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又名《白天谈判晚上滚床单》 //架空历史背景 请勿上升现实 //全文7k+ 一发完
韬外交官X蒲仁亲王
“天谴人间作仇敌,只缘黑白太分明。” --- 灰色的轮船吐着黑色的滚滚浓烟正缓缓驶向岸边,绑着辫儿的水手将缆绳甩上码头,岸上立刻有脚夫来牵绳系在缆桩上。
郭文韬站在甲板上眺望着白色的海面,他紧抿着双唇面色略泛白,身旁的随官替他摆正被海风吹歪的乌毡帽。
“都督,我们到了。”郭文韬回过神来,偏过头去看那个小小的码头。
码头的地面并不平整,乱石横生,一队越国士兵整齐划一地排列着,郭文韬看见一个模糊的熟悉面庞,眉心跳了跳。
随官发出一声轻蔑的嘲讽,“区区弹丸之地,也配我们都督亲自出马?”
郭文韬轻轻皱了一下眉,斥责道,“休要胡言。”
已是凛冬,郭文韬吐出一团氤氲的白气,令他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
随官低头告罪,郭文韬摆了摆手没有再追究。
船稳稳地靠岸,一名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走上甲板,恭恭敬敬地向郭文韬行礼,“都督阁下,该下船了。”
他略一点头,轻声问道,“让你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军官低眉顺眼答道:“万事俱备。”
郭文韬不动声色地转身,他再次看向广阔无垠的海洋,隐去眼底不知名的情绪。
他轻拍了拍军官的肩,夸奖道,“做得好。”
早有水手俯身下去放下舰梯,以便总督大人下船。
郭文韬身子骨不好,深黑色的官服外披着厚厚的大氅,衬着他的脸愈发苍白。
他坚持不让随官搀扶,在越国士兵肃杀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慢慢下了舰梯。随官跟在郭文韬身后笔挺挺地立着,鹰隼一般的眼紧盯着码头上那个白得有些亮眼的男人。
男人穿着越国传统服饰,浅笑着。
文官、翻译官以及负责和谈的一行使团早已下船站定,纷纷恭敬地侧身低下头,等待郭文韬走上码头。
越国外相齐思钧带着属下笑着迎上来,亲热地握住郭文韬冰凉的手。
“总督大人不辞辛苦万里而来,在下外务省外相齐思钧,代陛下向您问好。”
郭文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任由齐思钧握着,倒是身旁的随官听见他一口蹩脚秦国官话,烦躁得紧。
他出声讽刺道,“没想到外相大人如此不讲礼数,不愧是荒蛮之地,敢问你们首相何在?”
随官话里话外均是大国的傲慢,暗讽他外相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郭文韬咳嗽了两声,侧头叱责随官无礼。
齐思钧面上仍带着亲切的笑,狐狸眼眯着,心里把这个嘴臭的随官唾骂了一千遍。
我呸!什么第一帝国,还不是我联合舰队的手下败将?
“首相大人事务繁忙不便相见,和谈此事陛下已全权交给仁亲王阁下。”
郭文韬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深黑的眼眸盯住齐思钧,令对方呼吸一窒,鸡皮疙瘩顺着脊背爬上后脖颈。
他的笑令人胆寒,“这就是贵国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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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月前,东海海战秦国战败,越国陆军突破东北防线几乎是要直扑京城。
秦国皇帝吓破了胆,叫人赶紧准备文书和谈,太后与一部分官员则强硬地要决一死战,朝廷每日因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谁料越军占领丛山后急停,好几日都没再有动作。
正当秦国上下惶惶不可终日,摸不着对方头脑之时,越国派公使送达想要和谈的意愿,点了江南总督郭文韬的大名,希望其可以全权负责此事,与越国首相商议和谈,和谈地点定在陈关——越国一个不起眼的临海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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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是什么人越国人最是清楚,他这一笑,齐思钧身后的士兵们要站不住了,齐刷刷伸手握住佩刀,有欲拔之势。
正当两方气氛愈加剑拔弩张之时,一个男人笑着走上前来。
“首相那个老头子早就老糊涂了,皇兄不放心,便让我代理。”
男人背着手对士兵比了个手势,士兵们迅速放下手,只是看表情仍有怨言。
他的秦国官话相比齐思钧要标准许多,他将右手握成拳置于左肩,朝郭文韬微微倾身。
“怕总督大人忘了,鄙人仁亲王蒲熠星。”
蒲熠星行的是标准的秦国礼,郭文韬则回了他一个越国礼,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带着明媚的笑,仿佛可以融化山雪。
“仁亲王当年对在下的恩情,郭某没齿难忘。”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又一触即分,等蒲熠星再看向他时,郭文韬已经冷下脸来。
两人没再继续假惺惺的寒暄,齐思钧提出要按例检查他们所带的行李物件。
寒风阵阵,郭文韬突然开始猛烈咳嗽起来,他咳弯了腰,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随官到底年少,差点没跟上郭文韬的演技,慌忙地要给他找帕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仰头颤着声质问外相还想怎样。
