袖及时认怂,手指顺着衣袖爬上他的肩膀,讨好地给人捏肩捶背:“别气别气,气大伤身。那你再买点别的,只要不是菇,超级无敌地变态麻辣锅我都陪你吃。”

      蒲熠星无奈叹气。能怎么办,这货常年定居国外,在这除了他确实举目无亲,总不能真的丢出去睡大街吧。



      “但是!”蒲熠星坐在沙发上,右手握着手机挑菜下单支付完毕,左手曲起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暗含警告地看向周峻纬,“做菜的时候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刚来就把我水果刀弄丢了,真怕你待会再把我菜刀拍断。”

      周峻纬忙不迭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纯盯着人做菜其实挺无趣的。蒲熠星看了一会便忍不住犯困,但又实在不放心这人单独行动,最终决定上去搭把手。

      周峻纬正准备炒火锅料,听到蒲熠星的搭手申请后环视了厨房一圈:“那你帮忙把蒜瓣拍一下吧。”

      蒲熠星欣然应允,拿起菜刀后先如武侠小说中的侠者一般行云流水地舞了一套前招。周峻纬余光瞥见后轻笑一声,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菜刀拍下蒲熠星的一声“damn”就脱口而出。周峻纬以为他拍到了自己的手指,吓得锅都来不及管了,铲子一扔赶紧转身去看人。好在入眼的不是什么血腥画面,不过捂着眼挂上痛苦面具的蒲熠星也没见得有多好。

      “周峻纬你切完辣椒不洗砧板!辣椒籽飞我眼睛里了!”

      “我哪知道你拍蒜前也不知道冲一冲。”周峻纬嘴上不客气,手上还算温柔,急切却依旧小心地拨开蒲熠星眼皮查看。

      没曾想刚一碰蒲熠星喊得更大声了:“卧槽周峻纬你是不是真想暗算我!你没关火辣油炸了烟熏我眼睛里了!!”

      “对对对不起!我我马上去给你拿毛巾!”周峻纬手忙脚乱地关火,急匆匆跑去浴室拿湿毛巾。

      蒲熠星捂着眼睛摸索着走出厨房,合上门将油烟锁在里面。眼睛受刺激涌出了不少泪水,好在也因泪水的冲刷得以暂缓过劲来,右眼能够微微睁开,就是左眼因为被辣椒籽直接滑擦到还有些生疼。于是不大会wink的人被迫wink等毛巾。





      毛巾来得很快。

      就是有点诡异。



      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毛巾晃晃悠悠悬空飘到蒲熠星面前,又自己扬起往蒲熠星脸上飞。蒲熠星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又以为这一切都是濒死之际走马灯般的幻觉,直到湿热的毛巾贴上自己的脸,明明眼前空无一人耳畔却响起一声担忧焦急的“阿蒲”,他才陡然惊醒。

      蒲熠星感觉有一只手拨开了自己捂住左眼的手,力道很轻,甚至放手之前还带着安抚意味似的摩挲了两下他的手指。然后毛巾覆上他的左眼,慢慢地沿着眼皮擦拭,一点一点将火辣的痛感带走。

      但泪水反而更多了,连带着本来已经没事的右眼都滚出泪来,大滴大滴地滑过脸颊砸在胸前的浅色衬衫上,晕出深色的花。

      毛巾擦拭的动作渐渐停下、移开,光线一点点落入左眼,渐显的人影也透过蒙蒙水雾映入眼中。

      眼前人的神情陌生又熟悉。陌生是蒲熠星从未在这张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而熟悉——除了这张脸,他紧张时抿唇的习惯、他担忧时锁眉的样子、他看他时似盛星的明眸、他低声叫他时那不易察觉的浅转微扬的语调······

      都是熟悉的,即使很久远了,也不过是埋在了脑海里融进了身体里,因时间流逝而渐渐封尘。可它们就如浮光中的轻尘,哪怕只是落下一片羽毛,也能激起惊涛骇浪。



      “我擦疼你了吗?”捏着毛巾的人蹙眉轻问。



      为什么心会抽疼?为什么没有办法拒绝他?为什么他想方设法阻止自己做一些事?

