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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 《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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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22 22:36:3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千千鹊歌24h|10:00】大梦初醒

“如果三年之后热情还没退场,也许我们可以爱出点名堂”

周峻纬知道蒲熠星的一个秘密。

他喜欢郭文韬。

周峻纬也知道郭文韬的一个秘密。

他喜欢蒲熠星。

周峻纬:?

事情的起因是乐队演出后的一次即兴聚餐。

唐九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转场时提议去酒吧喝酒,毕竟是弟弟,多少得宠着日后才能更好地使唤。于是他们五个人边走边现场猜拳,找一个倒霉蛋负责善后。

周峻纬信心满满地加入战局。

然后荣获倒霉蛋头衔。

唐九洲笑到打鸣,差点就当街敲锣打鼓外加拉横幅了。

周峻纬:咬紧牙关微笑.jpg.

也许是因为那场演出很成功,也是两个月以来收入最多的演出的缘故,那天晚上大家格外疯。于是后来包厢里的画风变成了——

唐九洲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一会儿说自己太喜欢打鼓了要打一辈子鼓,一会儿又说打鼓真的好/他/妈/累,中间还夹杂着抱着一脸慈祥的齐思钧痛哭一边讲述辛酸队史。

“呜呜呜,我们刚组的时候可太惨了,什么活都干,我一个鼓手给人切水果呜呜呜,小齐哥好好的贝斯跑去主持婚礼,蒲哥当不了主唱去当销售,峻纬当键盘手没人要还得去婚礼当气氛组,你说你当个键盘手还干不过贝斯呜呜呜,连韬哥都得去找副业呜呜嗷呜——”

唐九洲喝醉后话异常多,似乎要把这两年的不甘与失意倒个干净,周峻纬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衣角从哭成悲伤蛙的唐九洲手里的手里抢了回来,语重心长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呢傻孩子,齐思钧那是本来话就多,当贝斯手快憋死他了,什么叫我干不过他,还有——”

他笑着拿出手机,指了指上面的“录音中”三个大字,慈祥道,“你刚说的我都录下来了,快回家洗洗睡吧,你能不能活到明天晚上还是个变数呢。”

还好唐九洲只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还保有最基本的智商,一听这话立刻又被唤醒了一些回忆,顿时怂巴巴地缩了回去,在角落蜷成一团,以期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周峻纬看着这一包厢的醉鬼,头疼地闭了闭眼。

郭文韬倒还好,喝到一定程度就坚决不再喝,现在正专心致志地吃果盘解酒,齐思钧也还不算麻烦,只是一直对着手机上刚搜出来的相声节目瞎乐,那认真的架势宛如当年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看得周峻纬十分有危机感。

比较麻烦的是蒲熠星和唐九洲。

蒲熠星也不知道平时是有什么心事,就对着没歌的麦克风一个劲儿唱,一首还没唱完就无缝衔接下一首,仿佛唱串烧上了瘾,也不知道当主唱是怎么委屈他了。

唐九洲就在蒲熠星的面前一坐,眼睛里跟闪了星星一样炯炯有神,在底下拼命鼓掌喝彩,时不时还来一段激情演说,两个人搞出了演唱会的气势。

没办法,愚公移山也得挪。

倒霉蛋周峻纬苦口婆心半天,终于劝动了一心投身于相声专业的齐思钧,以“这车是送你去德云社的”为由,在司机师傅震惊的目光中把齐思钧骗上了出租车。正绞尽脑汁想如何中止蒲大明星的演唱,或许是面部表情太过扭曲,想到一半就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打断了。

郭文韬面色已恢复了正常,说话也条理清晰:“这都后半夜了,蒲熠星正好和我住一块,我带他回去。你走两步给九洲带回家就行。”

“行吧。”或许是刚刚劝哄齐思钧烧了CPU,周峻纬脑子一滞就答应了下来,甚至没细想郭文韬话里的深意:“你是刚搬家搬到阿蒲对门了是吧……那我把车牌号发你…不过他现在挺亢奋的,你控制得住他吗?”