不像演的,齐思钧赶紧上前扶住总督大人弱不禁风的身子,还不忘递给蒲熠星一个“怎么办啊快决定”的眼神。
蒲熠星心一软,竟然直接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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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一行人下榻的接引寺离和谈的世芳楼不远,今日下午的第一轮谈判只是双方见礼,再由参议官出面说些听得人脑仁疼的车轱辘废话,郭文韬全程老老实实装病汉,只半阖着眼听着。
蒲熠星也不说话,时不时盯着郭文韬看,似乎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直到第一轮结束,秦国官员们都走干净了,蒲熠星都没缓回神来。
他在恨,可恨什么自己竟说不清楚。
就连齐思钧看了,也要叹上一声,“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请来一块啃不下来的硬骨头,亲王阁下,别最后您的目标没达成,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蒲熠星没说话,转头看向隔间的窗户,深黑色的夜闪着几颗稀零的星光。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极了这装着夜的窗户——又小又空虚。
蒲熠星猛然站起身,下榻去穿木屐,就要走出门去。
齐思钧忙道,“您要去哪?”
蒲熠星拉开门,只留下一句,“让军政厅的人盯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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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随官在外面喊道,“都督,我来给您送水。”
“进。”
随官端着铜盆用手肘顶开门,看见郭文韬只着单衣跪坐在桌前,手里攥着毛笔。
“都督,您怎么穿这么少,当心受凉!”
随官大惊失色,放下铜盆,给郭文韬取来大氅披上。
他看见郭文韬就着微弱的烛光执笔写着什么,又起身去寻剪子来剪灯芯,不忘抱怨几句这里条件艰苦,越国人卑鄙无耻云云。
“……都督?”
“嗯?”
随官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明天……他们提了很苛刻的条件怎么办?”
郭文韬突然停下笔,抬眼看向随官。随官没跟郭文韬多久,对他恐惧大于尊敬,连忙低下头称自己逾矩了。
郭文韬轻声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是有过一段喜怒形于色的快乐时光的。
“勿忧心,”郭文韬的笑在摇摇曳曳的烛光中显得顾盼生辉,“我有的是法子。”随官想起都督大人时乖运拙又功勋耀人的半生,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恭敬地告退。
郭文韬突然出声叫住他,“我最近睡眠太浅,你在外间翻个身我便醒了,你今晚睡到邻间去吧。”
随官犹豫了一瞬,低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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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决定翻窗去瞧他的时候,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我只是看看”。
嗐。谁信呢。
蒲熠星舔了舔后槽牙,三两下便窜到二楼窗口,心跳声如擂鼓般响。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伸手摸了摸窗框,心上一惊,郭文韬居然没上插销!
蒲熠星无声地咧着嘴笑,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窗户。
郭文韬啊郭文韬,你是不是也有点老糊涂了。
月光洒在那人安静的睡颜上,蒲熠星蹲在窗上贪婪地看。郭文韬的眉总是皱着,尤其是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皱得更紧了,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蹙着眉,他多想抚平那一小处褶皱。
蒲熠星眼睛越贴越近,突然脚下一空,他心道一声完了。
他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摔在榻上,声响不小。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蒲熠星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先趴在床上装死装了半刻钟,待确定郭文韬没有反应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正欲悄悄爬起,谁料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揽住他的腰,蒲熠星一个踉跄,跌进郭文韬的怀里,两人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想溜?夜闯我房间被我抓个正着,仁亲王阁下可有话说?”
蒲熠星手撑在郭文韬胸口上,几度欲挣扎,都以无果告终。
他恼羞成怒,磕磕巴巴威胁道,“你……你松手!不然我叫人来了!”