      之前被他刻意视而不见的不合理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蒲熠星摇摇头,扎进了“周峻纬”的怀里,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似乎试图抓住一些曾失去过的东西:“疼······”

      突然被抱的“周峻纬”捏着毛巾手足无措,直到感受到怀里的人带着鼻音的抽泣,才僵着身子愣住。

      毛巾掉到了地上,原本握着毛巾的手环住了蒲熠星,手掌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抚,好像很多年前蒲熠星出差回家后安慰想他的小猫们那样安慰着蒲熠星。

      “很疼的话去医院看看好吗?”

      胸前的人还是摇头,揪着衣领不肯放手,带着颤抖的气音自顾自嗫嚅:“疼,t······”







6.

      等蒲熠星平静下来,早已过了午饭的点。对于方才的情绪失控,蒲熠星没做解释,“周峻纬”也没多问。只是这一折腾厨房一片狼藉,火锅底料也已不成样。“周峻纬”挽起衣袖认命地开始收拾残局,还不忘叮嘱人:“这顿你先叫个外卖吧,晚饭或者明天我再陪你吃火锅。”

      蒲熠星却摇摇头,站在他旁边小猫挠人似的勾住他的衣袖,眨眨眼睛看他,好像有点委屈又有点期待,求人的样子也很像多年前养的那几只讨零食的猫:“我吃了很久的外卖,想吃你做的,什么都可以。”

      “周峻纬”转头欲言又止,蒲熠星撞进他的眼里后却盯得更倔强,一副势必把他盯穿的架势。“周峻纬”败下阵来,露出一副永远拿他没办法的模样,浅笑轻叹:“那就还是一点鸡蛋粥垫肚子吧,晚点马上给你整几份硬菜,嗯?”





      鸡蛋粥煮好后,“周峻纬”盛了一碗,又细心搅凉了些后才送给蒲熠星,自己却没吃,转身扎进厨房开始处理晚餐的食材。

      蒲熠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捧起碗勺了一大口。从前他的工作很忙,未婚夫工作特殊也很少有机会回家,偶尔相聚免不了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但未婚夫这人在吃饭这点上一日三餐能不落就不落,就算困得睁不开眼早上也会迷迷瞪瞪地去煮个粥再滚回床上搂着他继续睡。困的时候没什么精致的心思,一般也是随意煮点粥,等睡个回笼觉醒来粥正温。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不怎么会煮粥了,黏糊糊的锅很难洗,不如速冻食品吃起来快清理也快,而且不小心把粥煮淡了后也不会有人变魔术似的从他没注意到的冰箱角落里掏出悄悄腌好的小辣椒小泡菜给他就着吃。

      鸡蛋粥还没勺两口,眼前便又蒙起白雾,蒲熠星赶紧眨眨眼睛把那点润湿感压下去,踱步进厨房点了点忙着刷小龙虾的“周峻纬”的肩膀:“你明天白天能出门吗?”

      “周峻纬”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才点头:“嗯,不是正午的太阳就行。”







7.

      天蒙蒙亮时蒲熠星就去鲜花市场挑好了花,等驱车到陵园后,天色才渐明。

      蒲熠星抱着一大捧花悠悠穿梭于墓碑之间,对着每块碑微微鞠躬致敬后放下一枝花。花放的很随机,有的是白菊、有的是矢车菊、有的是白百合、有的甚至是玫瑰,他走得也没什么规律,时左时右地乱窜,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周峻纬”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半个小时,蒲熠星终于在一块墓碑前站定,手上恰好还剩两支红玫瑰。

      蒲熠星这次没有鞠躬,只是将玫瑰花靠在墓碑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丝巾轻轻地擦去碑面上的露水和轻尘。

      这块碑没有照片,也没有任何墓志铭,只有“何清烈/士之墓”六个字。然而“何清”也只是化名,除了泥土下那一捧骨灰,没有任何可以追溯身份的信息。





      蒲熠星擦完后将丝巾重新叠好收起,然后抱膝靠着墓碑坐下,自顾自开口。



      “最后一次见到他那天,我刚好在急诊室值班。当时我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他了,那晚前半夜很安静,我就抱着手机算见面的日期、算下次看什么电影、算回爸妈家买些什么东西。周峻纬那边是白天,上着班呢就摸鱼跟我聊天,炫耀自己终于把心上人追到手了。我当时还笑他进度慢,说,我都订婚了,等我未婚夫任务结束回来就马上结婚。”



      蒲熠星抽抽鼻子,有点哽咽。



      “突然外面传来很刺耳的警笛,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有穿警服的也有便衣,衣服上全是血,我吓了一跳,以为有很多人受伤,赶紧和值班的同事跑过去,刚要检查情况,我未婚夫的师弟从人群里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张开嘴想叫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还是老同志看不下去,把他拉到一边。”