“可以。”郭文韬笑了笑,俯下身在蒲熠星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话音落地的瞬间,蒲熠星全身都僵了僵,随即肉眼可见地安分了下来。

周峻纬:???

啊???这是什么封印咒文吗?

他突然就对那句话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好奇。

只不过郭文韬似乎不想回应他热切的眼神,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回身把蒲熠星的手臂带到自己肩上,青筋毕露的手臂揽着人的腰就往外走:“那行,拜拜峻纬,回头见。”

周峻纬:生活一下就失去了光彩.jpg.

他愁眉苦脸地结完账,把账单发进一个叫“蒲熠星与狗不得入内”的5人小群里,然后带着唐九洲往不远处的小区走。

唐九洲估计是真的被切水果委屈坏了,一路上都在叭叭瞎聊,从峻纬你搞乐队的初衷是啥到今晚月亮真亮真圆,明天估计是个好天气。话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愣是没给他一点插话机会。

周峻纬一路上“嗯”得心累,所以当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的时候他是庆幸的。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点开了消息。

做了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现在想来,他宁愿把手机当场摔了也不愿意看那消息。

与狗齐名:周峻纬

与狗齐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与狗齐名:我喜欢郭文韬

周峻纬手猛地一抖:?

尽管这个备注名实在别致得独一无二,他还是点进那人的头像确认了一下。

嗯,确实是蒲熠星。

蒲熠星喜欢郭文韬……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消息,另外一个人的消息又来了。

文韬:峻纬

文韬:告诉你个秘密

文韬:我喜欢蒲熠星

周·秘密接收者·峻纬:……

你好,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周峻纬盯着聊天框麻木地缓了几秒,猛然反应过来,抬手给郭文韬回。

你指尖跃动的音符:不是我草

你指尖跃动的音符:那你说你们住一块是什么意思?对门?

这次郭文韬的消息回得很快

文韬:不是啊

文韬:字面意思上的,住一间房,睡一张床

草。

周峻纬猛一个踉跄。

他想了想,还是给蒲熠星刷了三行蜡烛。

嗯,算份子钱。

也算对曾经那个纯洁地以为主唱和吉他手只是竹马好兄弟的自己告别。

被迫成熟的小周同学沧桑点烟。

其实郭文韬也没夸大。

他们从天南海北奔赴到同一个城市,从网络乐队变成线下乐队也没多久,郭文韬因为离职交接的一些问题还耽搁了几周,终于到的时候其他人都找好地方住下。

他和蒲熠星算半个发小,蒲熠星父母忙于生意,常常出长差。从小到大一起住都是常事,想想找房子还要花不少时间,他干脆就住到了蒲熠星租的房子里。

只是……肯定是带有私心的。

对面的周峻纬在他发的那句话后就没了声响,多半是被震惊到了,郭文韬无声地弯了弯嘴角,侧了侧肩,让半梦半醒的蒲熠星靠的更舒服些。

家里离酒吧并不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楼底,郭文韬付了钱,扶着蒲熠星出了车门。

出租屋的楼梯实在窄小,两个人并行都有些拥挤,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迷迷糊糊不甚清醒的醉鬼,郭文韬叹了口气,认命地把蒲熠星背了起来。

喝醉的蒲熠星比起平时理性的乐队主唱多了几分柔软,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温热,趴在人背上的时候瘫着手脚软绵绵的,下巴枕在郭文韬颈窝里,像一只没骨头的小猫。

