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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夜话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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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郭蒲】非典型情侣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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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8-1 19:56: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来回顾啦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2-7-31 10:33: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好看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14 00:05:0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07.我对象是个金融民工

  尸体冷冰冰的,颇为凄惨地躺在金属台上。那是个一米七多的男性Beta,看上去很平凡,属于掉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所以他是被砸死的。”郭文韬戴着口罩,皱眉看着死者头上的凹陷。现场调查得差不多,尸体也被运了回来。
  “目前来看是的,”法医瞥了瞥五官都要挤成一团的石凯,“要是实在受不了这味儿,出去呆着也行。”
  石凯摇了摇头,非得杵在法医室当个沉默的棒槌。
  郭文韬没劝他,石凯还没跟过几个案子,总得适应,再说这尸体不比上回那具完整多了?
  “伤口处的白色碎屑是石膏。”法医解释。
  “他是被石膏砸死的?”郭文韬凑到伤口处细看,“从后方……由上至下。”
  等他和石凯出了法医室,出去调查的警/员也查出了死者身份。
  死者工作的单位是离案发地点不远的一处小学,在城市边缘的镇上。失踪没多久,直到有警察找过去才晓得出了事。警员带着校长过来认了一下,确定是那个失踪的小学老师。
  “他是个很负责的老师,”校长叹气,“是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教语文的。这些年他连请假都很少请,更别说无故旷工……没想到是出了这样的事儿。”
  校长看起来还挺难过的:“小郑小的时候就在我们学校上学,后来大学毕了业,考教师的时候又考的我们这儿。他对这个学校挺有感情,老教师们也都很喜欢他。前几年老校长退休,到现在他还经常去老人家家里看看,逢年过节的老校长还会留他吃饭。真的是个好人。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在两天前晚上,是工作日晚上,校长不清楚那天受害者是几点离开学校,再加上受害者本来就是单身,父母也在前几年去世了,家里没人,郭文韬决定去学校看看。
  郭文韬午饭还没吃,开着车跟石凯一起去了那个小学。小学不大,每个年级只有五个班,每个班三十来人。
  刚到中午,小学里有孩子一窝蜂地涌出来。路窄,小孩子又调皮,大多不怎么避让车,到处乱窜,再加上镇子上的路本来就窄,把郭文韬给堵在了路上。他倒是也不急,手指轻敲方向盘,像是在发呆。
  石凯也没吃饭,忙活了一上午早饿了,扒着车窗往外瞅,看见路边不少卖小吃的,炸串摊前围了一群小孩,吃得嘴上全是油,手上的油则随意地擦在了肥大的校服外套上。有个小孩拿了串糖葫芦边走边吃,差点儿拿竹签子划了他们的车。
  郭文韬往外看了一眼,低头给蒲熠星发了短信,说他中午和晚上都不回家了。
  校长提前联系了一下跟受害者同一办公室的老师,他们还没走。
  他们先去了五年级二班,一个班干部正带着其他两个小孩画教室后面的黑板报。这仨都是小女孩,为首的那个扎着小辫,绑着个红色蝴蝶结,眼圈也红。她旁边两个小女孩正劝她:“别难过了,等郑老师回来,咱们给他说。郑老师会管徐小丰的。咱们重画就好,我们陪你。”
  石凯一阵唏嘘,小女孩们口中的郑老师没办法再回来帮她们了。她们的班主任早两天就凉透了。
  他们见到了替死者代课的女老师,是五年级一班的代课老师,挺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
  “那天啊,五年级一起做了个单元测试。郑老师平常都不把卷子带回家改,那天晚上大概是留在学校改卷子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女老师把头发往耳后整了一下,“第二天我在他桌上看到卷子了,没改完。”
  女老师找出那摞卷子给他俩看:“我改完了,打算明天发下去的。”
  “办公室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吗?”石凯问她,“比如比较乱,看上去有人在这儿打过架之类的?”
  女老师摇摇头:“没,跟往常一样。”
  石凯翻了翻卷子,批改字迹有两种,大概一种属于面前这位女老师,另一种属于死者。
  小学生的语文卷子不难,也没有太多非常低的分,但总有小孩不走寻常路。
  石凯正好看到一道情景模拟题,小明说他不喜欢学习,不想做作业,你该对他说什么。
  有张卷子那道题目底下板板正正写着:就算你对我说这些,我也不会把作业借给你抄的。
  石凯:……行吧,这孩子还挺正义的。
  “你们学校有什么石膏制品吗?”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文韬问那名女老师。
  女老师第一次亲眼见长相这么出众的男性Alpha,而且早先校长介绍过这是市局刑警队的队长,年少有为,她本身年纪也不大,郭文韬一跟她说话她就红了脸。
  “我想想……美术教室是有的,每周五孩子们会有社团活动。”
  那教室其他的时间基本都等同一个摆设,没人会为了上节美术课专门跑到那儿去。教室位置偏僻,校长找来钥匙开了门。
  美术教室靠墙的台子上摆了一排石膏像,看起复杂程度,估计也没几个小学生会画,摆起来纯粹是为了应景。现在有个位置空了出来,很明显少了一个,突兀的很。瓷砖缝里有没处理干净的石膏像残渣,还有黑红色的痕迹,大概是血。
  石凯打回了局里,叫痕检的人过来一趟。
  “这边教室都没安监控,”校长尴尬地说,“走廊里和另外一些教室和办公室的监控坏掉了,还没换。前段时间有学生丢钱的,因为没监控,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美术教室和办公室都是保安锁的。那是个老大爷,在这个学校看门看了二三十年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太好使。八九点的时候溜达过去,看屋里没人,就都锁了。
  “办公室我去的时候没关灯,我还专门进去关的灯呢,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忘了。”老大爷提了一嘴。
  哪儿是忘了呢,石凯想,估计那个时候受害者就出事儿了。美术教室在一楼的角落,五年级主科的办公室在五楼,他是自己过来的吗?如果是自己过来的,他来这儿干嘛?
  “这里离发现尸体的树林挺近。”郭文韬突然说。
  “啊?”石凯有些茫然,不知道队长是个什么意思,“是挺近的,所以才会扔那儿吧。”
  郭文韬摇摇头:“这才奇怪。如果要抛尸,为什么要扔在那么近的地方?反正都要扔了,何不扔的远一点儿?这本该是为了掩藏尸体,纵然被发现了,也得让人不好找到死者身份才好。可是这个距离,我们在一天内就找到了死者身份和疑似的案发现场。”
  石凯这才觉出不对来:“是太奇怪了……”
  郭文韬围着校园转了一圈,离美术教室不远的地方没有围墙,出去是个废旧的工地,只有铁皮遮着。前段时间下暴雨,风也大,铁皮愣是被掀了个角,可以钻个人出去。
  昨天刚下过雨,估计有用的痕迹没留多少了。
  离开前那名替受害者代课的女老又追了上来。
  郭队的魅力果然大啊,石凯感叹,在郭文韬反应过来之前上前一步,摆出特别严肃的表情把那位女老师拦住了。
  “抱歉,我们队长有对象了。”肯定是想要微信吧,绝不可能的,我就是那么贴心,为队长阻拦麻烦。
  女老师颇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又怎么了?我只是想起来一件事要说。”
  石凯:……对不起,是我不够专业。
  女老师上前一步,站在了他俩面前。
  “郑老师是有男朋友的,”女老师说,“他没主动提过。我前段时间见到过,他男朋友在学校门口等他。长得挺好看的,个子也高,开的车也很好。我问郑老师的时候,他才告诉我,那是他男朋友,刚在一起没多久。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郭文韬打开车门时还在跟局里打电话,突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聚在自己身上。他皱着眉看过去,看见一个穿着校服外套的男孩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看他,黑胖黑胖的,还挺壮实,脸上贴着个创口贴,估计是小学里的学生。
  男孩与郭文韬对上视线,赶紧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学旁的门面房后面。
  石凯坐在副驾驶,打了个哈欠:“怎么了,郭队?”
  郭文韬看着男孩消失的方向,摇摇头:“没什么。”
  