      回想彼时的场面,蒲熠星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见状,挨着他蹲下,强硬地将他脑袋压到自己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轻轻拍着安抚着。

      蒲熠星没有拒绝,闭眼定了定神才重新开口。



      “然后我就看见,人群中间的警用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有一瞬间我甚至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一个人。他的双腿十分扭曲,一开始我以为是裤子粘血黏在他腿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被削皮剥肉,乌黑的是凝固的血块,膝盖骨也粉碎性骨折。他的双手统共只剩两根手指,还有他的脸,他的鼻子被生生割掉了,脸上血呼啦咋的,根本看不出人样。”

      “可是我认得他的眼睛。我未婚夫的唇形和鼻梁特别好看,但眼睛没有我的好看,我未婚夫也认同。可我还是很喜欢他的眼睛,他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从眼里看到心里都是我。当时那双眼睛蒙了血污,瞳孔也很难聚焦了,但我依旧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

      “坐急诊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那天我才知道什么叫绝望。我扶着担架往手术室跑,边跑边喊强力针,可是老同志告诉我,D枭为了防止他痛晕过去给他打了大量的清醒剂,强力针也没用了。他硬生生熬过折磨,战友冲进去的时候,他吊着最后一口气喊我,甚至不敢喊名字,喊的是私底下的外号,如果当时他师弟不在不知道他的意思,我们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我们的订婚戒指,我画好图之后,他拿着图特意去跟老师傅学做,戒指内圈的名字缩写是他一笔一笔刻上去的。可是他出任务的时候不敢带,怕罪犯查到我,所以每次他出去我都会把他的戒指挂上项链戴在身上。”

      “老同志的话说完我唯一的支撑就没了,身子一软跌在担架上,差点压倒他。我脖子上的项链正好掉出来,在他仅剩的两根手指边。我看着他艰难地动动手指勾住戒指,嘴角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想笑,反正就此没了动静,俩眼珠子都没合上,就让我这样看着光从他眼里一点一点流走。”



      蒲熠星挡开安抚他的手后坐直,抬头紧紧地盯着这双重新有光流转的眼睛。



      “我未婚夫有时候真的很混球,第一次见面把我噎得说不出话,后来交往了和朋友玩剧本杀还坑我,就连最后也要算计我。他从前说我穿白大褂的样子特别帅,于是走之前要看一眼。他记住了帅的,结果给我留的却是那副模样。知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坐急诊不敢拿手术刀。”



      “对不起。”眼睛的主人一把抱住蒲熠星,埋在他的脖颈,闷声道歉,“阿蒲,对不起······”

      蒲熠星任由他抱着,深深吸了下鼻子,感受到自己声音稳些了才又开口:“肯承认了?”

      脖子边的脑袋动了动,声音却有点儿不情不愿的意味:“嗯······”

      蒲熠星此刻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么多,见他承认了,便主动回抱,搂住他的腰身:“干嘛要变成周峻纬的样子。”

      “想抱你。”回答的声音显得有点儿郁闷,“朋友里好像就他抱你抱得比较随意自然。”

      蒲熠星阴郁的心情被他这回答一搅和,差点没气乐:“周峻纬从前编排你真没编排错,你怎么不用你自己呢。”

      被指责的还有点委屈:“怕吓到你嘛。”

      蒲熠星叹了口气,语调软下来,声音中是不可名状的温柔,“郭文韬,是你的话,怎么样的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跟你走,也可以······”

      “不可以。”郭文韬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阿蒲,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你应该继续走,我想看你继续走。”

      蒲熠星没有继续回话,郭文韬也没有逼他,只是静静地拥抱着,直到朝阳微微展出一角,蒲熠星才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知道?”

      郭文韬把他放开,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勾起他脖子上的项链,温声回答:“嗯,我都知道。”







8.