郭文韬按住他的手,把人圈得更紧了些,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蒲熠星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的,我让随官睡到邻间去了。”
蒲熠星混沌的脑子转了转,才带着恼怒恍然大悟道,“你早算到了我要来!”
“蒲熠星啊,”郭文韬笑,“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他顿了顿,“是我。”
郭文韬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蒲熠星何其聪明,明白他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会来,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蒲熠星索性不辩驳也不挣扎了,双臂环住郭文韬,两只手去摸他的脊背,瘦得硌手。
“你瘦了好多。”郭文韬抬手敲了敲他的头,“也不想是谁害的,不然这个时候我还在江南做野皇帝呢。”
蒲熠星笑,这句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他一时之间被甜蜜冲昏了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郭文韬是在告诉他,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屁嘞,”他反驳,“郭大总督多么有责任天下皆知,你们秦国被打得屁滚尿流,你郭总督岂会坐视不管?”
郭文韬揉了把他的头发,敷衍道,“是是是,亲王阁下所言极是。”
蒲熠星没再说话,趴在郭文韬身上玩他的头发。郭文韬却作势要起身,蒲熠星问道,“你要作甚?”
一团火忽然出现在黑夜中,蒲熠星眯了眯眼,看见那人用火折子点燃了火烛。
“为何要点蜡烛?”
郭文韬转回身,双手轻柔地扶住对面那人的下巴,“想看看你。”
蒲熠星觉得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住的猎物,在那人温柔的眼神下无处遁形。
他笑了笑,吻了吻眼前人的唇,“睡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啊,就干睡啊。”蒲熠星语气有些失望,钻进被褥里躺在他旁边。
郭文韬一挑眉,迅速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我没带膏油,你忍着些。”他俯身贴在耳边轻声道。
蒲熠星欲哭无泪,能不能先把蜡烛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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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便是第二轮谈判,齐思钧跪坐在榻上,看着桌上那份拟定的文书发愁。
陆军部的人是疯了吧,他在心里破口大骂,条件之苛他见了都心颤。
而郭文韬是什么人?弱冠之年便可一人领兵攻下整个翻岛的死神,他要是能签下就有鬼了。
外头有礼官唱着“秦国使团到——”,里间的外务次官立刻大声回道,“请——”。
齐思钧转头看了眼无精打采的蒲熠星,抬头又对上刚进门郭总督神采奕奕的视线,一个古怪的猜想从心底冒出,搞得他一阵恶寒。
双方简单的见过礼,便开始正式和谈。
齐思钧将拟定好的条约文书递过去,盖了越国皇帝玉玺的文书只此一份,由参议官先阅读后再传与众参赞官,最后再交予头等全权大臣郭文韬审阅。
房间内骂声此起彼伏,越国的内务省书记官更是与参议官开启了语言不通的唾沫互骂。
郭文韬不发话,率先阅读完的参赞官也加入骂战,眼看着谈判桌便要变菜市口,齐思钧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拉着外务次官好言相劝起来。
直到文书传到郭文韬手上,他只略略扫了一眼,便轻声笑了起来。房间瞬间噤若寒蝉,郭文韬一记眼刀杀过去,越国官员除却齐思钧与蒲熠星,全都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去。
“第一条就要割让翻岛?”郭文韬向后微仰了仰,语气轻轻,“贵国当心吞不下把自己噎着。”
“总督大人,”齐思钧贴心纠正道,“是归还,不是割让。”
郭文韬没有回答,继续审判第二条,“想要通商可以,但是关税太低了。”
随后他从第三条说到最后一条,态度之强硬把齐思钧都给搞糊涂了,仿佛战败的是越国而不是秦国了。
齐思钧询问秦国可有拟定条约,给自己缓缓神的同时也好摸摸他的底线。
郭文韬一拍脑袋,带着歉意说你瞧我这记性,拟是拟了的,放在接引寺没带过来。
齐思钧表示他们可以提供人肉快递服务。
郭文韬摆了摆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洋人做的怀表,提议道,“诸位唇枪舌战一上午想必也饿了,已是晌午了,先用饭罢。吾等午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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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这是?”齐思钧一头雾水,对蒲熠星道,“这硬骨头有点难啃啊亲王阁下。”
蒲熠星也皱着眉摇头,“郭文韬一向狡猾,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能做什么?他的兵权都被秦国皇帝收了,带来的那群人我也全都派人验过了,除了他身边那个小随官会点武功,其他都是文官,脆的很。”
蒲熠星沉思着,始终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哪里,“先别管了,下午军报就传回来了,我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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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谈判于第二天午后开始,秦国参赞官先是挑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与书记官们纠缠了将近一个时辰。
脑仁疼。
蒲熠星出声打断,询问郭文韬是否带来了拟定的文书。
参议官在得到郭文韬的首肯后递出一份薄如蝉翼的纸。
蒲熠星心里吐槽一句这什么破纸,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接引寺用来寄信的纸……
苍劲有力的楷体,不用看便知出自郭文韬的手笔。
他仔仔细细将郭文韬拟定的条约看了一遍,差点气得笑出了声。
这哪是战败国求和的条约,这他娘的是友好互惠互利条约吧?