  “你可真能耐,还假结婚。”刘小怂连连咋舌。
  彼时蒲熠星正坐在个烧烤摊上,被熏了一身烤肉味儿,左边一个JY,右边一个刘小怂,颇像被审讯。
  事实上也确实是……刘小怂还是为了这事儿专门坐飞机跑过来的。明明还经常联系,怎么就悄没声地结婚了?
  “那不也是没办法嘛,我也不想这么倒霉的。”蒲熠星闷闷地喝了一小口啤酒。
  “你一个Omega,跟个Alpha住在一起也确实胆大。”JY感叹。
  “没事的,他对信息素也不敏感。”蒲熠星说。
  “这是重点吗?!”刘小怂拍桌子,“他万一骗你呢?就算他真的对信息素不敏感,天天鼻子堵,那说到底还是个Alpha啊!”
  蒲熠星无话可说,又拿了个串,结果被JY直接夺下了。转头想重新拿一串,刘小怂极为默契地把盘端走了。
  太过分了吧这也,说好了请我吃饭呢?吃空气哦?
  “你回答了问题,再把串给你。”刘小怂把着那盘子不放,完全不像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太幼稚了,怎么那么幼稚啊怂哥?
  蒲熠星扭头就喊老板,再加二十串羊肉串,想了想,又加了几串烤鱼。
  JY瞅他一眼:“什么时候把你对象叫出来见见?不是连麦,亲眼见见,我看看他靠不靠谱,能不能把我好弟弟交给他。”
  蒲熠星还在等串:“不行哦,他最近加班的,太忙了。”
  刘小怂气得牙痒痒,觉得他这就是在糊弄自己和戴士:“怎么了,你那对象这么忙,出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他干什么的?”
  “金融民工,”蒲熠星说谎连个磕巴都没有,谎话张口就来,“搞信托的。”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就跟真有这回事儿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打过草稿。
  “真的假的,”刘小怂狐疑地看着他,“搞金融的啊?”
  蒲熠星仗着刘小怂对金融没什么了解就开始胡说八道,给自己的法定结婚对象编了一堆光鲜亮丽的履历,还说郭文韬是金融和数学双学位,照着小言男主的配置一通胡编乱造。有剧情有细节,跟个小说一样,把郭文韬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刘小怂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自己这个弟夫那么牛的吗。
  “那他怎么一直拖到了现在啊?”刘小怂发自内心地疑惑。
  蒲熠星总算吃上了刚上来的烤串,满足地鼓着脸嚼嚼嚼,随口说:“谁知道啊,性/冷淡吧。”
  
  忙了一天的郭队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顶上了“性/冷淡”的名头,脑子正被案子搞的一团乱。他午饭和晚饭加起来就只吃了个干巴巴的面包,昨晚上一直在跟瓜蛋斗智斗勇,早上又起得早,回局里的时候被一群年轻力壮的警员响亮的呼噜给吵走了,凌晨又赶回了家,行进颇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
  他困得头昏脑胀,却还记着轻手轻脚地开门,怕吵着家里的另一个人。
  他灯也没开,一路摸索着往次卧走,瞥见主卧的门缝里没有光漏出来,觉得蒲熠星大概是已经睡了。
  郭文韬开了次卧的门,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扔到床上,眼睛也没睁,往边上挪了挪,钻进了被子底下,感受到被窝的温暖,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
  入睡前他感觉到不知道那只猫在闹腾自己,拿毛绒绒的小爪子踩他搁在枕头上的手。
  郭文韬挥了挥手把猫咪赶跑,睡着前依稀闻到鼻翼萦绕着一股浅淡的草莓冰淇淋的味道,就连睡梦中奔向工作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些。
  完全没注意到床上还窝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2-7-12 00:09:1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来啦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2-7-5 22:23:4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老夫特看了在来看一遍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4 11:09: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06.叮,您的保护者已到账

  “韬韬!你、你背后……”
  蒲熠星的声音都在发颤,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俩的角色面对面站着,彼此都看不见自己背后的黑暗里隐藏着什么。
  游戏的背景音乐听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吓人,是少女清唱的歌谣,夹杂着她的清脆笑声。再配上古朴的、让人摸不清构造的老宅,作为恐怖游戏算得上是质量不错。
  但队友着实闹腾,恐怖气氛消散了不少。至少火树老师惊恐的尖叫听着确实好笑。
  蒲熠星的直播间里弹幕至少有一半是一连串问号,剩下的大多是“你还是个人吗”。蒲熠星直播一向出镜的只有手,顶多再加个下巴,面上的表情压根瞧不见。
  蒲熠星说谎不打草稿,郭文韬的角色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直播间里的粉丝看得清楚得很。
  他不清楚郭文韬胆大不大,但他对自己忽悠人的本事还算有些自信。再说,他之前问过郭文韬了,这位生活规律热爱工作的郭队长并没有玩过恐怖游戏。既然从来都没玩过,那么被吓到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蒲熠星坐得离郭文韬不远,想笑也只能憋着,都快面部僵硬了。
  谁知道郭文韬淡定地说了句:“是吗,你背后也有东西。”
  看来韬韬不信我,是在学我骗人啊,我哪儿会被这吓到,说谎时语气也要有点儿感情的好吗……蒲熠星操纵着角色转身,结果遭遇女鬼贴脸暴击。
  蒲熠星:!!!原来不是骗我的是吗!
  直播间里只有女鬼的凄厉尖叫,森森利齿间还有残留的血肉,下一秒画面就变成了一片血红。弹幕里清一色的鬼哭狼嚎和感叹号。
  蒲熠星:……
  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队友“死亡”的消息,顿时笑得打跌。
  “不行啊喷喷,你这还游戏主播呢,怎么上来第一个就死了呀?”
  “你还说要带人家韬韬起飞呢,你这可倒好,真起飞了,一个人飞天堂去了。”
  “你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仨人一唱一和,蒲熠星心如死灰,一个人失去所有装备回了复活点。刚踏出去没几步又遇上了他家另一只鬼,赤手空拳的他当场被送了回去,怎一个凄惨了得。
  蒲熠星暗暗磨牙,心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回自己出去总不能再被鬼装上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探头探脑,确定了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因素才走出来。
  “韬韬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
  郭文韬四下转了转,连自己是在这座大房子的几楼都没搞明白。
  “走廊里有个花瓶……好像还有个会客室。”他斟酌着开口,尽力把自己所处的环境表述得清楚一些。
  蒲熠星把之前走过的路线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直播间的观众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完全不符合郭文韬叙述的一条路,着急地提醒,主播却愣是没注意到。
  “知道了知道了,我过去找……”
  蒲熠星话说到一半就没动静了,郭文韬疑惑地转头看他,见这人已经把自己团到椅子上去了,不声不响的,只是缩了缩脖子,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委委屈屈地说:“这鬼真是好大一家子哦。”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说火羽以一己之力探索出了房子里所有的鬼,体验了绝大多数死法。古有神农尝百草,今有火羽遇百鬼,简直太妙了。
  “好弟弟,怎么回事呀好弟弟,你这一上来就死了三回了,你不是游戏主播吗。”
  “还说要保护别人呢,唉。”
  “你这可太厉害了。”
  郭文韬是唯一一个没发出动静的。倒是笑得挺开心,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蒲熠星看到他这样更生气,觉得自己身为一个游戏主播,在对方眼里的形象估计就在这一次毁掉了。这根本不是我的真实水平好吗,谁知道我这次这么倒霉的?还老遇上死胡同,跑都没地儿跑。不然就我这走位,鬼追的上我?
  郭文韬看他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觉得这人更可爱了。
  “没事,一会儿我保护你。”
  郭文韬这话刚说出口,那个刚把蒲熠星送回复活点的鬼迎面朝他过来了。他没怎么玩过游戏,操作不太会,角色转过身慢吞吞地走,跟鬼的距离越来越近。
  “怎么跑啊?”郭队发出游戏小白的疑问。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懵了,没搞明白“怎么跑”算是个什么问题。
  郭文韬还在企图挣扎一下把所有键全按一遍,视线里一只手却伸过来了。
  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按上黑色的案件。那手伸得很快,郭文韬反应不及,两个人的手指短暂触碰到了一起。
  郭文韬赶紧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Omega的温度。他耳朵通红,抬头去看站在他身边的蒲熠星。
  蒲熠星弯着腰,专心致志地看着屏幕,另一只手也放在了键盘上。他完全没在意刚刚的事儿,一言不发,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那只紧盯着郭文韬不放的鬼身上。
  他俩凑的近,蒲熠星身上那股浅淡的草莓冰淇凌的气味更加显著了。不知其中有没有他买的那块草莓蛋糕的一点功劳?
  “好了,甩掉了,”蒲熠星松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向郭文韬,“怎么样,我说我保护你的吧?”
  这人看上去还挺心满意足的,就好像无论他的角色已经是第几世,只要把他想保护的人保护好了,剩下的事儿都无关紧要。
  郭文韬心下一热,觉得还有点儿感动。明明不过是个游戏,却好像真的被人保护了。在蒲熠星之前,从来没人对年少有为、简直算得上是Alpha标杆的郭队说过要保护他。
  少帮主和火树都在调侃他对“韬韬”真是上心,唯有刘小怂不发一言,一反常态地沉默。
  蒲熠星转身准备走回他的位置。
  “瓜蛋!别咬爸爸的耳机线!”
  