      药理作用使得郭文韬的痛感即使远超十二级也无法昏迷、被迫清醒地接受折磨,他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支撑他不松口泄露一丁点信息等到战友的是入职时的那段誓词,支撑他那种境地下吊着一口气的是再见蒲熠星一面的信念。

      可是,当他如愿相见、燃尽最后一点生命勾住他们的戒指时,他却后悔了。

      残破的身体无法束住灵魂、被侵损的大脑也留不住意识,他飘浮到空中,眼睁睁看着蒲熠星面色煞白地昏过去、瘫软倒地差点磕到脑袋,他下意识伸手却如同空气一般穿过人的身体。





      半空中忽然又出现两道人影,一胖一瘦,手上握着一黑一白俩鸡毛掸子似的哭丧棒,瘦子探头看了担架一眼便立马缩到胖子身后:“诶呀妈呀,这玩意儿整得比车祸现场还吓鬼呀。”

      胖子淡淡瞥了一眼,嗤笑一声:“车祸是意外,这纯属人为,所以说人心之可怖、律法也难缚。”末了看向灵体状态的他,“郭文韬是吧,走,上路了。”

      标志性的哭丧棒不用多言郭文韬也知道这俩是鬼差,他不想理他们,他此刻眼里心里都是昏迷的蒲熠星,懊悔自己让他受惊难过、遗憾说不出临别遗言、忧虑他此后的人生。



      可是鬼差不讲道理,鸡毛掸子一挥就把他卷到一座桥边。桥头处支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旁边的帆布招牌上题着“孟婆靓汤”,摊子后边却坐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鬼,瞧见他们后折扇一扔,十分人热情地起身递了一碗汤:“哟,这小伙真俊呐,来来来,喝汤喝汤。”

      郭文韬这才注意到,灵体状态的自己无伤无缺。

      他定了定神,问:“这是什么?”

      “正宗孟婆靓汤!”摊主扬起拇指自夸,见他眼神落到摊子旁篮筐里的彩色小蛙上,才讪笑补充,“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瞧见了。主材,箭毒蛙,箭毒蛙汤,烧神经、断记忆、忘前尘。”

      郭文韬皱眉嫌弃:“鬼才喝。”

      摊主理直气壮:“所以你要喝啊。”

      ······

      “鬼都不喝。”



      撂完话的郭文韬开始在附近急切地转悠寻找来时路。他好了,他得回去再见蒲熠星一面,哪怕只是在梦里见一面也好,至少不要让蒲熠星最后记得的是他那样糟糕的模样。



      摊主对此见怪不怪,奈何桥头不愿离去的亡灵太多,鬼差总有办法让他们离开。

      瘦鬼差举着哭丧棒绕到郭文韬身后,准备直接敲晕灌汤,棒子刚扬起,就被郭文韬本能反应掐住手腕送了他一个过肩摔。瘦鬼差躺在地上揉腰哭嚎:“哎哟喂,这b怎么还能打我呢!”

      胖鬼差跳得老远,一副早料到此的模样,幸灾乐祸笑他:“人死那么惨,功德那么满,又和那个谁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惹他干嘛。”

      郭文韬觉得他们话中有话,可惜来不及多问也来不及深思,就被摊主一脚揣下了桥。



      “让他回吧,回去了却身后事,不然那个谁指不定就要追来咯。”



      这是郭文韬沉进河底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后触碰的是他那枚戒指,郭文韬回到阳间后灵体便附着在上面。

      蒲熠星依旧将戒指挂在颈间,郭文韬便跟着他看着他。他的葬礼很简单,没有亲友没有悼念,一同奋战的一线战友也都未出席,几个后方的老领导帮忙操办的,因为案子还没结束头目还挖到,怕被报复。蒲熠星倒是参加了,将未婚夫的身份隐藏在医院代表之下,忍着悲恸装作不相识,匿在人群里静静地看他骨灰入土。

      葬礼结束后蒲熠星去了趟他父母家,在门口踌躇了许久才敢敲门进去,但终究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扑通跪在他父母面前,声音止不住发抖:“我和韬韬的婚礼没法举行了,但以后我也会是你们的儿子。”

      从前只当一夜白头是夸张的文学手法,那日见过父母方知,原来人真的会瞬间苍老。



      从他父母那儿离开后,蒲熠星请了三天病假,谁也不见谁也没理,在家里抱着猫发呆,浑浑噩噩发了三天烧。但到了第四天却又好像被格式化后的机器人,身体和情绪上的不适似乎全都消失,只是回岗后向老师提交了调岗申请退出了临床。

      蒲熠星有医学天赋也有医者仁心,他老师对他极为看重,将他视为接班人悉心培养,此时正是发展的关键期,调岗无异于自弃前程。但老师没有说什么,签下“同意”二字后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将自己在心理所就职的同学的联系方式给了他。