蒲熠星将纸扔给齐思钧,又亲手递给郭文韬一份还泛着墨香的文书。
“这是我陆军部刚传来的消息,我想有必要让总督大人知晓。”
郭文韬郑重接过,打开一瞧,脸色瞬间黑了三个度。
这是一份前线传来的战报,越国陆军现已攻陷青山关,准备直捣京城,陆军部中将的亲印赫然在目。
蒲熠星饶有兴致地看着,只见对面那人抬起头,轻抿的薄唇张开,“感谢亲王阁下的建议,吾等需要时间重新拟定条约。”
蒲熠星知道他急需回去等线报,非常大方地表示最多可以给他们三天时间,并心情很好地送他下了世芳楼。
意外便是发生在这个时候,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 站在远处的蒲熠星一时大脑空白,翁鸣声充斥着他的脑,得亏齐思钧搀住他才堪堪没有摔倒。
数秒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朝卫兵们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刺客!”
蒲熠星这才颤抖着转过身去看那白日下刺眼的一滩红色,郭文韬苍白地躺在地上,随官跪在地上大力撕扯碎布给他包扎止血。
他的眉似乎还皱着。
齐思钧把蒲熠星的公车叫来,送郭文韬去最近的医院。
他的身体那样瘦弱,随官一人就能轻松抱起。
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蒲熠星开始动摇,他是不是……做得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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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赶到医院的时候郭文韬已经出了手术室,不过不见任何人,他也轻声笑了笑也算理解。
人家凭什么见你呢,蒲熠星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郭文韬对他说的那句话。
“也不想是谁害的,不然这个时候我还在江南做野皇帝呢。”
谁害的?蒲熠星苦笑。
然而很快他便会知道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郭文韬在越国遇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乃至大洋对岸,国际一片哗然。
陛下拍了电报来诘问,各国公使也拍电报询问具体情况。
蒲熠星揉了揉眉心,对齐思钧道,“管好国内的那群报社,他们要是敢透露一个字,就都别想活了。”
齐思钧应下,军政厅长官进来汇报,刺客已经被抓住了。
“审了没有?”
“他交代得很快,就是不满太快和谈,还一个劲地和我说要打下京城。”
蒲熠星猛锤了一下桌面,“愚蠢!他这一枪把我计划全打乱了。”
又有秘书官来报,郭文韬要求回接引寺静养。
“他疯了?”齐思钧惊讶道,“没有医生护士怎么办?”
秘书官恭敬回答说他们自己随行了医生。
蒲熠星摆了摆手,“都答应,只要他不回国,不过分的要求全都答应。”
“阁下,不如……”齐思钧犹豫着开了口,比了个砍脖子的动作。
蒲熠星立刻否决,“不行,他死了我上哪找够格的人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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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一夜未睡,清早齐思钧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找他。
“秦国已经有报纸刊登此事了,还有联合帝国以及合众国,全都报道了此事。”
齐思钧将复制的报纸内容递给他,“国际舆论对我们非常不利。”
“这是你的强项,我就不指点了,”蒲熠星道,“我已经写指令给陆军部,让他们赶紧停战,退到青山关后面去。”
“这就停战?”齐思钧惊讶道。
蒲熠星的脸色不大好看,他狞笑道,“我算是小看了郭文韬,他居然能做出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狠事出来。再不停战还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齐思钧瞪圆了眼,“等等……您说郭文韬遇刺是他自导自演!”