  蒲熠星听见有人喊他。
  “阿蒲。”
  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阳光下看他。她的口红是橘色调的,很有夏天的味道。她梳了个可爱的丸子头,笑起来时眉眼弯弯。蒲熠星记得她的味道,是甜滋滋的蜜糖,就像她本人一样,只要遇到,心情就会变好。是个可爱又阳光的Omega。
  画面在转瞬之间发生了变化。蒲熠星低下头,看见他脚下的水泥地突然皲裂,从那缝隙里长出许多枝叶。整片大地都布满了裂痕,绿色不断蔓延,最后在顶端冒出小小的花苞。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花朵盛放,它们毫无特色,却笼罩着妖异的光。枝叶缠上他的脚踝,缓缓爬到他的小腿。花朵向四周不断蔓延,蚕食着每一分土地。
  蒲熠星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他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
  女孩还在那里。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衣摆随风摆动。她像是天使,也像毫无生气的、完美的人偶。
  恐惧仿佛浓厚的乌云沉沉压下来,天边却还是艳阳高照。那阳光几乎算是刺眼。
  匕首。
  他眼睁睁看着女孩胸口出现艳丽的红,花朵的枝叶长出荆棘刺进他的皮肉,牢牢地抓住他,吸取着他的血液和身体的每一分热量。
  不,不该这样的,我要救她……
  蒲熠星努力想要挣脱,他每使一分力气,那尖刺就深入一分。鲜血顺着他的小腿蜿蜒流下,滋养了他脚底的藤蔓。
  我要救她,拜托了,让我救她啊!
  无力感牢牢缠绕住他,仿佛蚀骨的毒顺着他的血管流到四肢百骸。他越是着急,越是无法迈出腿,越是被钉在原地。
  女孩突然抬起头看向他,嘴角染血。那血像是火,灼烧他的双目。他几乎想要流泪。
  “都怪你。”她说。
  蒲熠星猛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大口喘气。
  他胸口剧烈起伏,仍旧觉得难以呼吸。他伸出手往身上一捞,瓜蛋喵地叫了一声。
  他从噩梦中脱离,从床上坐起身,把瓜蛋抱进怀里。他低着头,把脸贴上猫咪柔软的皮毛,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瓜蛋的背脊猫咪难得如此乖巧,大抵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情绪的低落,甚至还纡尊降贵地蹭了蹭这个两脚兽。
  蒲熠星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战栗感将他裹挟。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在记忆中回溯,思来想去把这一切归咎于他临睡前跟郭文韬一起玩的恐怖游戏里白衣的女鬼。至于花田……大概是出于前段时间自己看的那部粗制滥造的恐怖片里女主最后站立的场景。它们不合时宜地重叠在一起,变成梦中的情形。
  周峻纬曾说,要是自己再做噩梦,可以随时打电话找他。
  蒲熠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个意外,他想,我还是会往前走的。我现在就生活的很好。有瓜蛋陪着我,屋子里还有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烟火气。就像他真的有同路人。
  他想起来跟他一起玩恐怖游戏的郭文韬。
  如果是韬韬的话,也许不会被这些困扰吧。他那么淡定,仿佛什么都不害怕。
  此事对方就在他隔壁的次卧安睡,与自己只隔一堵墙。他大抵呼吸绵长,也不会被噩梦缠身。坦坦荡荡、从未被黑暗侵蚀的郭队啊,又怎会被那些魑魅魍魉入梦?
  蒲熠星望向窗外,发现天已经开始慢慢变亮了。朝阳初升,光辉洒向城市,给整个刚刚苏醒的城市镀上温柔的颜色。阳光普照。
  可总有地方会藏污纳垢。
  他再清楚这一点不过了。
  
  郭文韬踩上土地,草叶被他压折。草地有些坡度,地面坑洼不平。昨天刚下过雨,土地潮湿泥泞,现在已经被踩出了不少脚印。
  警戒线早已拉起来了,石凯正在远处朝他招手。他看样子也是起得早,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
  “郭队!在这儿!”
  尸体尚未被拉走,已经有些腐烂,凄惨地躺在地面上,身上落了不少残枝败叶。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
  “拍完照了吗?”郭文韬问。
  “都弄完了,”石凯答,“就等一会儿来人运走了。”
  四周乱七八糟,现场早已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尸体是被今早来遛狗的人发现的。老年人当时没能拉住自己养的狗,等追上去,却发现自家的狗扒拉出来一具人类的尸体。老人当场就吓瘫了,幸好有几个结伴晨跑的人路过。当时一片兵荒马乱,有人给老人叫救护车,有人报/警,也有人去拽狗,再加上昨晚刚好下了场小雨,土地泥泞,现场变成这幅鬼样子也不出奇。
  郭文韬走近了石凯才瞧见他上司脖子上有个红印子。
  石凯顿时面红耳赤:“郭、郭队,你要不要遮遮?”
  郭文韬不明所以:“遮什么?”
  石凯作为一个单身狗实在是不懂草莓和虫子咬出来的红印儿的差别,真以为他郭队脖子上那块红是叫他之前见的那个Omega给嘬出来的。他自个儿也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前段时间不是闲了好久吗,一个Alpha一个Omega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不得天天干柴/烈火夜夜/笙歌?
  他指了指郭文韬的脖子:“郭队您……战况还挺激烈的。”
  郭文韬没搞清楚他什么意思,自己又看不见自己脖子。思来想去觉得是他昨晚试图教导瓜蛋的时候被这胆大包天的猫挠了一爪子,可能是留下印了。那战况确实是挺激烈,毕竟猫挠他,他总不能挠回去。
  “没事,”郭文韬神情自然地说,“小猫挠的。”
  他想起昨天把瓜蛋抱怀里哄的蒲熠星。这人一点都不觉得猫猫那么皮有什么不对,还觉得自己吓着它了。蒲熠星非说教教瓜蛋就好了。好个什么,瓜蛋还不是连他都咬?那猫分明就是看蒲熠星不罚它,恃宠而骄。
  郭文韬叹了口气,却难掩嘴角笑意:“还能把它丢出去不成?”
  石凯心想坏了,他郭队这是真栽了。怎么还跟小言学啊,把自己对象说成时小猫的?不嫌肉麻啊?
  脱单的我郭队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把那个沉默寡言雷厉风行的警/队标杆还回来啊!
  刚到的法医:……你们给我尊重一点旁边的死者好吗?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4 11:08:3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05.郭文韬觉得自己的下属是个智障