      联系方式蒲熠星没用上,也没有亲友所担忧的消沉,调岗后扔保持着惯有的敬业甚至比从前更为努力,本职之外还能帮老师带带学生、整理病例、协助著书,有闲暇时间就投身公益义诊,社区村镇、福利院、禁毒所都去过也帮过很多人。他仍是“医者仁心”的他,在别人眼中他与从前别无二致,除了不上临床和他口中“一点睡不好的小毛病”外没有任何其他异常。

      可他是郭文韬,他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知道他平静外表下压抑的痛楚。他签下器官与遗体捐赠协议书,他为了在有限的时间把自身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于是用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去工作和公益,他还陪着郭父郭母去领养了一个灾害中失去亲人的孩子。

      他在悄悄地、清醒地规划着去找他的路。



      然后当案子结束、新闻报道发出的第二天,他去找主任辞职,他知道他的计划开始了。

      他瞒着所有人做最后的告别,郭文韬知道一切却无可奈何,急得在陵园里背着手晃来晃去,晃得俩来趁节日上来透气的老前辈眼都晕了,给他指了指在陵园门口冲他招了半天“鸡毛掸子”的胖瘦鬼差。



      瘦鬼差用哭丧棒在蒲熠星左眼扫了一下,郭文韬急了瞪他一眼,他忙不迭地又缩回胖鬼差身后:“妹打他主意妹打他主意!这年轻的火气咋那么旺呢!胖胖你快给他解释!”

      胖鬼差说话不正经,五句里面有三句是拐着弯损他的,他懒得理,提取出最关键的“他们能让蒲熠星看见他”,问:“需要怎么做?”

      瘦鬼差这才重新站出来:“简单,我这鸡毛掸子也给你一下,你就能随便变了,七天,七天麻溜地搞定,然后跟我们走,行吧?”

      然后瘦鬼差就照着他的肩膀来了一下,力道挺大,做鬼后他第一次感受到物理意义上的痛,很难不怀疑这一下存了多少报复的心思。

      但是没关系,他终于可以与他再度相拥。







9.

      拥抱在他们之间本是很平常的事,但这一次相隔太久,以至于蒲熠星有些记不住拥抱的温度,但是他能感受到,他们相触时,如死物般没有温度的躯体在慢慢变暖,于是他再度贴近,搂住郭文韬的脖颈,同他耳鬓厮磨。

      “那这是第四天了。”蒲熠星的声音有些低,咕哝着埋怨了一下,“你这人真是,整整三天时间你就用来变成别人气我,郭文韬你好浪费啊。”

      郭文韬下意识想反驳,蒲熠星却没给他机会:“是觉得变成心理医生就能劝得动我了是吗······”

      郭文韬摇摇头。他很清楚,蒲熠星其实比他更坚定,深思熟虑的决定一定会践行,当年学医如此、明知他工作仍和他在一起如此、现在想找他也是如此。他想了想,最终只说:“我知道你为我取‘何清’这个化名的意义。”



      海晏河清。这是他们的愿望,这是他奋斗的意义,这是他为之牺牲的原因,这是他想看的盛景。



      “郭文韬你是真的很会拿捏人。”蒲熠星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有四天,那至少,你得让我看看你。”

      “好。”郭文韬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犹豫。

      蒲熠星适时开口:“就你入职那天的样子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声,“其实我最喜欢的,也是你穿那身警服的样子。”





      朝阳完全升起,淡金色的光笼罩在他们身上,而郭文韬身上的光似乎格外耀眼些。蒲熠星忍不住眯了眯眼,等光芒散去,一身警服的英挺青年带着蒲熠星熟悉的笑容出现在他眼前。蒲熠星擦掉眼尾的湿意,扬起嘴角牵过郭文韬的手往陵园外跑:“韬韬,我曾经有一份蜜月清单,现在需要你陪我完成。”

      “好。”

      “先从看一场电影开始。”

      “好。”

      “你还答应了陪我吃超级无敌地变态辣火锅。”

      “还是不能太辣。”

      “有些人真是善变哦,昨天哄我的时候还愿意陪的。”

      “我是担心你。”

      “你说如果去玩恐怖密室的话是你吓‘鬼’还是‘鬼’吓你啊?”

      “我不怕,也不会吓人。”

      “月老庙你能进吗?”

      “没试过,去看看?”

      “嘿嘿。”

      “笑什么?”

      “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穿着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和我牵手了。”

      “······嗯,真好。”

END.