“不错,”蒲熠星哑着嗓子道,“要是意外现在就有这么详尽的煽动性报道?那个刺客昨天晚上自杀了,他的那把枪军政厅的人找到了,没有编号。”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就等着郭文韬痊愈?”蒲熠星道,“让秦国再派个比郭文韬耳根子软的、有资格能说话的来辅助他,你觉得谁合适呢?”
齐思钧沉默了。
郭文韬没有同派系没有亲人,甚至朝中没有与他交好之人,总不能找个不同派系的人来吧,别和谈不成,两个人先吵起来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蒲熠星笑了笑,“周峻纬。”
周峻纬曾经是郭文韬的副官,是他驰骋疆场最得力的干将,二十五岁那年被收了兵权之后周峻纬也便离开了江南军,如今他已经做到骁骑将军。
虽然周峻纬是武将,但却是文试进士出身,况且若是能把他派过来,秦国陆军直接垮掉一半,就看秦国舍不舍得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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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韬连着两天没有露面,不过出乎蒲熠星预料的是,秦国朝廷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派周峻纬前来辅佐郭文韬和谈。
蒲熠星与齐思钧都当秦国是被打怕了,不然也不会答应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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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的深夜,东海湾的瞭望兵发现了三艘不明舰船,无视越国的鸣笛警告。
三艘舰船吃水量均超过3000吨,船上配备新式速射炮,击沉两艘越国军舰,并迅速控制东海湾。
第二天周峻纬乘坐的开封号抵达陈关,骁骑将军周峻纬带着全舰官兵二百余人与接引寺内伪装成文官的郭文韬亲兵里应外合,控制陈关并当场击毙越国皇帝亲弟弟仁亲王蒲熠星,外务省外相齐思钧负伤逃跑。
五日后,秦国全权代理大臣周峻纬与越国全权代理大臣签订友好互惠平等条约,宣告秦越战争的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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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当蒲熠星再一次见到郭文韬的时候,已经是遇刺后的第十三天了。
郭文韬打开舱门对着他笑,阳光洒在他脸上,恍若隔世。
“是我输了,是我小看你了。”他突然大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郭文韬看着他有些好笑,“阿蒲,我并不想拿你怎么样。”
蒲熠星略微瞪大了眼。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吗?我一直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
蒲熠星仰着头摊手,“对你来说很难猜是我点的你来和谈吗?陈关这个地方就是我特地选的,当年我作为质子前往你们秦国,就是从陈关出发的。”
“我不是说这件事,”郭文韬摇头,“我是说整件事,这场战争,是你做的对吗?”
“秦越两国必有一战,我只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了而已,你成功扭转局势了郭文韬,”蒲熠星苦笑,“你说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选你做全权大臣,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呢?”
“你一定会选我,”郭文韬语气十分笃定,“你也只能选我,当时朝上三派吵得不可开交,只有我——不属于三派中的任何一派,最适合。”
“你到底想要什么?”蒲熠星迷茫了。
“我想要的我已经告诉你了。”郭文韬朝他笑,“还记得那张纸吗?”
“和平?”蒲熠星惊讶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马上第一步就会实现了。”郭文韬耸了耸肩,“你答错了蒲熠星,这是天下百姓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而已。”
突如其来的直球给蒲熠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来不及害羞,惊讶道:“这更不可能了!我是越国皇室,皇兄是不会允许我和一个男人生活的。”
“你以为我还会再放你回去了吗?”郭文韬邪恶地笑了笑,而后话锋一转,无辜地装起可怜来,“我们嘴也亲了,床也上过了,你居然想不负责?难道你只喜欢偷情,不喜欢我?”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郭文韬呢,蒲熠星心立刻软了一半,回答道,“当然喜欢。”
“那不就行了。”
蒲熠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
“别可是了,”郭文韬打断他道,“蒲熠星,你活了三十多年有为自己活过么?前往秦国做质子是生而皇室的责任,完成和谈又是越国统治阶级的责任,那你作为蒲熠星自己呢?”
蒲熠星也笑,“郭文韬啊,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请问你劝说我做自己就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郭文韬眼角弯弯,“正视自己的心动,勇敢追爱。”
“好吧,我说不过你。”蒲熠星砸吧砸吧嘴,“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
fin. 找文献崩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灵感 速摸 强行HE(也不是很强行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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