  郭文韬醒过来的时候头还在疼,虽然过了一晚上,仍旧裹在酒气和烧烤的味道里。他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记忆逐渐回笼,才逐渐想起他昨晚是喝醉了,石凯送他回来的。
  他晕晕沉沉地从床上坐起来,手机正在椅背上丢着的裤子的口袋里响。是他的闹钟,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响起。
  大概是蒲熠星帮我换的睡衣,他想。我得先去洗个澡,免得带着这一身臭烘烘的酒气去局里。
  郭文韬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伸手去掏自己的手机,他看也没看直接把闹铃关上,打着哈欠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拉开窗帘的时候被阳光晃了眼。
  大早上的,阳光怎么那么毒了?
  这位惯常机敏的刑/警队队长迷茫地盯着窗外,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拿自己的手机。点开一看惊了。
  好家伙,这根本不是闹钟第一遍响,只是他第一次听见。他早就迟到了。
  完了,我全勤没了,郭队颓然地坐在床上。郭队前几年从未迟到的光辉记录到此为止。
  说起来,蒲熠星怎么没喊我?
  郭文韬趿拉着拖鞋走出次卧,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只有饿了的汤汤蹲在他脚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也是,都十一点了,蒲熠星说不定已经出门了。反正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等到了局里大家恐怕都在吃午饭了,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干脆吃个午饭再走。
  郭队虽然酒量不怎么样,所幸恢复得还算快,还能进厨房给自己收拾一顿午饭出来。他喂完猫,正在厨房炒着菜,厨房的推拉门就叫人给拉开了。
  “你在做午饭哦?挺香的。”
  郭文韬没想到蒲熠星还在家,回头看过去,这家伙还穿着睡衣,头发在脑袋上乱翘,正没骨头一样倚在门框上,见他看过来还打了个哈欠。
  敢情他比宿醉的自己起的还晚。
  那再多炒个菜吧,郭文韬心想。
  蒲熠星也没离开,就靠在门边半眯着眼看他炒菜,脑袋一点一点的,怕是还没完全睡醒。甜丝丝的信息素散出来,像是街角甜品店的草莓切角蛋糕。
  蒲熠星晃晃悠悠走到郭文韬身后,伸长脖子看他炒菜:“好香哦。”
  郭文韬无奈:“往后退退,小心油崩身上了。”
  “不会……嘶。”蒲熠星皱眉,抬起胳膊来,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多了个小红点儿,“你看你给我立的flag。”
  “行行行,怪我,”郭文韬失笑,“你跟瓜蛋玩去吧,饭做好了我叫你。”
  “我又不是小孩,”蒲熠星嘟嘟囔囔地往外走,“你今天不去上班啊?”
  “起晚了,下午再去。”
  蒲熠星咂舌:“韬韬,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我看错你了。身为刑/警队队长竟然公然翘班,把你们队风气带坏了怎么办?”
  郭文韬想起自己队里那堆想尽办法让自己喝酒的家伙,心说这队的风气恐怕早就不怎么样了,用不着谁来带坏。
  蒲熠星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跟人聊天,看到歪哥发消息说今晚的恐怖游戏他来不了了,群里正在讨论五个人的小队再拉个谁。
  刘小怂:喷喷你要不问问你对象来不来吧,咱们都没见过,正好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把你托付给他。
  少帮主也在底下帮腔:是呀阿蒲,得把你对象带回娘家看看呀。
  火树:什么对象?谁对象?发生什么了?我被孤立了吗?
  蒲熠星捧着手机闷声笑,想着这群人可真行,通过恐怖游戏看啥人啊,这一个个的。他们什么时候成他娘家人了?
  蒲熠星随口就朝厨房里忙活的郭文韬问了一句:“韬韬,我今天晚上玩恐怖游戏,差个人,你来吗?”
  厨房里吵,郭文韬没听清,扯着嗓子喊:“啊?”
  蒲熠星也不得不趴在沙发背上朝他喊话:“我说——今天晚上——恐怖游戏差人——你来不来——”
  趴在沙发靠背上的瓜蛋差点儿没被他这一嗓子送走,恼火地叫了一声,给了铲屎官一爪子,从沙发背上跳下去跑了。
  蒲熠星听着郭文韬半天没声,想着他多半是不会答应了。也是,人家怎么着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刑/警队队长,就算现在结案了闲得发慌也不会跟他一块儿玩恐怖游戏……
  “可以啊。”
  蒲熠星瞪圆了眼:“啊?”
  郭文韬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我说可以……还是说你只是唬我的?”
  蒲熠星赶紧摇头:“我怎么敢唬郭队哦?”虽然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你答应……但这不叫唬人。
  他哒哒哒在手机上打字。
  蒲熠星:可以,他说他会过来。
  