一个实在写不动正文了的收尾彩蛋:

      蒲熠星大学时很喜欢看夕阳,尤其是周五下午的夕阳,一周繁杂课业结束,淡暖的夕阳也透着宁和轻松。

      和郭文韬在一起时也很喜欢看夕阳,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沉,幻想彼此相伴相携至年老的模样。而后再看繁星初上,点缀他们守候的万家灯火。

      郭文韬走后他依旧常常看夕阳,余晖里有他们的回忆,也有他无可倾诉的思念与寂寥。

      而现在,他要在这片夕阳中与郭文韬告别,从此魂归魂、人独走。



      蒲熠星将颈间的戒指取下,套在郭文韬的无名指上,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郭文韬弯起嘴角,捏着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安慰,然后举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嘴唇贴近他的耳侧。

      “蒲熠星,我爱你。”



      好像有光随着夕阳离去,还有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蒲熠星抖了抖沾了水珠的睫毛。

      “再见。我也爱你,永远。”





一个秉着“我的cp不能be”的信念写的彩蛋:

      灵体从肉体脱离的时候,蒲熠星忍不住啧啧称奇——原来灵体的状态与去世时的状态无关的吗?我去好久没见二三十岁的自己了,年轻的自己真是帅得一塌糊涂,怪不得七老八十了还有一帮老头老太赶着给他讲对象。就是可惜自己这会儿已经寿终正寝了,那副躯体也真是老得不能用了,不然高低得诈尸回去研究研究写篇论文。



      病房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俩人影,一胖一瘦,手握一黑一白俩鸡毛掸子似的哭丧棒,蒲熠星还趴在病床边观看自家学生们给自己盖白布默哀呢,哭丧棒一挥他就被卷到一座桥边。



      桥头处支了一个简陋的棚子,旁边的帆布招牌上题着“孟婆靓汤”,摊子后边坐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鬼,男鬼旁边还坐了个盘靓条顺的男鬼,鼻梁高挺笑唇微扬,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在捣箭毒蛙,怪诡异的。

      蒲熠星呆愣愣站在那,瘦鬼差看不下去了,嚎了他一嗓子扬起哭丧棒:“干嘛呢干嘛呢蒲熠星,快去喝——”

      话没说完,金丝边眼镜鬼猛然抬头,把手里的碗扔了过来砸在瘦鬼差的手腕上,砸掉他的哭丧棒还糊了他一脸箭毒蛙汁。

      “郭文韬!你这个b鬼!我也妹真要打他啊,我都跟你说过他身份了我敢打他吗!你对得起哥哥我跟上头好说歹说让你在这等他的功劳吗!”



      瘦鬼差持续性骂骂咧咧,郭文韬全当耳旁风,两三下飘到蒲熠星面前。

      “你来找我啦。”

      “嗯,久等了。”



      原来灵体相拥也会如此温暖。

真·END

————————————————————

一些参考和碎碎念:

1.韬的伤有参考,很残忍,没忍心全参,但真的很残忍,致歉、致敬。

2.私设蒲子阴间有身份但没想好什么身份,累了,写不动了;

3.很多私设、很不专业、不忍心于是he,但现实不会因为不忍心就能he,所以,再次致敬,并再次为我的这充满无数bug和文笔有限没撑起意义的文致歉;

4.韬因为工作需要基本上不能穿警服,所以阿蒲最后让韬变成初入职时身着警服的样子,不止是因为阿蒲喜欢,还因为阿蒲想让韬能光明正大地穿上这身衣服走走看看他守护的人间。

5.没有细写了,但阿蒲后来重新回到岗位、继续未完的事业、如自己的老师那般治病救人带学生,也有好好生活、好好看韬没能看完的海晏河清。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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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5 03: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很感人,半夜看了想哭,好可惜没有写完阿蒲身分的设定啊,我从伏笔就很期待呢~(比心)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3-3-25 05:19:0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葡萄柚 发表于 2023-3-25 03:22
真的很感人,半夜看了想哭,好可惜没有写完阿蒲身分的设定啊,我从伏笔就很期待呢~(比心) ...

谢谢喜欢呀~因为重点想写的还是文韬和阿蒲的这段相聚和分别,为了让韬能留下来就给了阿蒲这样一个身份,但具体没做详细设定,我的锅ORZ。lof的评论上有姐妹说到十殿阎罗之类,大概可以参考,就类似于一个小领导这样~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3-3-27 00:12: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那个参考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太难过了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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