郭文韬僵了僵,笼着人膝窝的手不自然地收了收,继续向楼上走去。

蒲熠星呢喃了几声,侧头贴上了郭文韬的侧颈,动脉在他的唇下鲜活地跳动着,勃发着生命的潮水。

蒲熠星静静睁开眼,浓深如墨的眸子里丝毫不见醉意,在月光的照耀下晦涩不清,盛满克制与情欲。

“咔”,钥匙转动,门锁轻响了一声,大门慢慢打开,郭文韬轻呼了一口气,带着蒲熠星进了门。

家里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给黑白的家具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郭文韬刚想把人放到沙发上去煮解酒汤,松松环在脖子上的手臂却突然收紧了一点,身后的人贴上他的耳根,吐字间还带着酒气,但咬字发音无比清晰:“郭文韬,我没醉。”

郭文韬猛然愣住。

蒲熠星轻手轻脚地从他背上下来,绕到他面前,无比自然地把他推坐在沙发上再/跨/坐/到他的腿上:“为什么?”

明明是个缠绵悱恻的姿势,他们俩做起来却像是一对仇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火药味。郭文韬自嘲地笑了笑:“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挡酒,为什么主动说带我回家,为什么在我和周峻纬说喜欢你的时候也和周峻纬发一样的话,为什么说我们住在一起,为什么说那句话!”蒲熠星眼眶红了一圈,强装着镇定。

喝了那么多酒,他本来应该醉的,他也确实醉了,可郭文韬在酒吧在他耳边说那句话时他就彻底清醒了。

郭文韬说,阿蒲,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

距他表白心迹已经三年了。

蒲熠星其实很早就喜欢上了郭文韬。

十几岁的少年心高气傲,郭文韬比他大几岁,性子又温吞,他从小就喜欢和郭文韬待在一起,没喜欢过什么女孩子,他也没觉得不对,只觉得自己沉迷学习和游戏,没时间情窦初开。

直到高中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一场让人脸红耳热的梦,梦里压在他身上低喘,带给他/欢/愉/与/情/动的人,是郭文韬。

他从梦里醒来,没顾得上整理自己,只慌乱地给那时已上大学的郭文韬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郭文韬低哑的声音带着点睡意,从千里之外响起:“喂?阿蒲?”

他没应声,只是听了会郭文韬的声音就挂断了电话,对郭文韬紧接着发过来的数条消息只回了一个“没事”。

自那以后,一颗名为爱意的种子在他心中默默生长,他开始无法控制地躲避郭文韬大大方方的接触,开始排斥和郭文韬睡同一张床,害怕在无意之中露出端倪,连朋友都做不成。

毕竟郭文韬就是那种最吸引女孩子的性格,他凭什么去阻挡郭文韬的幸福。

郭文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逃避,他开始沉默,把选择权交给蒲熠星,无论蒲熠星怎么决定,他都会同意。

蒲熠星曾经在遗憾和不甘中小小地庆幸过,还好他没有忍不住表白,还好他没有露出破绽。

还好,他没有阻隔郭文韬的生活,没有给他带来困扰。

只是他少算了一点,爱意并不会在时间里消失殆尽,只会在沉默中愈演愈烈,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枝桠繁茂,疯长出心房,每一片叶子都叙述着一抹无言以对的情愫。

那是大一放假的夏天,他刚接触乐队不久,回家刚好遇上刚刚毕业的郭文韬,不知是一时兴起还是欲望作祟,他在一个深夜敲开了郭文韬的窗,两个人带着几罐啤酒一起跑到天台上,郭文韬弹吉他蒲熠星唱歌。

这是他们第一次表演,怀揣着难言的爱意。

那是一个和今天一样的月圆之夜,月光像流淌的瀑布,笼罩着尘间万物,也许是酒意上头,也许是月色刚好,也许是郭文韬笑着看他时眼里的光亮得璀璨,只装着他一个人。

总之他没忍住。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想说这些年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想说他不是真的想疏远他,想说他的逃避和排山倒海的歉意。

可是真到了那时候,他只能在无言中轻轻说出一句:“哥,我喜欢你。”

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大没小地管郭文韬叫韬韬,叫哥的情况少之又少,所以郭文韬甚至是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蒲熠星在说什么。