  郭文韬下午刚到局里的时候还有些犯怵,毕竟他工作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公然翘班,甚至在门口迎面撞上了局长。
  局长没责备他,和蔼地拍拍他肩膀:“年轻人嘛,结案后去喝个酒,起晚了不稀奇。”
  郭文韬充满希望地看着局长:“那全勤……”
  局长笑眯眯地说:“哦,放心,全勤奖当然没了。”
  郭文韬:……
  他垂头丧气地往队里走,心里给昨天每个人都记上了一笔,誓要让他们负责以后的每个案情报告来祭奠他逝去的全勤奖。
  他刚走到队里便看见他由于结案闲得发慌的队员们,有人甚至还用电脑表情麻木地玩蜘蛛纸牌和扫雷。唯有石凯蜷在角落里蔫头耷脑,看上去可怜的很。
  石凯看见郭文韬时眼神闪躲,没再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喊他郭队,好像要把自己缩进桌子底下去。
  这孩子怎么了?
  是因为觉得是他给自己敬的酒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吗?还是有别的什么情况?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作为队长都有必要关心一下自己表现得不太对劲的下属。
  “石凯,你过来一下,我们谈谈。”
  石凯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郭文韬的办公室,刚回手把门关上就站得笔直:“郭队,我不会说出去的。”
  郭文韬疑惑,石凯在说什么?
  说起来他昨晚送自己回家,应该是见到蒲熠星了,他是说这件事吗?
  郭文韬刚想回他这件事儿没什么瞒着的必要,谁知道石凯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您还是、还是趁早收手吧。”
  郭文韬:?!他怎么知道我是假结婚的?!
  不对,郭文韬,冷静下来,就昨天这么短的时间内石凯是没办法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肯定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发生了。
  郭文韬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几乎觉得宿醉的头疼再次找上了门来。他斟酌着开口:“……那个给你开门的Omega,给你说什么了?”
  年轻的男孩不懂得掩盖自己的慌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您别怪他,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您何必这么骗他呢?”
  郭文韬:好问题,我他妈也不知道我骗他什么了。
  “他跟你说的原话,你重复一遍。”郭文韬烦躁地拿手指敲着桌面。
  石凯以为他这位上司是要发火了。他来队里的时间不算长,压根不知道郭文韬平时基本不怎么动怒,就算发起火来威慑力也少得可怜。可怜的孩子几乎要打摆子,但仍旧拿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郭队!无论怎么说,骗一个Omega说他遇到了危险,你需要贴身保护他的安全都是不对的!怎么能这样把一个单身Omega骗到家里跟人家同居呢?你要是喜欢他,可以正儿八经地追他啊!虽然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我还是觉得这是不对的!”
  这孩子说完之后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盯着郭文韬,连眼神都透露出一种“郭队我对你失望透顶”的感觉。
  郭文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是觉得给你开门的那家伙像个智障吗?这种憨批借口都能被人骗到家里去?!
  哦,对不起,我明白了,大抵你是个智障。
  郭文韬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的难受,顺手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酸不溜秋的咖啡进了嘴才想起来这是昨天泡的,早不能喝了,赶紧把嘴里那一口玩意儿吐进了垃圾桶。
  郭文韬苦口婆心地给石凯解释了一遍他见到的那个Omega真不是被他骗到家里去的。万幸郭文韬曾经在石凯心中的形象足够光辉伟岸,他听完后如释重负:“我就知道郭队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是吗,刚才那个劝我回头是岸的是谁呢。
  “那那个Omega是你男朋友吗?”石凯诚挚发问。
  “不,不是男朋友。”
  “啊?可……”
  “是法定配偶。”郭文韬淡定地倒掉了那一整杯不能再喝的咖啡。
  “这样啊……啊?!”
  石凯走出去的时候还有些魂不守舍,门已经开了一条缝了,又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过来。
  郭文韬以为他是好奇自己这位“配偶”的事。
  “郭队……您看到网上那些话了吗?”石凯问他。
  郭文韬一愣:“什么话?”
  石凯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个随性的微笑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就那些关于咱们刚解决的那个案子的评论。有好些人说,受害者是故意诬陷了那个跳楼的女孩,说她活该。”
  郭文韬默不作声。
  “但是,”年轻的男孩咬着嘴唇,“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无从知道当年的真相,却还是言之凿凿当作自己什么都了解……为什么啊?”
  他们彼此对视,两相无言。石凯打开门走出了郭文韬的办公室。
  下班之后郭文韬路过街角的甜品店。
  他闻到店里散发出的香甜味道,想起总是会在家里的垃圾桶里看到奶茶的杯子。蒲熠星应该比较嗜甜吧?
  他走进去,给家里那个等着他的人买了一块草莓蛋糕。
  
  “瓜蛋!这个不能碰!”蒲熠星赶紧把差点儿一爪子拍扁草莓切角蛋糕的瓜蛋抱下桌子,“不行哦,这是韬韬给我买的。”
  瓜蛋觉得自家铲屎官拥有了一个人类后越发不知天高地厚,恼怒地将他的又一个手办残忍分/尸。
  蒲熠星兴冲冲地帮郭文韬调试好设备,连声向他保证:“放心,虽然今天玩的是个恐怖游戏,但你跟着我绝对不会有事。”
  郭文韬失笑,但也没有戳穿他自己并不怕鬼这件事,笑着对他说:“那就提前谢谢蒲主播了。”
  蒲熠星被他这一笑晃了眼,红着耳朵想这个人笑成这样干嘛哦,孤A寡O的,有没有点自觉?
  开播之后蒲熠星把郭文韬拉进队里来,弹幕里都在问这个Stefan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好弟弟的好室友啊。”
  “好室友”这个词被刘小怂一字一句地加重语气念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原来这就是他对……室友啊,幸会幸会。”火树及时改口。
  “大家好。”郭文韬笑着打了个招呼。
  弹幕顿时刷疯了。
  ——我单方面宣布我恋爱了!
  ——听声音我就觉得室友小哥哥很好看!
  ——好想看看室友小哥哥长什么样啊。
  ——火羽都没露过脸,室友小哥哥更不可能了。
  ——室友小哥哥有火羽帅吗?
  蒲熠星看到后面的弹幕,瞥了坐在他旁边的郭文韬一眼。那人回到家里就把白衬衫换成了连帽卫衣,刘海也散了下来,从斯文败类摇身一变成了乖巧大学生。
  “那必不能够啊,我这么帅,这怎么可能?”
  郭文韬盯着他看,笑意加深。
  蒲熠星打了个哆嗦,赶紧找补:“不过就比我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也很帅的。”
  ——火羽的室友也是Omega吗?
  “是啊,”蒲熠星说谎一点儿磕巴也没有,“当然是Omega,我还能跟一个Alpha合租呀?”
  对面仨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吗,真是Omega吗?”
  郭文韬冷静地说:“是,我就是Omega。”
  他说完之后自己笑得更开心了,蒲熠星顿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他刚跟郭文韬领证的时候,他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您不是高冷刑/警队队长吗,怎么着还被人夺舍了吗?
  “韬韬你没过新手教程,就跟着我就好。”郭文韬刚进游戏,还没搞明白怎么让自己的角色动起来就听见蒲熠星喊他。
  “韬韬?”
  “哟,谁是韬韬呀?”
  “韬韬是谁呀?”
  蒲熠星耳朵通红,装作听不见那三个人的动静。游戏里的灯还没开,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彼此在哪儿。
  “韬韬你在吗?”蒲熠星在一片黑暗中喊他。
  郭文韬操纵着角色往前走了一段路,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是蒲熠星之前选的角色。
  他偏过头,看着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的蒲熠星。
  “嗯,我在。”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发表于 2022-7-4 08:56: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夜话白鹭 发表于 2022-7-3 21:34
Chapter 01.所以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假结婚了
  
  