面前的少年一直半低着头,顺理成章地错过了郭文韬眼里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占有欲和欣喜。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瞬息之间就被郭文韬完美地掩饰过去,片刻间的不管不顾被理智压过。

郭文韬喜欢蒲熠星的时候早得多,早在蒲熠星还对自己的感情懵懂不清时他就清楚他喜欢蒲熠星,不管是蒲熠星的小傲娇还是仅对他一人的撒娇,他都喜欢的要命。

可等到蒲熠星真的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喜欢时,他又退缩了。

两个男人在一起会引起什么流言蜚语,没有稳定经济收入的生活会有多拮据,一开始的爱会不会在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中被彻底磨灭。

无数的顾虑涌上心头,冲刷着他的勇气。

最后他只是在沉默里摸了摸蒲熠星头顶翘起的呆毛,哑声道:“如果三年之后热情还没退场,也许我们可以爱出点名堂。”

那之后他们各奔南北,在忙碌的生活里共同压抑同一份感情。

直到一年多后的一天,蒲熠星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

阿蒲:韬韬,我想组建乐队,现在还差吉他手。

他接受了蒲熠星的邀请,话语间就像不记得那三年之约,也没有再提起那个晚上。

直到今天郭文韬半醉时说的那句话,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只手,彻底放出了两人心底的思念。

蒲熠星强压着哽咽,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文韬:“所以,郭文韬,三年了,你想说点什么吗。”

郭文韬缓缓扶上蒲熠星腰侧,抬头贴上蒲熠星浅色的唇畔:“……我爱你。”

三年前的那些顾虑并没有消失,但他不想等下去了。

“我爱你,一直都是,从未改变,从未退缩。”

温热的液体滴下,蒲熠星在郭文韬掠夺性的吻里含含糊糊地呢喃。

“我也爱你。”

周峻纬猛然打了个喷嚏,电话那边的齐思钧“嗯?”了一声,问到:“咋了,着凉了?”

“……应该没有吧。”周峻纬狐疑地揉了揉鼻子:“刚刚突然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可能是错觉吧……”

一周后,beast乐队新专辑主打歌的贝斯旋律终于录制完毕。

齐思钧满头大汗地从录音室冲出来,迎面对上的就是在电脑前贴贴的小情侣和在椅子上挤成一团的周峻纬和唐九洲。

齐思钧:……

齐思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可以了,知道你俩再续前缘情正浓,那也不至于我录音你俩贴贴吧,歌词还没写完呢蒲熠星。”

“嗨呀小齐你急什么。”蒲熠星搭着郭文韬的肩回过头,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阴阳怪气:“那不是相信你的能力嘛,反正这么多遍了也不会出错了。而且我们不正写着歌词嘛,来来来,看看歌词还有什么问题没,没问题就可以准备填乐队成员名了。”

他微微侧身靠在郭文韬怀里,露出电脑屏幕上刚刚和郭文韬一人一行写出来的歌词。

《醉生梦死》

你想解读什么

读我贫瘠的野 喉咙里的青雀 胸口的银杏叶

赢弱的羔羊蹒跚在烟雨迷蒙的江南

荒墙上挣扎着缠乱的荆棘

失明的黑乌鸦嘶哑着盘旋

四处茫茫

东方一轮金丝自云层之上虚无

今夜欢愉

我想 野火焚身

看你虚幻的梦 脖颈处的青筋 手心的炙热

凶猛的野狼奔跑在荒凉孤寂的野

月光下平静流淌着的溪流

赤蓝的金腰燕于云间朔回

孤注一掷

寰宇一片漆黑 自时间之外寂灭

醉生梦死

键盘轮流被敲击,在下面补上了几行字。

beast乐队

主唱:蒲熠星

吉他:郭文韬

鼓:唐九洲

键盘:周峻纬

贝斯:齐思钧

地下的那束光终于冲到了地上。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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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30 12:51:2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呜呜呜写得好好,三年并没有让两个人的爱意退却反而更加浓厚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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