九敏!郭队别走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那个…笑巴上!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3 21:37: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04.论某人到底有没有金屋藏娇
  “你这几天没直播,是去搬了个家啊?”刘小怂边玩着游戏边问蒲熠星,“我看弹幕说你直播背景变了?怎么好弟弟现在搬家这么大事儿都不跟我说了?我给你暖房啊。”
  蒲熠星今天才把东西收拾好,晚上开的播跟刘小怂和少帮主一起玩游戏。他蜷在椅子里说:“你又不跟我在一个城市怎么暖房?哎,这里又有一只蜗liu。”
  郭文韬回到家没找见他,觉得人可能是在书房呆着,推开书房门的时候正好听见蒲熠星那一声“蜗liu”,心说现在的主播还对这种听起来有些高级的东西有什么研究吗,整什么涡流。
  蒲熠星听见他推门的时候本能转过头去:“你回来了哦?”
  刘小怂还在叨叨:“我回来了什么我回来,你不会是撞见野人了吧,等等好哥哥回去救你……啊?不是说我?”
  少帮主也在笑:“这是家里有人了呀?”
  蒲熠星被少帮主那句“家里有人”说得红了耳朵,赶紧对他俩说了声他离开一会儿就离开了直播画面,推着郭文韬往外走。
  郭文韬那句疑惑的“怎么了”被直播间里的粉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弹幕刷屏,还跑去给刘小怂和少帮主通风报信。
  刘小怂双眉颦蹙,心想我这好弟弟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能被拐跑了呢?这哪儿蹦出来的小狐狸精?
  少帮主唉声叹气,弹幕问他怎么了,他哀愁地表示,孩子突然成家了,做父母的都这个样的。
  蒲熠星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郭文韬:“你在直播?抱歉。”
  蒲熠星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不要紧。炸鸡我放冰箱了,要不要我帮你热一下啊?”
  也许是因为下雨,蒲熠星一天都没出门,想着唯一会到家里来的也就一个郭文韬,对信息素不敏感的,也就没用抑制剂,此时身上一股甜甜的、凉丝丝的草莓冰淇凌味儿,不腻,刚刚好。还……怪好闻的。
  郭文韬没来由觉得有点儿脸热,他揉了揉鼻子:“不用了,你还在直播呢。我自己来就行。”
  “行,那我回去了?”蒲熠星点点头,手握上门把,又看了他一眼,“你衣服淋湿了,快点儿换身吧,别感冒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进了书房,徒留郭文韬在原地愣怔。有多久没人对他说过“别感冒了”?
  蒲熠星刚坐到椅子上就看见弹幕上疯狂在刷主播回来了,刚刚的小哥哥是谁。
  “室友。”蒲熠星简短回答,沮丧地发现他的角色已经死掉了,弹幕说是在他挂机时被野人干脆果断地捅死的。
  “好弟弟,你要是真穷了,得跟别人合租了,你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帮你一把,借你点儿钱,这怎么也不能苦了自己啊。放心,我利息给你算少点儿。”
  “刘小怂你还是个人呐?”少帮主笑,“我不收你钱,我给你送个帐篷。”
  蒲熠星:“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俩了!”
  另一边儿的厨房里郭文韬拉开了冰箱门。
  郭文韬……您老就给我留了一块儿啊?!
  
  蒲熠星下播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郭文韬还没睡,正在厨房倒腾,蒲熠星打着哈欠过去时两碗面刚好出锅。
  “吃夜宵吗?”郭文韬把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条放到餐桌上。小油菜虾米西红柿一应俱全,还切了几片牛肉,看上去诱人的很。
  蒲熠星咽了口口水,心里不断劝说自己这么晚吃夜宵会长胖,但是郭文韬专门做好了,不吃会浪费……
  蒲熠星拿起了筷子。
  郭文韬笑了,笑完自己都很纳闷,我以德报怨怎么还那么开心?
  蒲熠星低着头鼓着脸吃面条,碗旁边的手机一直在震。他不用返回去翻聊天记录就知道,肯定都是在好奇自己这位“室友”是谁。
  他快速地在群里发了一句“是结婚对象”。
  整个群安静了几秒,立马就炸了。
  ——不是,怎么不声不响就结婚了?
  ——喷喷啊,你说清楚,该不是什么奉子成婚吧?
  ——我就说你那点儿酒量不行,是不是一个人跑出去喝酒被捡/尸了?哪个混蛋欺负你的你给哥哥说,咱不受这气!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没几个人信。在怎么着闪婚也得有个时间相处试试吧,蒲熠星这也太快了,听起来着实很像随口唬他们的。都想着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了,为了省钱跟别人合租,因为不愿意麻烦他们就没说,毕竟他有事儿总喜欢一个人扛。
  蒲熠星看他们一个个的都不信,喊了郭文韬一声:“韬韬,抬头。”
  郭文韬茫然地抛弃面碗抬起头,正好对上蒲熠星的镜头。蒲熠星眼疾手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给他拍了张照。
  蒲熠星美颜没开滤镜也没用,直接把这张照片发了出去。
  ——这下信了吧?
  这照片一看就不是蒲熠星上网找的,没几个人拍照时还正在吃面。照片里的郭文韬估计嘴里那口面都还没咽下去,筷子拿在手里,懵得很。但所幸人长得帅,拍得如此随便的照片也不难看。
  蒲熠星闷着头笑,手机都差点儿被他自己抖掉。
  郭文韬莫名其妙,问了他一句怎么了,蒲熠星还在看群里那些人发疯,随口回了句:“没事儿,给他们看看我对象。”
  这话一说出口,蒲熠星脸上的笑就消失了。我说话怎么不带脑子的?
  俩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全都低下头去认真吃夜宵,眼神专注地看着面条,仿佛那两只平平无奇的碗里有什么宝藏。
  石凯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郭文韬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脱离这尴尬的氛围,赶紧趁着接电话走开。
  “怎么,刀找到了?”
  “还没……就是您今天晚上临走前不是让我们去找那个上月跳楼的女孩的父亲吗,我们找着了,在Z市,医院里。”
  郭文韬皱起了眉,重新跟他确认了一遍:“在医院?”
  “是,生了重病,昨天刚做完手术。”
  窗外雨没变小,反而越下越大,暴雨倾盆,气温也低。郭文韬记得天气预报说明天还会有雨,这无疑会给凶器的搜查带来不便。
  “明天跟我一起去Z市走一趟吧。”
  
  等郭文韬从Z市出差回来,那把刀已经找到了。确实是杀害受害者的那把刀,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们所缺少的关键证据。
  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嫌疑人失踪了,石凯急得团团转,说她是不是跑路了。
  整个刑/警队只有郭文韬仍旧平静:“去墓园看看吧。”
  嫌疑人真的在墓园。郭文韬带人过去的时候,她正安静地坐在她女儿的墓前,墓碑还很新,前面放了一束花,是一束小雏菊,拿白色丝带绑着的,还沾了露珠。雨是今天停的,乌云散开,是几天都没见过的灿烂阳光,暖色缀在她衣角,也缀在暗色的墓碑和少女的黑白照片。
  女人见他们过来,从墓碑前缓缓站起,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一脸平静地看过来。好像她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也并未为此挣扎,注定要走上这条路,戴上冰冷的手铐。
  石凯觉得他郭队简直神了,说嫌疑人在哪儿,嫌疑人就真在哪儿。他几句赞扬还没说完,郭文韬就给了他答案。
  “今天是她女儿的生日,她今天……本该成/年。”
  她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所有的细节、证据全都对的上。就好像完美契合的齿轮,一切都太顺利了。
  局/长对此非常满意,专门找到郭文韬表扬了他一番。这段时间来压在众人身上的担子总算可以放下。
  案子已经结了,但郭文韬仍旧去找了那个嫌疑人。
  他们相对而坐,女人伸出戴了手铐的手拿下听筒,贴在自己耳边。
  “你好啊,郭警/官。”她轻声说。
  她尚算衣着整洁,但眼神空洞,宛如一只意外停留在人间的孤魂。
  “我去找了你丈夫,他好像对此毫不知情。”
  女人眨了眨眼:“当然,他好久没回过家了。”
  “他确实很久没回去了,”郭文韬眼神凌厉,刀子一样扎向她,“他一直在打工,却没攒下多少钱。直到今年他累病了,躺在医院没钱治病……恰好,他收到了匿名捐款,我们去查了,查不到来源……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女人冷淡地说:“我怎么知道?”
  “你猜我在他的病房看到了什么?他床头摆着一张全家福。他根本就没抛弃你们。他那么久没回来,是为了打工攒钱,给自己的女儿治病。要知道,坚持去看心理医生和吃药的花费并不少,而你为了照顾女儿,只能打零工,工资太少。”
  女人看着他,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破的惶恐,仍然面无表情:“所以你想说我是替他顶罪吗?”
  郭文韬摇摇头:“他确实有不可推翻的不在场证明,而且他的身体条件不足以让他来回奔波。还有件古怪的事,你被捕时那么平静,一定早就料想过这样的结局。可你又为什么费劲再把刀扔掉,拐走受害者前还要躲避监控?如果只是为了能“陪”女儿度过十八岁生日,那你为什么不在你女儿生日那天动手,省得费这些事?我只是想知道……”
  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冰冷的桌面上。
  “受/害者,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他们沉默地对视,一个冷静,一个木然。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反正你已经抓到凶手了。”
  
  受/害者被/害时带着的东西随着案子的了结,已经全部归还给了她的家属。
  受/害者的母亲清点着箱子里的东西。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衣物早就不能要了,唯一能归还的不过就是女孩的书包和口袋里的家门钥匙等零碎物件。
  女人低着头看着箱子,问了句:“手链不在吗?”
  把箱子交给她的石凯一愣:“手链?没有手链啊?”
  本来呆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郭文韬开了口:“她当时戴着条手链吗?”
  女人一怔:“我不知道……她有条很喜欢的手链。我在家没看到,以为她当时是带在身上了。我太久没关注她,可能那条手链早丢了。”
  郭文韬目送女人抱着箱子离开,若有所思。
  案子了结,所有人都闹着要去聚餐。都知道郭队往常聚餐都不去,所以一群人商量好,说石凯入队以来还没专门欢迎过他,这次吃饭就补上了。
  郭文韬也不好推辞,跟着一群人跑去吃烧烤撸串。街边的烧烤摊,几张矮桌,一堆塑料小板凳。桌面算不得干净,热气蒸得人汗流浃背。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在背后,市井烟火在面前。忙了挺长时间总算可以休息,大家都挺兴奋,摆了一地酒瓶子,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技术队的唐九洲年纪小,跟石凯差不多时间来的局里,头一次凑上聚餐,没吃几串烧烤就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唱完歌又在那里挨个给人家比心。
  郭文韬酒量不好的事儿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不敢自己跑去灌郭文韬酒,就撺掇着不知道这事的石凯去。
  一群人在旁边帮腔:“郭队,这可是你带的徒弟啊。他给你的酒你能不喝么?”
  石凯不明所以,但仍旧紧张地端着酒杯杵在郭文韬面前,殷切地看着他。
  郭文韬为难地看那杯酒,心说就喝一杯,自己大概也醉不了吧?一杯而已,怎么……
  郭队身体力行地给自己的下属们展示了什么叫一杯倒。
  下属们胆大包天地呱唧呱唧鼓掌:“好!不愧是郭队!”
  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他在喝趴下之前烧烤吃得够多,没白跑这一趟。
  石凯对郭文韬喝醉一事颇为愧疚,主动提出要把郭队送回家。要是不把他送到家门口,还真怕这人掉哪条小水沟里去。
  “郭队?郭队!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郭文韬报了个地址,低下头开始笑,笑不露齿,还挺矜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郭文韬喝醉时倒不闹心,不太清醒却也不惹事。石凯一路顺顺当当地架着他把他送到家门口,刚想问他要钥匙,郭文韬却伸手按了门铃。
  石凯:郭队你喝麻了,你一个独居单身Alpha哪儿有人在家给你开门……
  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个Omega抱着胳膊倚在门边,瞥了醉得不轻的郭文韬一眼:“喝醉了哦?”
  石凯:!!!
  我郭队!竟然会金屋藏娇了!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楼主| 发表于 2022-7-3 21:36: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03.下雨天和炸鸡最配了

  郭文韬从U形枕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听见自己的颈椎发出嘎嘣的声响。
  手机还在震动,他抬手关了闹铃,恰好是上班时间。
  但最近队里没几个人是真的按照往常的上下班时间过的……要知道,没案子的时候他们闲得发慌,有案子的时候又会忙得鞋打脚后跟,全靠咖啡和浓茶续命。外面跑的时候还显得生龙活虎,一回了局里活像丧尸出动,个个都是行尸走肉。
  手机屏幕上蹦出蒲熠星发给他的消息,连着三条。
  ——你真不回来了?
  ——你那两只猫已经不闹腾了。
  ——好吧,注意休息。
  昨晚上大半夜发的,最后一条跟前两天隔了一个多小时,没收到回复。这还是俩人互加微信一来蒲熠星头一次给他发消息。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把他自己儿子摘出去,闹腾的何止汤汤和露露?
  郭文韬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一会儿,不知道隔了一晚上发个“好”合不合适。直到手机屏幕黑了,他也没发出去一个回复。
  算了,工作要紧。
  郭文韬捏了捏鼻梁,推开办公室门出去时恰好撞上石凯一手提着七八杯豆浆、另一只手提着各式早点满头大汗进门。年轻的男孩刚入职,每天都从老远的地方骑着小电驴赶过来,路上还帮这些在局里加班加点的前辈带早点。郭文韬曾在石凯刚来的时候跟他开玩笑,说反是新来的都得帮前辈带早点,自己也干过这事儿。谁知道这老实孩子还真信了,搞得郭文韬都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石凯分发完豆浆,在比其略微年长女警的调笑中红了脸。他支支吾吾,看到郭文韬就像看到了就行,赶紧跑过来把最后一杯豆浆递给他。
  “郭队,还是热的。”
  最后的豆浆大抵是留给石凯自己的,多半是从同事口中知道昨晚郭文韬又回来了,估计没吃早饭,这才选择把豆浆给他。郭文韬推脱了一番,石凯仍固执地把豆浆塞给他。
  郭文韬捧着那杯豆浆更觉愧疚,盯着一屋子人的目光叫他们一会儿一起开个会。
  下次别唬石凯了,这孩子挺热心的。
  局长之前找郭文韬谈了好几次,一直在催他,说这件案子社会影响太大了,必须早日破案。所有人身上都扛着很大压力,死活都得往前走。
  趴在桌子上睡觉到底不如睡床舒服,郭文韬睡得脖子疼,坐在会议桌边上看着同事们汇报的那堆看着挺多但实际毫无进展的调查,觉得连脑仁都在疼。
  汇报的人因为缺乏睡眠连说话也有气无力:“被害者跟同学关系都挺好的,也没有结交过什么社会上的人士。普通的高中生,别说得罪过其他人了,这孩子也就被偷过一次,哪里害过别人……”
  郭文韬本来脑袋一直在往下一点一点的,此时突然把脑袋抬了起来:“你说什么?”
  汇报的人被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我说她哪里害过别人……”
  “不是这句。”
  “跟同学关系挺好?”
  郭文韬叹气:“你说她被偷过?”
  “是,她高一时被偷过,”那人疑惑地看着郭文韬,“郭队,有什么不对吗?”
  郭文韬依稀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块拼图,第一块,就在他眼前。我能抓住它吗?
  “知道是谁偷的她吗?”
  “是她当时的同班同学,已经转学了。”
  窗外大雨滂沱,雨滴砸在地面上、窗户上,随呼啸的风席卷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天空灰暗阴沉,笼罩在所有或高或低的建筑上,落下更多阴影。
  郭文韬有些不安,手中的笔不由自主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金属的冷意顺着指尖渗进骨节。
  “去找她,现在就去。”
  
  窗外在打雷。
  蒲熠星瑟缩了一下,搂紧了怀里的瓜蛋。
  “怎么那么大雨哟……”
  他正在客厅看恐怖片,为了迎合气氛,窗帘拉上了,灯也关了,房间像处于黑夜一样阴暗。屏幕发出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几分阴森。
  电视里传出一声尖叫,屏幕上的女人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她身后浓稠的黑暗里传来脚步声,沉闷而笃定的脚步声,除此之外还有尖锐的利器划过瓷砖的刺耳声响。
  女人躲进一个房间,慌乱地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捂着嘴,眼睛大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在屋外的纷杂风雨声中,蒲熠星听到了敲门声。
  蒲熠星屏住了呼吸。
  那感觉太真实了,声音也太清晰,离的很近,就好像被敲响的不是电影里女主背后的门,而是自家的门……
  又是咚咚咚几声,足够蒲熠星做出准确判断。
  这就是敲的我家门啊!
  蒲熠星脖子一缩,手上劲儿没控制住,瓜蛋生气地喵了一声,从他怀里溜走了。蒲熠星手脚冰凉,满屋子搜寻可以拿来防身的东西。他路过次卧时看见郭文韬的吉他,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玩意儿适不适合作为武器。
  敲门声终于停止了,但房间里并未迎来寂静……屏幕里的电影仍在播放,一把大砍刀劈开门扇,刀刃差点儿削掉女主的耳朵,她开始放声尖叫。与此同时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振动,两种声音叠在一起。蒲熠星犹豫了一下,拎着郭文韬的吉他走过去接了电话。
  “请问是蒲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但是您好像不在家。”
  蒲熠星哽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吉他,最后把它扔到了沙发上。
  “抱歉,我没听见。”
  我这个外卖到的怎么那么是时候哦?
  蒲熠星把炸鸡拿进来开始吃他的早午饭,回来时屏幕里的女人还在跑,她的手臂在流血,脚步踉跄。瓜蛋又跑了回来,在沙发上把自己摊成一滩。蒲熠星没听见什么翻箱倒柜的动静,今天家里这三只猫还算是安分,总算记得自己不是二哈,没必要每天那么勤勤恳恳地拆家。
  影片里的灯开始闪烁,女主总算见到了那个紧追着她不放、并且杀害了她朋友的杀人魔的真面目。那家伙从黑暗中缓步走出,像是都市传说里的瘦长鬼影,四肢细长,没有脸,或者说,没有五官。那怪物手里提着砍刀,脚下的尸体肠子都冒了出来。
  蒲熠星把瓜蛋抱进怀里,继续咔嚓咔嚓吃着香喷喷的炸鸡。电影里那些断臂残肢好像丝毫无法对他的食欲产生任何影响,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吐槽电影的特效太假,亏了之前营造的那些气氛。
  电影结局也没多大惊喜,女主反杀,只能说是图个爽。她提着原属于杀人魔的砍刀向前走,走过一地的尸体,远处传来警笛,灯光划过夜空。
  蒲熠星想起他那个当刑/警的法定结婚对象,点开微信看,发现对方还是没有回他。
  什么哦,忙得连看个微信的时间都没有啦。
  他撇了撇嘴,最后还是给对方发了一条。
  ——你今天也不回来了吗?我炸鸡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
  
  女人把水杯放在桌面上,茶叶在热水中舒展,水面在轻微震颤。
  “她是在一个月前走的,”女人抬起下巴,点了一下阳台的方向,“就在那里,她翻身跳下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石凯有些无措:“抱歉。”
  女人摇了摇头:“她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
  石凯更加感到坐立不安,他本来只是跟着郭队到那个据说曾经偷过受害者钱的女孩家里看看,哪知道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郭文韬来这里前绝对知道这件事。但是郭队现在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郭队是真的不好聊天啊,石凯感叹。
  郭文韬看看那两杯茶,再抬头看向已故女孩的母亲:“方便的话,我能在这里四处看看吗?”
  石凯瞪大眼睛看他,心说不会吧郭队,您从进门就说了句自我介绍,人家女儿刚去世没多久,你第二次说话就说想在人家家里逛逛?就算本该如此,也好歹多少一句表达遗憾吧?
  女人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但她还是点点头,说可以。
  那个被指偷了东西的女孩已经休学一年了。她本就是因为被指偷了受害者的钱在原来的学校呆不下去才转学,谁想到换了一个学校,消息还是传到了那里。所有人都说她是小偷,疏远她、指责她、骂她,她一天天憔悴下去,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不好,最后只能回家。
  郭文韬在女孩卧室的门口向里望去。房间的墙壁上是贴了很久的米黄色壁纸,白色的书桌和床,很简洁又温暖的房间,看样子这一个月来也没有断了打扫,还很干净。女孩的床头还有一只穿着碎花裙的泰迪熊。
  “她没有偷东西,”女人说,“我相信我的女儿。”
  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咽回了肚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低下头去:“可除了我,哪里有人信她?”
  女孩的父母当初在外打工,出了事后,她的母亲就回了家,专门陪着她。女孩的父亲嫌她丢人,一气之下再没回来。至此家里就只剩了女孩和她的母亲,可她母亲到底是要养活她们娘俩儿,多数时候都在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惨剧发生时她也不在家,知道这事已是接到了电话,再见面,自己的女儿已毫无生气,不过一具冷冰冰的躯壳。
  郭文韬离开卧室,转去了厨房。
  他环视了一遍这狭小的房间,视线停在了放刀具的架子上面。那大抵是一套刀具,相似的刀柄,相同的logo,还挺新。
  “您这套刀,少了一把啊。”郭文韬说。
  女人默然地看着那一排闪着寒芒的大大小小的刀,平静地说:“是吗。”
  郭文韬转头看向她,眼神晦暗不明。
  “是啊,少了把剁骨头的。”
  两杯茶中的茶叶静悄悄沉了底,白色的热气缓缓散开。
  他们离开了那套房子,郭文韬领着石凯在这老旧的小区里转了一圈。小区里排水做的不怎么好,到处都在积水,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腿,氤氲开一片深色。早些年做的绿化早没人打理,在花坛里肆意生长,造型更加奇形怪状。雨滴砸在枝叶上,噼里啪啦地响。
  “把所有人都叫出来,这个小区半径五百米内所有的垃圾箱都翻一遍。如果还没有,去垃圾场翻,一定要找到那把刀。”
  石凯站在垃圾都溢出来了的垃圾箱旁边,被其中散发出的臭味熏得揉了揉鼻子,连声应答,掏出手机给局里的电话。雨下得大,风也刮得急,他肩膀处已经完全湿透了。
  郭文韬隔着雨幕眺望女孩跳下的阳台,又看向旁边的窗户。灯开着,窗帘后有人影。
  他点开手机,屏幕上蹦出一条消息。
  ——你今天也不回来了吗?我炸鸡买多了,一个人吃不完。
  石凯打完电话,看见他郭队一手打着一把毫无特色的黑伞,一手拿着手机,正冲着屏幕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来。
  石凯想着郭队现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应该是比较好搭话的。要是他一个人在这儿傻站着等人来,俩人也不说话,那得多尴尬。
  “这要找起来,又得花很久了。”石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跟领/导抱怨吗,怎么说话的,脑子带没带了?
  谁知他郭队竟然感同身受地点点头:“是很麻烦。”
  果然世人对于加班的感受都大致相同啊,就算如郭队一般的青年才俊也难以避免。
  石凯再接再厉:“这段时间大家都没休息好,希望案子早点儿结束。”
  “快了,”郭文韬把手机收起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我今晚回家,劳烦你们继续忙了。”
  石凯连连摇头:“这不都是为了案子吗。郭队您加班时间最长,确实需要好好休息的。”
  “不是,”郭文韬跑到隔壁楼道里躲雨,收起了伞,将伞上的雨珠抖落,“我回去吃炸鸡。”
  “哦……啊?”
  石凯决定了,下次再给郭队带饭,就带炸鸡。
  
  tbc.
这个人有点懒,什么都没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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